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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祭品絕恨

夕顏國之所以叫夕顏國,是因為夕顏花。夕顏,在《源氏物語》中,指一種蘿卜花類的白色小花,色白,黃昏盛開,翌朝凋謝,悄然含英,闃然零落。在文學作品中多指代在突然香消玉殞的薄命女子。花語是“復仇”。我不知道這個國家的歷史是怎么樣的,也不知道這個國家的統治者為什么要用這種花的名字來做這個國家的名字,是為了讓子孫不忘仇恨?抑或其他原因?不過,是什么原因都與我沒有關系了,因為我不屬于這個世界,不必為了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偶然來到這個世界的一抹孤魂,我沒有必要也不想介入別人的生命。我只要自己活得開心就可以了。

從昏昏沉沉中醒過來,昏暗的屋子,空氣中還散發著霉味,身體靠著的是硬硬的木板,這就是丞相府?是這個身體的爹太清簡,還是這個相府二小姐太不受寵?哼,我可不相信一個丞相府會這么清貧。顯然是我這個二小姐太不受寵了。竟然連一間像樣的屋子都沒有,別說屋子了,我身下躺著的只是一張散發著濕氣的木板,是怎么會這樣?身邊沒有一個人,掙扎著想要起來,竟然覺得渾身乏力。

好不容易起身,想要打開屋子出去,推了下門,竟然被鎖住了!是準備讓這個二小姐自生自滅了嗎?!要是這個二小姐沒有死掉的話,是不是就準備這么餓死她呢?!莫名其妙地生氣,原來這個二小姐竟然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此時我竟然慶幸她早早地逝去,不然不是徒增傷悲嗎?

我沒有叫“救命”,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關心“我”。不然的話就不會讓我一個人在這里自生自滅了。我努力地支撐著身體,在這個木房子周圍仔細查看著,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可以讓我出去的。一圈看下來,我絕望了,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讓我出去的。悲憤之氣油然從心中生出,我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失去生命的是我?而不是他們?為什么閻王給了我一身武藝卻不給我使用的機會?為什么明明讓我重生了卻沒有給我選擇生活的機會?就連生死都不讓我選擇?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

我一動不動地靠坐在墻角,將自己置身于陰暗中,似乎這樣就可以與世界上的一切都隔絕了,不再理會這世間一切的紛爭煩擾了。

“開門。”就在我渾渾噩噩之中耳邊傳來人的聲音。不知道是誰?但是我卻沒有什么精力來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門打開了,盡管我沒有睜開眼睛,但是我還是感覺到陽關照射在我臉上的暖意,很舒服,很舒服。我忽然有些后悔,我留戀這個世界,我很慶幸的還活著,我還可以感受到這么溫暖的陽光。我忽然很想活下去,在這個嶄新的世界上活下來,不想在放棄這個得來不易的生命。

我慢慢睜開眼睛,使自己可以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我在大量這群忽然闖進了的人,他們穿的衣服都不是很好的質量。我猜想他們應該是仆婦之類的人。

我可以看清他們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但是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

“你們來做什么?”我忍著喉部的不適,問道。

領頭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隨即消失。

“二小姐,我看老爺已經忘記有您這個女兒了。我們尊稱您一聲二小姐是給你面子,反正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遭罪,看在我們照顧您這么久的份上,您就給村里人做一件好事吧。”

“什么?”我不想說話,但是不說話卻又弄不清狀況。

“村里近來除了一些怪事,需要給河伯送去祭品。”

“祭品?何謂祭品?”

