慕容燁的馬車剛停下,就看見了佇立在微涼夜風(fēng)中的獨孤炫,沒有多想的,慕容燁跳下馬車,走進(jìn)獨孤炫,不解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獨孤炫看了一眼車夫,薄薄的嘴唇微動說道:“有要事要和你說,我們?nèi)俊!蹦樕氐臉幼樱屇饺轃钣X得這件事情非比尋常。
慕容燁吩咐暗衛(wèi)道:“給我牢牢地守住書房,有膽敢接近著,殺無赦。”暗衛(wèi)們豎起十二分的精神,牢牢的守護(hù)著這間書房。
書房之中,只剩下了慕容燁和獨孤炫兩人。慕容燁說道:“是什么事情,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獨孤炫沒有說話,只是從衣袖中拿出了他搜到的東西遞給慕容燁說道:“這是我在北國的耶律王子的房間里找到的。”
慕容燁展開薄薄的信紙,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后來,忍不住開口罵道:“這個賣國賊!真想一刀殺了他。”怎么會有這樣的人,自顧自己的利益,連國家都不要了嗎?怪不得那個耶律王子非要芷璐,原來是凌丞相在后面搗鬼,他敢肯定,這件事和皇后絕對脫不了關(guān)系。
獨孤炫問道:“現(xiàn)在要怎么辦?與公與私,決不能讓這個老狐貍逍遙法外。通敵賣國罪無可恕,還把主意打在了我們都喜歡的女人身上,真是以為別人都是軟弱可欺的嗎?”
慕容燁沉吟半晌,問道:“你現(xiàn)在帶的兵,可信嗎?”皇上的禁衛(wèi)軍里,已經(jīng)被凌丞相收買了,就算他告到了皇上那里,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除非,他有一股能夠掌控的軍隊。
獨孤炫說道:“這幫兄弟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可信。”
慕容燁臉色一緩說道:“這樣就好辦了,明天我們就把這些證據(jù)交給皇上,這次,我要將凌丞相的老窩端個底朝天。不過,搜凌丞相的軍隊由你來負(fù)責(zé)。”
獨孤炫說道:“我一定竭盡全力配合你,不放過這個老狐貍。”
兩人商討了大半夜,終于將方案定下來。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慕容燁就進(jìn)宮去了。
一場浩大的變革就此來開帷幕,只是,表面上還是風(fēng)平浪靜,沒有人知道下一刻迎來的將是怎么樣的腥風(fēng)血雨。
早朝上,凌丞相還是一貫的作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講的話都有大臣贊同附和,更讓他蒼老的臉上帶上自得的笑容。他自己不知道,今天的早朝會是他的最后一個風(fēng)光日。早朝之后,慕容燁沒有和別人一起離開,而是和皇上來到了御書房,將書信遞給了皇上。
果不其然,皇上看了慕容燁呈上來的罪證,失態(tài)得一把將書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揮落在地上,發(fā)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這就是他全心全意信任的臣子,在他的背后做出如此的動作,讓他怎么忍,如何忍?
慕容燁冷靜的站在儀態(tài)盡失的皇上面前。
皇上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恢復(fù)了平靜無波的樣子,問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慕容燁淡淡的回道:“除了兒臣,沒有別人知道。”君心難測,他不知道皇上心中的想法是什么,沒有必要冒險將別的人拉進(jìn)來。
皇上狠下決心說道:“你去領(lǐng)著御林軍包圍丞相府,搜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罪證。”敢打他江山的主意,怎么樣都不能放過。
慕容燁顧慮的說道:“父皇,兒臣認(rèn)為讓獨孤炫將軍帶兵去搜查比較好,畢竟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就是丞相的門生。”
皇上想了想,說道:“也好。通知獨孤炫,即可帶兵包圍丞相府,絕不能讓任何人進(jìn)出丞相府。搜出罪證即可將丞相府的人壓入大牢。”
慕容燁第一次精神抖擻的對他的父親說道:“是,兒臣現(xiàn)在就去。”說完,腳步不受控制的幾乎要飛馳起來,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是時候為母妃報仇了。只是芷璐,他想到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雙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隱隱疼痛。想到丞相他們的所作所為,慕容燁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獨孤炫神速的帶著兵包圍了丞相府,昔日里京城第一名門此刻風(fēng)雨飄搖,慕容燁站在獨孤炫旁邊,等待這個家族的滅亡。沒有出他的意料,搜出了皇后的書信,還有耶律王子的密函,證據(jù)確鑿,凌丞相想要翻身是不可能了。
尊貴無比的丞相大人,此刻猶顯狼狽,看得慕容燁暢快淋漓。不再多做停留,冷冷的吩咐士兵們一定要把人犯關(guān)好了,然后馬不停蹄的向芷璐家的方向去了。
然而,耶律王子不是省油的燈,在當(dāng)天晚上回去發(fā)現(xiàn)信函不見之后,連夜讓下人們收拾東西,天還沒亮的時候就來到了芷璐的小院前,帶著芷璐離開了。
城門剛剛打開的時候,北國的使者們就快馬加鞭的出了城。芷璐單獨坐在一輛馬車上,手心里握的是蘇陌陽給她的假死藥。耳邊回響起蘇陌陽的話語:“芷璐,我不想讓你逃亡一輩子,所以,在和親的途中,你吃下這包藥,他們一定會認(rèn)為你死了,到時候我再把你救下來,我們一起回蝴蝶谷,幸福的過完下半輩子。”芷璐記得自己嬌羞的點點頭,就接過了藥,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她早就明白了蘇陌陽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感覺,所以,她愿意跟著他一會走到時間的盡頭。
馬車走了好遠(yuǎn),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看見了埋伏的北國軍隊,耶律的心終于放下來了。現(xiàn)在,即使是在北國境內(nèi),有了這支敢死隊,他也不會再害怕北國的人來追,于是命令屬下們短暫的休息。芷璐趁著這個機會,將假死藥吞到了肚子里。
沒過多久,芷璐的嘴角就流出了鮮血,越流越多,將白色的衣服都染紅了,等到耶律發(fā)現(xiàn)異樣時,芷璐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耶律氣惱的看著到手的美女就這樣死了,不管不顧,丟下了芷璐帶著北國的人員絕塵而去。
暗地里跟著耶律的蘇陌陽將假死的芷璐放在馬車上,又在芷璐假死的地方修了一座假墳?zāi)梗讲烹x去。
云國景隆帝二十八年,丞相通敵叛國,被處以死刑,據(jù)查,皇后也涉嫌此事,后位被廢,打入冷宮,了此殘生。景王慕容清賜以封地,皇上著其即日趕往封地,若無召喚,不得返回。明王慕容燁,被封為太子,成為一國儲君。
一切都結(jié)束了,慕容燁站在高臺上,俯瞰整個京城,心,卻遺失在了江南的某一個地方。
蝴蝶谷中,芷璐和蘇陌陽執(zhí)手,相依相偎的走過了每一個春夏秋冬。又是一年春來到,芷璐站在柳樹下,回頭對著溫潤的男子燦爛一笑,蘇陌陽便有一種置身夢里的幸福感。
柳枝還在輕輕浮動,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終于得到了嗎,這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