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我想這個問題由二姑娘來親自為我們解惑,不是更好嗎?是吧?二姑娘,抑或是——蘇玳?”凌星見冷然的勾唇說道,說完便將目光轉向了院子的門口。
而隨著她的話落下,院子的門便被從外向里推開,站在門口的人儼然便是被凌星見疑似為蘇玳的二姑娘。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推開院子的門后二姑娘先是什么都沒說,上來便是一陣鼓掌聲,隨后便是一陣贊笑。“二皇妃好智慧,你我之前從未謀面,卻能在短短幾天相處內推測出我的身份,蘇玳佩服了。”說罷便將她臉上的面紗給輕輕的揭了下來。
大而明亮的眼睛,堅挺的鼻翼,略厚的嘴唇,蘇玳不是很美,甚至連皮膚都有點黝黑,可以說如果不是她的身材太多婀娜多姿的話,肯定會讓人以為她是男子。
“六皇子,八公主,好久不見。”揭下面紗后蘇玳先展眉一笑,然后才轉頭與皇北昂和皇北寧打招呼道。
這樣笑的蘇玳,還別說,真是英氣極了。
面對二姑娘就是蘇玳的這回事,皇北寧不屑的冷哼了聲,而皇北昂卻是一聲嬉笑。“喲,還真是好久不見啊,蘇姑娘還真是長得越來越像男人了。”可惜的是,她那身材卻是標準的女人身材。
皇北昂在心里想,這蘇玳還真是倒霉,男人臉蛋女人身材,真是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這兩者合在一起后,讓她顯得喜感極了。
大概是早就習慣了別人這樣自己評價自己吧,蘇玳對皇北昂的不知是嘲諷還是感嘆的話語不以為然地一笑。
“呵呵,多謝六皇子的夸獎,不過,”可是吧,雖然不在乎皇北昂的話,可是他的那笑,卻是她最討厭的,像一只狐貍。“六皇子的笑也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太(奸)詐。
“無妨,別人能不能看懂不重要,只要我家遙能看懂就行了。對吧,遙?”皇北昂卻還是嬉笑一聲,說完便用一根食指托起了遙的下巴,兩眼情意脈脈的看著遙。“遙,我的心,只要你懂就好,別人我可管不著。”
對于皇北昂這隨時隨地都準備跟遙表露心跡的行為,凌星見他們一行人是早已見怪不怪,而蘇玳也在這幾日的短暫相處中早已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在場聽到皇北昂的話的人除了遙冷哼一聲的將臉別到一邊去外,其他人都當作皇北昂的話為一陣風——左耳進,右耳出。
“對了,二皇妃,能否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動的手?”將皇北昂的話直接過濾后,蘇玳轉頭朝凌星見問道。
之前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次的礦難應該與凌星見有關,可是到底在哪里有關,她卻是半點都沒有想透,直到在半路上撞到胡平她才猛然想起:是時間。
因為她所設的陣法每過一個周期就會運轉一遍,所以以往每次發生礦難時都有一定的規律。
而這次雖然雖然在規律之內的日子里,可是時間卻提前了至少半個時辰。
陣法的固定周期不會隨便改變,剛才蘇玳在來這里之前也特意檢查了一遍她所設的陣,并不曾見過有改動的痕跡,在左思右想之下,她最后想到了凌星見。
蘇玳想,礦難的時間會提前,這一定是凌星見在礦洞里做了手腳,用內力打動了礦山的根基,然后在他們的人挖到一定的程度后倒塌。
“雖然我丟在你們院子里的人看不住你們,可我放在礦洞里的人卻不是吃素的,然而我卻沒有收到過你們這幾天有到過礦洞的匯報。”
像是早就料到了蘇玳會這樣問似的,凌星見聽到蘇玳自信中又帶著疑慮的話后先是勾了勾唇,然后便是一聲冷笑。
“那是當然,你的人守在礦洞里,可我卻是在進山寨之前就動手了。”凌星見冷然的說道。
再說了,蘇玳是在與魯術他們商量事情之后才開始在礦洞中放人的,可那時他們早已經從礦洞中出來了,蘇玳的人又要從哪里監視到凌星見他們的痕跡呢。
“什么?”蘇玳完全被凌星見的話給震撼到了。她原以為凌星見只是武功高強,可以躲過她的眼線,卻沒有想到,凌星見竟然是在進山寨之前就已經洞了手腳。
“是什么時候?在哪里?”將臉上的震驚壓下,蘇玳努力的作出一副看不起凌星見的神情朝凌星見問道。
不是蘇玳自信,而是他們蘇家的陣法太過厲害,世人聽過他們蘇家陣法的人少之又少,能將其解開的更是不見幾個。
