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你確定要殺了她嗎?一點情誼都沒有嗎?當她倒在你腳下,用安心的眸光看你最后一眼的時候,你是劉鏡雷還是那重雷?你有永墜懊悔這個禁閉室的覺悟了嗎?
是櫻沫的聲音!雷心頭一震,氣勢也為之一減,安心的眸光?雷睨向金零,是了,她想戰,一直在挑釁著他,想為五年前的一擊懺悔,想為殺了他而解脫負罪感,金零是這么想的沒錯。
真的殺了她,這是他所想要的嗎?櫻沫在此時突然把聲音送了進來,是想讓他理智地思考,不要為了櫻沫而取代金零嘗盡她五年的懊悔,更不要讓金零從懊悔中解脫,那是一個交替的禁閉室,只有新的人墜入,原本的人才可以逃離。
雷朝著虛無上揚嘴角,魔神的惡劣啊,那么只好讓金零繼續在懊悔的禁閉室中徘徊了。
金零已經發出最后的一擊,沒想到雷卻突然撤銷了攻勢并和五年前一樣沒有任何防御,慌亂地掩住了驚恐的輕呼,難道她又一次殺了雷?一股絕望的痛楚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侵蝕著她的心靈。
“雷——”劉鏡群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不要,不要再讓雷從他身邊消失。
“司金異能者,你應該算是上位了……”雷在金色的光團中抹掉頸間被金刃劃破的一道血跡,同時反身扼上一個黑色影子的喉嚨,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這一擊就送命的男人了,他是惡魔,高位惡魔。
金零安心地呼出一口氣,還好……
雷冷酷地看著她,差點就要上她的當成為她的替罪羊被懊悔鎖住了,櫻沫再次救贖了他,指間迸射出絲絲暗紅的絲線,猛地收緊,那個影子在他手中支離破碎,化成無數的殘片。
金零咬著牙跪倒在地,身上的衣衫也跟著碎裂開來,鮮血大量的溢出來染紅身體的每一處,盡管如此,她也沒有痛叫一聲。
“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若是惹到沫,她親自出手的話,你會比現在慘烈百倍。”雷睥睨著她,他不是沒有感情,看著滿身猩紅的她,身體里那少的可憐的血緣羈絆還是讓他有些介懷。
隱世中恢復了黑暗,添了更多新的血腥味。
表世中的診室里,肖瑞文已經聽櫻沫講述了東西結界和東界時空總盟與赤夜府的一些糾纏故事,以及五年前東界管局局長請辭引發的一場爭奪戰,多少能明白了一點現實世界中那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只是,這些都是真的嗎?
“肖教員,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不用手術就能恢復冠脈的嗎?那么,愛上我吧,同時也讓我愛上你,到時候,你也可以做到。”櫻沫調皮地閃動眼神,她的意思是解開他的封印,她隱瞞了他是司水原位異能者的真相。
“啊啊?”這是什么荒謬的理論?肖瑞文臉色不好看地冷看著她,“不是說好我今天聽你一次就互換條件的嗎?你違約?”
“是你先違約的,你意圖敲門在先,出聲阻止我在后,前約定作廢,新的條件如我所說,答應與否全在你個人意愿。”櫻沫擺擺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雷也該回來了吧。
可恨的女人!肖瑞文惱怒地瞪視著她,“意圖敲門但還沒有敲門,出聲阻止也還沒有開口,怎么算是違約?”
“偷聽失敗,被人說成小人還顏面盡失地被當場抓住,這不算違約?”櫻沫立了他一眼,她還沒有忘記雷說偷聽是小人行徑的事情,這算是她身為魔神的一個污點,盡管她全身都是污點了,可是又多了一個,總覺得心里不太順暢。
“是你的朋友那重雷早就在等你來,所以才能發覺你在門外偷聽,怎么能夠怪我?”肖瑞文不打算就此放棄為自己辯解,更不打算去愛一個輕佻惡劣的女人,這個女人總有辦法惹他形象全無地燃燒無明業火!
“嘛,隨你怎么說,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愛我并努力爭取我的愛,你就能有實力多為病人做貢獻,反之,這份榮耀我就獨享,說我沒有醫德也好,沒有覺悟也好,女人是善變的,言語隨時可以打折且有彈性,哈哈。”櫻沫得意地大笑,反正她在肖瑞文的眼中就沒有高一點的評價,不介意評價再降一等級。
很好!這個女人除了臉蛋和身材,全部都讓人嫌惡到極點!肖瑞文怒極反而輕笑了一聲,挑戰么?他準備接受,愛上她?妄談!不過,如果不小心讓這個女人愛上了自己,他就可以好好的報今日之仇了!
“成立!我接受新的條件,你很美麗,我已經愛上了你,接下來只要你愛上我就可以了。”肖瑞文靠近她,輕浮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這張臉倒是可以美化房間,就當作點綴的花瓶來欣賞好了。
櫻沫大膽地看著和她鼻息相纏的肖瑞文,得逞地上揚嘴角,愛不是口頭上說說就算數的,權衡是否相愛,就要看她能否將他的封印鉆摘下解封他的司水原位異能。
“沫……”雷已經回來了,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呵,很狼狽啊。”櫻沫掙開肖瑞文的手,看著雷,眉心一蹙,他的能力又增強了不少,她還以為雷會不敵兩人的合擊,沒想到那兩個人一個沒有戰意,一個只為求戰而奢求解脫。
狼狽?肖瑞文一怔,同時發現了喘著氣像是在忍受痛楚的劉鏡群和金零,不解地盯著他們。
“戴上這個看看。”櫻沫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架普通的平光鏡遞給肖瑞文,他現在不是異能者,更不是言靈者,所以無法看到在隱世之戰中他們的傷勢。
肖瑞文狐疑地接了過來,慢慢地戴上,瞬間,他驚呼了一聲,率先沖向劉鏡群,攙扶著他,血,猩紅,他看到了在醫院中已經習慣的這一幕,用狼狽一詞來形容他們太含蓄了,簡直是慘不忍睹,除了雷。
“我馬上準備診療室,給你們處理傷口。”肖瑞文隱隱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可是三人都已負傷,必須馬上處理,不然失血過多恐有生命危險。
“呵呵,白費力氣,你摘下眼鏡能看到傷口嗎?表世的醫療設備對他們不起作用,不過嘛,等我們剛才談論的交換條件成立后,你或許可以幫到他們。”櫻沫意有所指,凈化之水的話確實可以愈合傷口。
嗯?交換條件?雷蹙了一下眉心,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你可以的是不是?救救他們。”肖瑞文立刻明白到事情的重點,急忙請求。
“有什么好處?”櫻沫挑了一下眉角,救雷是理所當然,可是為什么要救劉鏡群和金零,反正他們也可以自己療傷,恢復的時間或長或短而已。
好處?!肖瑞文的怒火再次被點燃起來,“你是醫師,治愈傷患本就是職責所在,而且,我現在是你的教員,這是我交給你的工作!”
“哎呀哎呀,這是請求的口吻嗎?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才的語氣。”櫻沫不為所動,悠然地轉向窗外,“哈,到下班時間了呢,肖教員想交給我工作的話,明天再開始吧,如果想留我加班,加班費我可不稀罕。”
“你!”肖瑞文恨恨地咬牙,把鼻梁上的眼鏡猛地摘下擲在地上,既然做不了什么,他也不愿意讓眼前盡是揪心的鮮血,手術臺上曾幾度雙手沾上鮮血而解除病人的痛苦,可現在,面對肉眼無法觸及的傷口,他卻愛莫能助,這樣的無助讓他有些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