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把人帶出來。”

藍(lán)久夜吩咐過之后，轉(zhuǎn)身看著龍床上昏睡的慕容云繞，雖然我還沒有把我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但是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你對我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手輕輕撩開面紗，看著這幾近猙獰的疤痕，藍(lán)久夜對于那一個夜晚的記憶越加深刻，心中痛苦的感覺也更加刻骨銘心。為什么我之前會莫名地厭惡你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些不清楚的記憶……我到底忘記了什么？

“這里是哪里？”醒來的慕容云繞眼中一片明黃。

“你醒了？”剛進(jìn)寢宮的藍(lán)久夜見床上的人兒睜開了雙眼，很欣慰，看來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礙了。

對于藍(lán)久夜如此熱情的態(tài)度，慕容云繞一時覺得還是不能適應(yīng)，她抽出被藍(lán)久夜緊握的雙手，想起之前自己被人用刑，猜想大概是他救了自己。雖然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是想到他明明是討厭自己的，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頓覺尷尬，“皇上，奴婢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慕容云繞真心道謝。

“你恨我嗎，慕慕？”

慕慕？！慕容云繞一聽這稱呼，震驚地看著藍(lán)久夜，“你……想起來了？”怎么回事？不是說都已經(jīng)忘記了嗎？

慕容云繞的所有表情他都看在眼里，“看來朕沒猜錯。”

“什么？”慕容云繞疑惑地看著他。

“我雖然還沒有完全想起跟你之間的一切，但是模糊的記憶還是有的。我一直都叫你慕慕，對不對？那個在夢里一直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就是你，對不對？”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慕容云繞徹底地否定，不管他是不是記得。她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他也已經(jīng)改變了。他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聽到她否認(rèn)，藍(lán)久夜的心一下子揪緊，就像是快要失去重要的東西一般。“為什么要否認(rèn)過去？你在擔(dān)心什么？或者說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慕容云繞不管不顧地只想逃避。

“不要逃避，”藍(lán)久夜將她的肩膀固定住，“看著我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是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還跟你有關(guān)。你能幫我記起來嗎？”

“記起來？”慕容云繞諷刺一笑，自己花了多少力氣想要忘記，可是這個人卻還想要記起來，“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記起來的話，你會很痛苦。”

“痛苦或是快樂都是由我自己來判斷，你又怎么知道呢？”

是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是，我不愿意，怎么辦呢？幫你回憶、幫你記起那些我覺得痛苦的事情，讓我自己再一次重新體會那痛徹心扉嗎？”我沒有自虐癥，我也不是笨蛋，會這么折磨自己。

“我……帶給你的都是痛苦嗎？跟我在一起的你只有痛苦的回憶嗎？真的，一點(diǎn)快樂都沒有嗎？”

慕容云繞默然，“或許，曾經(jīng)也有快樂。可是，因?yàn)橥纯嗵啵嗟淖屛也辉富貞浉阍谝黄鸬乃幸磺小Ｏ胍苯訉⑦@一切全部埋葬。”

“不要！”埋葬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藍(lán)久夜的心，“為什么要埋葬？給我一個機(jī)會，也給洛兒一個找回母親的機(jī)會，不好嗎？”

“洛兒……”

“對啊，洛兒是我們的女兒，你難道忍心讓她過著只有父親沒有母親的生活嗎？”

“這么多年她也過來了，你把她教得很好。”這一點(diǎn)慕容云繞很感激藍(lán)久夜，即使他忘記了她，但是他卻還是寵著洛兒，他們的女兒。“至于母親，你有很多妃子，她將來還會有更多的‘母親’。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可是洛兒在乎的只有你這個母親！她要的只有你！她想要全天下知道的夜只有你這個親生母親！”

“我？我這個丑八怪嗎？”慕容云繞諷刺地看著藍(lán)久夜，“我現(xiàn)在的樣子，還有資格成為她的母親嗎？每個見到我的人都只會把我當(dāng)做怪物！洛兒是公主，她不需要一個怪物當(dāng)母親！”

“為什么要這么說自己？”藍(lán)久夜看著淚眼婆娑的慕容云繞，心也被她凄涼的心境感染了，“你知道洛兒不會介意的。”

“可是我會介意。她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讓別人把我當(dāng)做嘲笑她的談資，我不能……”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即使沒有我，她也能成為了不起的人。”

“是，沒有你她也能踏上那個位置。可是，你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踏上那個位置嗎？”

“為什么？”難道不是因?yàn)檫@個位置尊貴無比？

“起初她是想找到她的母親，因?yàn)槲以?jīng)告訴過她，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可以讓更多的人幫忙，這樣事情也比較容易做成。所以，她就有了這個想法。一年前，她堅(jiān)定這個想法是想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洛兒……為什么？……我就這么重要嗎？”

“重要不重要也不是你說了算的！這是洛兒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強(qiáng)加在別人身上。”

我把自己的想法強(qiáng)加在別人身上？……“你就這么想知道我們的過去嗎？”或許告訴他就會死心了。

“你愿意說？”藍(lán)久夜努力壓抑著心中的興奮之情。

“你想知道什么？”慕容云繞不理會他問道。

“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你為什么會進(jìn)宮？”

“一開始……”慕容云繞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著他們的往事，當(dāng)講到他們那個死去的孩子時，心還是會痛苦不堪，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了這么多苦……提了讓你為難道要求……”

“你難道不怕我是騙你的嗎？”

“我信你。”不知道為什么，藍(lán)久夜相信她不會騙他。

可是慕容云繞聽了這三個字卻覺得心更加痛了，幾乎要裂開來一般，如果當(dāng)初你能像現(xiàn)在一樣給我這三個字，或許我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如果你能在薛之名陷害我的時候說一句信我，可能我就不會絕望了……如果，呵呵……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