而雖然之前凌星見能突破她設在寨子外的陣法,順利的找到寨子的所在地,卻也只能說凌星見這個人太過野蠻,不能說是凌星見能解開他們蘇家的陣法的緣故。
這就好比大家前方有一扇巨大巨重的鐵門,而且能打開鐵門的機關就在周圍。
當其他的人都在費盡心思找到那個機關時,凌星見卻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將那扇鐵門給一刀劈開了。
凌星見的這方法很直接,也很野蠻,所以當她將那扇門強行劈開后,她所要面對的是一連串隨之強行突破而來的機關暗術。
不過這也是凌星見最厲害的地方,她的實力不但讓她劈開了那扇令別人望而怯步的巨大巨重鐵門,而且還順利的破壞了門內的其他機關,從而走到了勝利的地方。
然而,凌星見現在卻突然告訴蘇玳,她早在進寨子之前就已經對礦山動手了。
能在寨子外對礦山動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蘇玳所設的陣法上動手,從整體的大陣上動手,從而破壞她設在礦山周圍的小陣。
可是,蘇玳卻不以為凌星見能有本事解開她們蘇家的陣法,從而做到從陣法就對礦山動手的本事。
就算是凌星見真的做到了,也應該會留下痕跡。
可實際情況卻是,除了之前被凌星見強行突破的陣法外,蘇玳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的陣法被破壞的痕跡。
其實不知道的不止是蘇玳,就算是一直與凌星見在一起凌七和夜殃他們七人,也是對凌星見在進山之前就已經朝礦山動了手腳的這件事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從蘇玳剛才的話里聽出這次會發生礦難是因為凌星見對礦難動了手腳的話,他們直到現在也會以為礦山之所以會礦難,是因為蘇玳他們挖礦時不小心挖到了礦洞中的裂縫的緣故,而不會認為是因為凌星見很久以外就對礦山動了手腳。
“是啊,小姐,你是什么時候動手的?我們怎么不知道?”凌七既驚奇又萬分佩服的朝凌星見問道。
聞言凌星見又是勾唇一笑,然后便冷然的吐出了四個字:“暗司血欏。”
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早在明白蘇玳就是利用周圍的村子設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從而控制了在礦難中死亡的尸體,讓這些死尸能在這個陣法中的村子里行動后,凌星見便明白了這是一個陣中陣。
(當然,那個時候凌星見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尸體就是在礦難中死亡的,這事是她到了寨子里,經過進寨子時的第一次礦難的震動后才想到的。)
在這個由幾十個村子構成的大陣法中,除了他們進寨子時強行破壞的小陣外,其中一定還包括了很多的小陣。
再加上從銀絲的宣示暗司血欏所含的毒性比山下的村子還要嚴重后,凌星見便更是明白了一件事,不僅是整個大陣,就連是其他的小陣,都是由暗司血欏來牽動的。
在暗司血欏的所有的枝條中,其中有不少枝條就是蘇玳用來牽動其他小陣的。
所以之前凌星見讓凌九砍了那株暗司血欏的目的除了要找到寨子的所在地外,也是要借暗司血欏來影響其他的小陣。
早在讓凌九砍暗司血欏之前,凌星見就對毒性強度排行第二的那根枝條動了手腳。
周圍的毒性物質都是從鑄造廠里發出的,為了鑄造方便,蘇玳將鑄造廠設在了礦難旁邊一座山的山洞里。
所以,在所以被鑄造廠流出的工業廢水污染的地點里,鑄造廠的毒性排行第一,礦山排行第二。
這是凌星見當時的直覺告訴凌星見的。
因為凌星見的銀絲太細,以及她當時就已經考慮到蘇玳會檢查礦山所在小陣的這種情況,所以凌星見她當時選擇動手腳的地方非常的隱秘,可以說是在一個死角。如果不是很仔細很仔細的檢查的話,很難會發現。
所以即便是蘇玳剛才果真去檢查了礦山周圍的那個小陣,卻依然依然所獲,沒有找到凌星見動手腳的痕跡。
因為蘇玳剛才的時間太少,她太著急來將凌星見逮個正著,以至于她當時只是匆匆檢查了一遍,并沒有注意到那個死角。
更何況,當時凌九將整顆暗司血欏都砍了,蘇玳即使是發現了礦山周圍的小陣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也只會誤以為那是因為暗司血欏被整顆砍到的緣故,以為那只不過是碰巧,而不會認為凌星見本來針對的就是礦山周圍的那個小陣。
