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安落嚴見安淵不動,擔憂地輕喚,嚇到他了嗎?
“這群人的目標是我,不用你們幫我解決。”安淵沉聲拒絕她們的幫助,安落嚴已經為保護他受傷了,要是再接受她們的相助,他會覺得自己在依靠她們,那是他所不能允許的。
“啊啊,真是個老頑固吶。”櫻沫不滿地睨向他,這老家伙也有執拗的自尊啊,被恨的人相救,就那么不能接受嗎?況且,安落嚴怎么說也是他的女兒,至于這么冥頑不化嗎?
“哼!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請回吧。”安淵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一眼,她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評判他的性格?
“爸……”安落嚴咬著牙抬手擢住他的手臂,祈求地看著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性命攸關吶。
“別一副要保護我的模樣,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嗎?我的存在是什么事情的關鍵,基于此,你,你們才這么在意吧?”安淵無情地甩開她的手,嚴肅冷寒的眸光掠過她和櫻沫的臉。
“看來你自身的變化你已經發覺了。”櫻沫輕嘆一聲,他在吸引下出現在肖家莊,可能就已經和李俊峰一樣意識到自身的存在價值了,可他不像李俊峰有那種為隱世獻身的覺悟,他的心里有個死結,就是安落嚴。
他不能接受成為影子的現實,不想步上妻子的后塵,他恨異能者,恨安落嚴,更恨影子的存在,或許,他也在恨他自己。
“爸,我剛才……”安落嚴心痛地想要解釋,她剛才并不是因為他是影子才拼命救他,而是出于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愛,那是骨肉相連的羈絆,是親情,是愛啊。
“不必多說,快走!”安淵低低吼道,他不要聽她的解釋,因為他知道她要說什么,而且他能感受到那份真情,可是,他在極力的抵觸著,多年的恨不能就這么消失,他說過永遠不會原諒她,說過的話……不能就這么失效。
“啊啦,真是煩惱啊。”櫻沫輕拍額頭,垂目看看安落嚴急切的模樣和那一身的傷痕,聽著不絕于耳的警鳴,沒有預兆地抬手,一個手刀切向安淵的后頸,滿意地看著他滑倒地面。
“落嚴,你還能自己走嗎?”好笑地看著安落嚴驚愕的臉,輕輕扶直她的身體,嗯,走動幾步的話應該不會昏倒,彎身扶起昏迷的安淵,沖著安落嚴眨眨眼睛,示意她回神。
安落嚴機械地趔趄著腳步跟在她后面,不安地盯著安淵,老爸醒來后會大發雷霆吧?畢竟誰也不愿意被打昏。
櫻沫來到樓下,把安淵交給雷,劉鏡群也攙扶住了安落嚴。
“傷員如何?”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廳,櫻沫最先擔心表世的這些凡人。
“都是些皮外傷,已經疏導出去。”雷極快地回答,沉吟了一下,又說:“空一在外圍阻止警察前來,讓我帶一句話過來,牟雪飛和羅歲寒突然不知所蹤。”
“什么?!”櫻沫一怔,什么叫突然不知所蹤?在趕來這里前她還和空一聯系過,說一切正常,怎么這么短短的時間內,就不知所蹤?
“空一,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櫻沫閉眸,直接和空一聯絡。
“是,在你召喚我之前,牟雪飛和羅歲寒確實很正常的在喝咖啡,只是在你召喚我的那一瞬間,他們也從我眼前消失,不知是什么因由,所以說不知所蹤。”空一知道她這邊已經安頓下來,也撤銷了阻止警車前往的那道力量,在他們端著槍的威懾下,消失于無形。
那一瞬間?櫻沫猛地睜開眸子,隱爍!你真正要出手還是羅歲寒!這邊的躁動只是引起她的關注,真是抓住了她的弱點吶,故意的在表世制造事端,明知她不會放任這邊的危情不管,真正的對峙要開始了。
“雷,調動西界絕對忠誠的惡魔來保護肖家莊,讓時空總盟也聚集在肖家莊內,給你的命令是和方英聯手保護李俊峰和安淵,若是這老家伙還冥頑不化,多少次打昏他都可以。”櫻沫瞄了一眼聞言露出擔憂表情的安落嚴,對不住了,目前肖家莊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是。”雷急忙應聲,攙著安淵和劉鏡群、安落嚴離去。
再就是席真真和羅歲寒了,牟赤夜對席真真……哼,若是之前的懷疑還沒有完全消退的話,席真真現在也會很安全,那怪物不會急著暴露身份的,倒是羅歲寒和牟雪飛讓她頗為擔憂,被隱爍弄到哪里去了呢?