“妙齡少女一名。”

“妙齡少女?”哈!原來我一過來就要成為祭品,虧我剛才還生出活下去的希望,現在卻又又搞了這么一出,我是不是被耍了?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想逃也逃不掉。即使我有力氣也不知道如何運用我的武功,換句話說我的武功只是一種潛在的能力,需要后天的開發。

“我不是宰相府的二小姐嗎?為什么會?你們不怕宰相大人怪罪你們嗎?”我的心里雖然不帶希望,但是卻還是想試一試。

“二小姐?呵!說是二小姐是抬舉你了,宰相現在已經記不起你了。說到底,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還不如一般老百姓。你以為你頂著個二小姐的身份你就比我們高一等,其實你還不如我們這些下人。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也算是回報我們這些年來照顧你的恩惠吧。”

恩惠嗎?所謂的恩惠就是把我關在這樣的地方?給我餿了的食物?讓我茍延殘喘地活著? 

“你們是想怎么做?”我不屑地問道。要不是我虛弱不堪,用得著憑你們這些人擺布嗎?

“這個就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了,”帶頭人冷冷說道,“帶走!”他對另外兩人吩咐道。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乞求沒有用,只會讓這些人有變態的快感。我只是覺得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為什么上天要這么不公平?!讓不該死的人不能輪回讓該死的人逍遙快活?果真是禍害遺千年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我許愿我來世一定不要做好人,至少不會是爛好人,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禍害可以遺千年,是不是好人真的活不長。

恍惚間,我被人抬到了河邊,接著被放進了大木盆里,他們把我的身體擺正,讓我盤腿而坐。

我憤恨地看著面前的那群人,看著這一群無知的祭民。眼睛里滿是不甘和憤怒!

或許是被我的眼神嚇到了,所以他們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只是一味地躲避,加緊了祭祀的步伐。一直到他們將木盆推離岸邊我一直用那樣仇恨的目光看著他們。直到我看不見他們,直到我的眼睛酸澀無比,我才將眼光收回來。

慢慢地我發現接近木盆底部的地方開始變得潮濕,水在溢進來。挪開一點地方,才發現原來用米漿堵住的洞口已經有河水漫進來。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坐在木盆里順著河流漂下去,總有可能會到岸邊,那樣就可以……沒想到最后還是要淹死在這里……

木盆漸漸沒入河水里,可是我已經從剛開始的恐懼、絕望,到現在的解脫。是的,解脫。閻君,看來不用我自殺,我們又要見面了,你們又要忙了。我自嘲地想。

當我身體的最后一點沒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里的時候,我只有解脫的感覺,河水堵住我的鼻腔,窒息的痛苦漸漸淹沒了我的感官,我陷入深深的昏迷……

是什么溫暖了我?感覺周身都被一股溫暖包裹著,我這次沒有到地獄嗎?是閻王可憐我而讓我直接到了天上嗎?不用再遭受輪回的折磨了嗎?……這樣也好,這樣就不用再理會塵世間那些不堪的事情了……

“她還沒有醒過來嗎?”有個沙啞卻帶著溫柔的聲音響起來,聽起來就像是天使一樣溫暖。

“是的,但是情況已經明顯好轉了。”一道清麗的女聲回答了他。

“等她醒來了就讓她先吃一點東西。”

“是,宮主。”

我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淡紫色的幃帳,柔軟的蠶絲被,很柔軟,這種舒服的感覺似乎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似乎已經有一個世紀那么久了。

這里是什么地方?“有人嗎?”聲音沙啞,比唐老鴨的聲音有過之而無不及。

“姑娘,你醒了?”一個女孩終于出現。

“水。”我也管不了這里是什么地方,解決當前問題要緊。

她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就著她的手將一杯水一口氣喝掉了碗里所有的液體。

“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終于恢復了點體力,我這才有精力打量這個地方。

“這里是流云宮。”有些沙啞的聲音插入我的問話,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而我是這里的主人——流昂星。”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門口首先出現的是一襲紫袍。

“你是?”看不見他的樣貌,因為幾乎整個面部都被銀色面具給遮住了。只能見到他的下巴,堅毅卻又有著柔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配得上這么完美下巴的男人應該有著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不過他的聲音……是原本就是這樣還是裝的?

PS:祝大家年快樂~

水無瀾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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