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病房里忘我的兩人,李小隱臉色緋紅地低著頭不敢看凜絕,心中復雜,剛剛那一刻心好像被溢滿,如果有可能真想永遠不要醒來。
凜絕的眼中全是溫柔,只是低著頭的李小隱看不到,有著心痛,她失聲了,有著比對緯兒更在乎的痛。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情緒,在看一眼李小隱,走去開門。
吃驚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艾倫。”
看也未看凜絕一眼,艾倫碧綠色的眼睛越過凜絕直射到病床上,當看到躺在床上蒼白的人時,臉上是明顯的憤怒,推開凜絕,直接沖了進去。握著那毫無生氣的手,輕柔心痛地喊道:“緯兒。”
凜絕默聲不語地從身后跟了過來,剛想向艾倫說幾句,但沒料到,放下緯兒手的艾倫轉身就是結實的一拳重重地砸在凜絕的身上。喘著粗氣問道:“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嗎?”
這一拳是艾倫使了全部的力量打來的,兩天未曾休息的凜絕有著痙摩的痛,但還不至于倒地昏厥那么狼狽。
旁邊的李小隱一緊張,也顧不得情況的危險,趕緊扶住了凜絕,眼中有著心痛,卻依然無法從口中說出任何關心的話。
艾倫終于發現了李小隱的存在,在凜絕和其間穿梭者探索的目光,最后將憤怒的目光停在了凜絕的身上,大聲吼道:“youreallydisappointedme,youhaveaspouse。”感覺被欺騙的艾倫抱起床上雙眼緊閉的緯兒就要離開。
對英語很茫然的李小隱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見艾倫要帶緯兒走,她知道現在的緯兒根本不適合挪動,于是攔在艾倫的前面,嘴發不出聲音,只能用期待的目光向痛的臉色蒼白的凜絕求救。
接收到李小隱心中的想法,凜絕顧不得痛的冒汗腹部,強硬地支撐著來到艾倫的面前,道:“如果對緯兒好,現在就把緯兒放回病床上去,她的身體現在還不適合移動。”
看著擋在面前的兩人,在看看懷中毫無血色雙目緊閉,仿佛睡熟的蒼白人兒,猶豫著,躊躇了一下,反身將緯兒放回了病床上。
眼中的怒火依然旺盛,用僵硬的中文忿然地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凜絕看了一眼李小隱,然后將其拽著趕了出去,將門死死地關上,亦如入之時。
夜幕慢慢降臨,仿佛在暗示著黑暗的來臨,李小隱拿著傳票的手是那么的平靜,和四十歲沉穩的律師大致聊著當天的情形,只是忽略了自己知道對方是若非的事實,有些事情還是留給警察來查比較妥當。
至于若非,一味的放縱,只會讓其鑄成更大的錯誤,希望她好自為之。王思思,本性如何先不說,被錯誤的教導引上了邪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么說應該是與緯兒合伙綁架的人謀殺緯兒,然后嫁禍給李小姐你的,這個案子的確漏洞,相信一定可以贏,但是有一點卻是對李小姐不利的。”中年律師用磁性的聲音分析著。
李小隱拿著筆寫下兩個字:證人?
律師搖搖頭,道:“李小隱說當時是被注射了藥,才失聲的,但是將李小姐送進醫院時候的檢查卻未有任何注射藥物的痕跡,這個可能會引起法官的猜測,雖然李小姐失聲是事實,但心理學上,過度緊張也會失聲。”
李小隱抬起遍布針孔的右手,一度失神,因為輸液,這只手已經慘不忍睹,苦笑了寫道:麻煩您了。
律師看了看李小隱的右手,眉頭蹙起,的確是個不小的麻煩。然后又給李小隱分析了些事,便也離去。
歐式的豪華別墅的三樓,書香世家裝修風格與外面的西方格調完全不同,滿屋都散發著書的香氣,但絕大多數以醫術為主,整齊地擺放在書架的各個角落里,這是這幢別墅里王正宇唯一的一片凈土,因為其他的地方都是按照若非的心意所設計。
而此時房間里的兩個人分別坐在房間那兩張仿佛古董的古式座椅上交談著,可能是牽扯到一方的比較多,所以談話不斷地讓一方的火焰不停地上升,最終被怒火噬骨的若非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手重重地拍在上等香樟木所做的結實桌子上。
若非忿然地道:“我這么做還不全是為了這個家,這些年來這房子里的哪樣東西不是我操辦了,你什么時候操過心。”
“小非,我知道你這些年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說實話我很慚愧。我只是想跟你說,有些事情適可而止,不要再錯下去了。”李小隱的那一幕的確給了王正宇很大的刺激,有些事情他不能在當睜眼瞎了。
“錯?我有什么錯,我只是想給自己的子女最好,難道靠你嗎?年輕的時候你投身事業,現在癡迷書法,雅致,你什么時候替這個家考慮過,你知道泉峰公司的境況,還是思思喜歡誰。”
“不要再打著愛的名義傷害別人,人要知足,我不反對他們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我不希望你總是插手這,插手那,最后昧著良心干些喪盡天良的事。”
“喪盡天良?你居然說我喪盡天良。”不難看出若非的傷痛,揉了揉被氣的頭痛的額頭,若非冷漠地問道:“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如果今天站在這里的是錢茉,你才是幸福的吧。”
這是兩人這些年來的第一次正式吵架,因為平時吵架的時候都是王正宇沉默受氣,所以根本吵不起來。
被壓抑了幾十年的憋悶有著爆發的趨向,王正宇額頭青筋直冒,拳頭掩藏在座椅中,怒目圓睜,被氣憤沖昏了頭腦的他口不擇言:“你欠她的更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若非一驚,難道他知道了,但表面卻維持著原有的有理,大聲地吼著:“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好,今天就把孩子都叫來,我們當面說清楚。”
“夠了。”每次都會拿孩子當借口,而自己偏偏就是越不過去這個坎,朝后仰坐著,緩緩閉上了失望的眼睛,手放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