剛才,她刻意地想要和牟雪飛聯絡,卻杳無音訊,表世和隱世,她都能掌控,卻感受不到牟雪飛的任何氣息,估計隱爍弄了什么結界,那就不太好找了。
“櫻沫。”空一很快趕來,冷峻的臉上也帶著凝重。
“能不能確定牟雪飛的位置?”櫻沫看向他,只要他以黑裂的名義使用那支死神之筆,應該能夠坐到這一點吧?
“我試試看。”空一知道她的意思,為了她已經破例冠上黑裂名號找過合千扶搖了,再破一次例也未嘗不可,只要能夠幫到她,他不介意自己憶起曾經的罪過,親手了結死神的那段殘酷記憶。
左手食指上的環戒銀光乍現,死神之筆赫然在握,半合著眼眸驅動死神之筆停滯在半空中,上面那些凌亂又繁復的細紋快速地流動起來,其中一道紋絡放出異樣的光彩,一閃過后恢復正常。
櫻沫凝神緊盯著那段細紋,心中駭然,“沒反應?”
空一伸手握住死神之筆,點點頭沉聲道:“若是死神之筆無法呈現牟雪飛的影像,只能說明她已經……”
下面的話禁在口中,櫻沫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若是死神都無法找到的人,那就說明牟雪飛灰飛煙滅了,一絲痕跡都沒有。
不會的!隱爍不會消滅牟雪飛,他的游戲樂趣是用她的手來解決身邊這些重要的人,可是,誰又能保證那怪物不會心血來潮先弄死幾個玩玩?他可是難以捉摸的一個人吶。
“找下羅歲寒。”櫻沫無力地說道,希望她的擔憂不會真的發生,否則她可能會忍不住等隱世解封就先用剛得的神智力量和隱爍一決高低,結束她和他之間的死會。
空一深深地看她一眼,心中沉重地嘆口氣,再次使用死神之筆尋找羅歲寒,卻更是半點反應也沒有,收回死神之筆后,他的雙手握了起來,眸子深邃中閃動果決,或者,在櫻沫和隱爍開戰前,他可以做點什么。
櫻沫的心情也非常的沉重,完全沒有發覺空一的異樣,回到肖家莊后,牟赤夜已經早就到了,也發現了肖家莊的層層戒備,更了然在那之前發生了什么。
看著她隨意的填飽肚子,若有所思地早早去休息,心中竟也有一絲沉重。
奇怪!為什么沒有成就和欣慰感,反而會感覺沉重呢?
牟赤夜靠在沙發上,仰面躺倒,閉起雙眸,他在焦躁不安些什么?他自己也沒有答案,只是看著櫻沫那樣,他心底里埋藏的一份不知名的情感蠢蠢欲動,若有所覺般扶上頸前,是因為承諾之鏈嗎?
因為那可笑的愛?牟赤夜嗤笑出聲,唇角不屑地輕揚,櫻沫的回答他不是很清楚嗎?她說他做的事情不能原諒,會在隱世解封后做個終極了結,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如果那樣,他寧愿隱世永遠不要解封!
手指猛地收緊,嵌進肉里,難道,他現在做的一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嗤笑變成了苦笑,他真的很想馬上否決,卻感覺沒有底氣,或許,真的是因為不想再度消亡或是看著櫻沫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