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證明?讓我拿病人的性命給你證明?妄想!”肖瑞文在臉部肌肉還沒完全僵硬前,硬扯出一個笑臉,這是對人的基本禮儀,不過話語中卻顯出了他極度的厭惡。
“我保證病人的性命無憂,并保證手術的順利?!睓涯^續游說,卻沒發覺這樣的低聲下氣已經違背了她一貫的作風。
“我無法相信你,櫻沫小姐,回見,哦不,等過幾年你有豐富的臨床經驗的時候,我們再見。”電梯門打開,肖瑞文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大步離去。
可惡!可恨!櫻沫握緊了拳頭,第一次碰到這么頑固不化的人,經驗和實力哪個更重要,不是顯而易見嗎?或者,她應該立于常人的位置來好好思考這其中的含義。
一樓門診大廳,左側通道的盡頭掛著“心腦外科劉鏡群主任醫師”的門牌,肖瑞文沒有敲門直接沖到里面,幸好沒有病號前來就診,或者說沒有病號來這間門診室就診,劉鏡群這個名字似乎是庸醫的代稱,早就傳遍S省了。
“你今天很閑啊,難得?!眲㈢R群沒有形象地坐在辦公桌上,聽診器胡亂地纏在脖子上,白色大褂敞開著,露出里面卡西色的襯衫,頭發有些凌亂,雙眸顯露著懶散,正有意思地看著有些慌張的肖瑞文。
“閑?我忙的很,只是……”肖瑞文坐在劉鏡群本該坐的那張椅子上,煩惱地揉揉眉心,那個女人,那個叫櫻沫的女人,不知道什么廉恥嗎?拒絕了她的應聘請求,拒絕了她的倒貼援交,至于緊追不放嗎?
“只是來應聘,被無理的回絕了,我的心臟病復發了。”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猛地響起,故意的凄慘聲,格外刺耳,最起碼對肖瑞文來說,刺耳的如同魔咒。
肖瑞文渾身一震,彈跳而已,指著不知怎么出現的藍色碎花裙的櫻沫,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在這?”好快的速度……
“她掛號了,說身體不舒服,類似遺傳心臟病什么的,我正要給她檢查?!眲㈢R群把掛號單和病例扔在桌子上,好笑地看著這個同學兼好友滑稽的表情,第一次見到他一貫平靜以外的模樣啊。
“掛號?你的?有人會找你看???”肖瑞文比較在意這個,要不是他收留這個名聲在外,沒有任何一家醫院肯聘用的劉鏡群,他估計要在街頭餓死了,今天竟有人找他看病,還是那個女人!遺傳心臟?。空媸莻€“好”點子!
“我的春天來臨了,哈哈。”劉鏡群自得地大笑,沒想到還能有給人看病的機會,這不是“春天”是什么?哈哈,轉過身看著櫻沫,走近她的身邊,“櫻沫?很好聽的名字,哪里不舒服?我給你檢查一下?!?/p>
“心口,痛,莫名的痛?!睓涯χ久?,纖長的手指扶上胸口。
“別擔心,沒大礙的,你……能否脫掉衣裳,我要給你做個心電圖。”劉鏡指指她的裙子,那是連體裙,做心電圖的話就要脫掉,那么……嘿嘿,春天啊,真的來了。
“恩?!睓涯犜挼攸c頭,走到一邊的檢查床邊。
“等一下!”肖瑞文大叫一聲,隨即有些尷尬地干笑兩聲,他深知做心電圖是很正常的程序,他阻止的有些莫名其妙。
“要不你來給她做?”劉鏡群一怔,難道他懷疑自己的醫術?
“我……我到外面等你?!毙と鹞慕┯仓x開診室,輕輕地帶好門,并沒有離去,他很擔心自己的好友,因為那個女人太可疑了,而且還是個不正經的女人,美麗的女人總是有蛇蝎般的心腸,他怕好友會“死”的很慘。
室內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后,有聲音傳了出來——
“喔歐,這是什么?好漂亮……”肖瑞文可以聽出這是劉鏡群的聲音。
“漂亮吧?你摸摸,很光滑的……”櫻沫的聲音,做心電圖的話可以隨便摸摸嗎?
