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常的摔跤在軍中是第一流的,從剛才眾將士們惶惶不敢上前的表情,風舞陽便能猜測一二。
她知道,魑蒙的武藝高強,但是都是以靈巧和技能取勝,若是論力量,不靠內力,魑蒙怕是很難取勝。
人群包圍之中,魑蒙和上官云常已經交了手,上官云常生就魁梧,手臂力量亦是魑蒙的百倍,而魑蒙卻因著承諾,未曾使用內力,幾番交手下來,魑蒙數度被狠狠摔在地上。
“魑蒙,論摔跤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放手吧。”上官云常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勸道。
魑蒙卻趔趄的站了起來,未曾站穩腳步,又被上官云常一把貫在地上。
上官云常本已打算穿衣離去,卻不料魑蒙又一次不要命的站了起來,幽深的眸里閃過一絲贊賞:“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你這么有意思的對手了,你起來我們繼續。”
魑蒙跌撞的站了起來,猛地撲在上官云常的身上,腳下一屈,磕在他的膝蓋內側,將他絆倒在地。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誰也沒曾想到魑蒙真的會再一次站起來,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上官云常撲倒在地。
午后灼灼的陽光下,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但此刻,他冰冷的水藍色的深眸中,卻融化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暖色彩。
一旦占了上風,魑蒙便狠狠的扼住了對手的關節,逼得上官云常毫無反手之力:“魑蒙,我認輸了。”
上官云常的話再一次引動了人群的轟動,沸騰的掌聲中,心蘭一臉欣喜的迎了上去,手中白絹輕輕的擦拭著他唇角的血跡。
上官云常站起身,輕輕的拍了拍魑蒙的肩,暗笑道:“小子,今晚別不行啊。”
上官云常此言一出,人群頓時響應道:“扛回去,扛回去。”風舞陽見狀,黯然一笑,離開了熱鬧的人群。
“夫子。”魑蒙突然不顧人群的詫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輕咧嘴角:“我傷成這樣,你就這樣丟下我了嗎?”
風舞陽抬首,看到他滿面淤青,嘴角亦有些血絲凝固,心下慚愧,也不掙開他的手,一徑拉著他走進了營帳內。
“以后不準逞能,聽到沒有。”風舞陽背對著靠坐在榻上的他,拿出傷藥,坐在他的身側,替他整理傷口。
“學生遵命。”魑蒙嘴角一咧,滿含笑意的答道,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模樣。
看著他的笑意,風舞陽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你打算怎么辦?”
她不懂軍中暗例,任由魑蒙從上官云常手中搶來了心蘭,卻不知他打算如何處置。
“你說那個醫女嗎?”魑蒙冷眸一閃,撫了撫嘴角的傷口,毫不在意,“她該怎樣便怎樣唄。”
“可是,你就不怕被人嗤笑嗎?”剛才上官云常早已在眾人面前譏笑過他,若是他不碰心蘭,怕是明日全軍都會嗤笑與他。
魑蒙卻全不以為意:“這有什么好笑的,全軍將士都看到我將你帶回了營帳……”魑蒙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了口,水藍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探究,卻終是沒有再說下去。
風舞陽亦是明白他所指,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無比,夏日的營帳本就悶熱,風舞陽不自覺的拿下了臉上的面具。
轉身凈了雙手,才換了話題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拿下月白城?”
魑蒙聞言嬉笑的臉上亦換上了一副沉重:“上官青玄本欲以疫癥為借口,拖著不出兵,如今我帶了五千鐵騎來,他自是沒話說,我打算明晚來個突襲。”
魑蒙說著將懷中的軍事圖拿了出來,指著上面標記為月白城的地方,道:“月白城防守雖是嚴密,但是不知為何,近日換了防守的陣型,這種陣型在外表看來毫無破綻,但只要仔細看,便會發覺他在隊伍交替時,會出現短暫的疏漏,我軍若是能趁此機會登上城樓,便可控制整個月白城。”
“此計甚好。”風舞陽聽他敘敘道來,便不得不為魑蒙敏銳的觀察力折服。
此刻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暮色四合,營帳內卻依舊悶熱非常,魑蒙的臉上亦是一片暗紅,想來是熱的。
“你先喝杯水,我們再慢慢商議具體行軍步驟。”她輕手為他倒了杯水,雙眸卻盯著圖紙,若有所思。
月白城向來是兩軍必爭之地,一旦月白城淪陷,整個綦國疆土便很快會落入商軍手里,綦軍將毫無反手之力。可如今為何會輕易出現紕漏,莫不是故意引軍來犯,以其一舉殲滅魑蒙的鐵騎軍嗎?
風舞陽正思索間,只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曾離去。
“夫子。”魑蒙突然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而沙啞,水藍色的眼里幻化著莫名的情緒,“夫子,我喜歡你,我也是男人了,我……”
魑蒙說著突然撲身上來,風舞陽未及防備,被他一下子撲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