“恩恩,不止光滑,還很柔軟,你怎么做到的?”劉鏡群真的摸了……
“保養,每天都會做保養,最好的保養就是撫摸,反復的撫摸,以后這個工作交給你好嗎?”肖瑞文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絕對的下賤無恥,以至于他的牙齒都緊咬起來,為好友哀悼。
“真的嗎?我的榮幸,交給我吧,一定不負所望?!眲㈢R群仿佛得到寶一般的大笑。
“你給我適可而止吧,現在是工作時間,齷齪的事離開醫院再做?!毙と鹞拇_定這里還是醫院這么神圣的地方,深吸口氣,受不了地推門而入,不介意打斷劉鏡群的“保養好事”。
齷齪?櫻沫眼神閃動了一下,這個男人在想些什么?
“喂,瑞文,什么齷齪?”劉鏡群臉色不太好看,他對自己的評價就不能高一點兒嗎?
“你……那是什么……”肖瑞文來回掃了他們一眼,看到櫻沫的衣衫并沒有任何凌亂,才發覺她還沒有做心電圖前的準備,最后目光定格在劉鏡群手上的一個白色緞子制成的人偶上,他們說的光滑……柔軟……撫摸……什么的,是指人偶?
“那是雷,我最喜歡的人,有什么問題嗎?”櫻沫把人偶搶了過來,溫柔地放在包里。
“你不是說以后的保養交給我嗎?”劉鏡群很喜歡那個逼真的人偶,有種溫暖的感覺,而且那還是……雷?不會是巧合吧?他需要更深一步了解這個女人。
“我改變主意了,我最喜歡的人不能被人說成齷齪什么的?!睓涯D過身,眼角閃過一絲精光,意外的收獲啊,沒想到劉鏡群會對自己不小心露出的小人偶這么感興趣,那么,接下來……
“我要殺了你!不!詛咒你!”劉鏡群狠狠瞪著肖瑞文,就差給他的俊臉一拳頭,如果畫圈圈真的可以詛咒人的話,他確定自己會那樣做。
“這……”肖瑞文哭笑不得,一個人偶而已,至于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嗎?啊,對了,記得劉鏡群以前也有一個這樣類似的人偶,是他的弟弟做給他的,以后就再也沒見到過,難道是勾起以前的回憶了?
“我先走了……”櫻沫隱下笑意,清淡地說道。
“等等,櫻沫小姐,你……能不能把那個人偶送給這家伙?”肖瑞文指著劉鏡群,出于內疚,輕聲請求。
“這是我最重要的東西,送?你覺得可能嗎?”櫻沫眨眨眼睛,臉色有些為難。
“哇——我的人偶……我的弟弟……同樣寫有雷字的人偶啊,百年,哦不,千年難尋啊……”劉鏡群沒有形象地哭叫,不惜真的擠出幾滴眼淚以示自己悲慟的心情。
肖瑞文感覺頭頂有一片烏云,滿臉黑線,嘴角僵硬起來,遇人不淑,怎么會結交這么個朋友,“想要的話我讓人給你做一車,不一定非這個不可吧?”
“不一樣!我要的是偶然得之,而不是刻意為之,你這個榆木腦袋的人,怎么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你總是一是一,二是二的過活,生活作息猶如鐵板釘釘,完全沒有精彩的偶遇那種美好,更不能體會彎道上遇見生命里本已消逝的東西再度出現的那種心驚肉跳和雀躍不已,你就是水,白開水,完全沒有味道……”劉鏡群如開閘的洪水,劈頭蓋臉地評判,沒有注意到肖瑞文越來越黑的臉色。
櫻沫暗暗地發笑,敢情肖瑞文是白開水一樣的男人,哈哈,劉鏡群太可愛了,她喜歡這樣性格的男人,和雷簡直是正反面,看來東方界也有讓她感興趣的男人,當然,肖瑞文也算一個,那封印……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