在場的人包括蘇玳在內沒一個是笨蛋,所以無需凌星見仔細講解,在凌星見剛吐出‘暗司血欏’的四個字后,他們均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哈哈,小九九,我們小姐果真好聰明,比你家老姐我都要聰明好幾倍。”凌七露出一副徹底服了神情朝她身旁的凌九大聲喊道。
“嘖嘖,二皇嫂,你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老六佩服。”皇北昂也是一臉佩服的朝凌星見道。
“啪啪啪啪啪!!!!!!”而蘇玳則又是一陣鼓掌,且兩掌相擊的力道比之前的重了好幾倍,至于當蘇玳的兩手都停下了好久,四周卻似乎還能隱約的聽到掌聲在回蕩。
“二皇妃果然不是一般的睿智,蘇玳徹底服了。”蘇玳笑著朝凌星見贊賞道,可那笑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維持多久,幾乎是剛蔓延上她的眼角,那笑便被她扯了下來,轉而換上一副嘲諷的表情。
“心腸也不是一般的狠,竟然會為了將我引開而拿礦洞里的上百個村民性命為餌。像二皇妃這等狠絕的程度,世上怕是沒有幾人能及。”說著蘇玳的臉上連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之情。
二皇妃凌星見,這個女人還真是讓她徹底服了,不管是在她的睿智還是她的狠絕程度,她都服了。
原先她聽到皇北辰傳信來說這次皇北都派來查她的人是凌星見時還不放在心上,一路上也沒有派人去阻礙凌星見的路程。
當時的蘇玳是這樣想的,山寨的位置這么隱蔽,再加上寨子外就各種陣法在保護,凌星見她作為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是絕對找不到她的所在地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或許應該說,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養在深閨無人知的大將軍之女,以及被二皇子凌星見丟在后院四年都不管不顧的二皇妃凌星見,她并不如大家傳言的那樣:溫柔賢淑,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空有美麗的外表,縱有滿腹的學識,卻也只是不懂人間哀愁的大小姐。對于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半竅都不通,整日只知吟詩作畫,不然又怎么會被自己的夫君冷落在后院四年呢。
可是現在,蘇玳她知道是她自己錯了,那個被人說為溫柔賢淑的二皇妃凌星見,她不但懂得勾心斗角,而且還很擅長,從當初的強行破陣到現在當面對陣,她都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可以說自從凌星見破了當初她設在寨子外的那個陣法后,他們之間的戰局就已經徹底的顛覆了過來,她蘇玳就已經利于了戰敗的那一方。
用上百條性命來引她現出真實身份,凌星見這樣狠絕的心腸,果真是如她的智慧一樣,也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啊。
只是,不知傳言溫柔賢淑,實質卻是狠絕睿智的這個凌星見,她的夫君二皇子皇北都又是否知道呢?
凌星見之前在外人面前多展現的這副天然無害的面貌,到底是凌星見自己故意那樣做得呢?還是皇北都為了要打敗皇北辰而與凌星見串通起來從而讓凌星見假裝的?
是前者還好,可如果是后者的話·····
想到此,蘇玳的眼里便立刻閃過一絲狠戾。
用礦洞中的上百個村民的生命來引蘇玳現身?聽著蘇玳這一番嘲諷的話語,在場的人除了夜殃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之外,其他的人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凌星見。
其中有凌七和凌九的震驚,有皇北昂的沉思,有皇北寧和遙的厭惡,也有顧鳳川的憤怒。
“二皇妃,她說的是真的嗎?”顧鳳川一邊用手指向臉上猶自帶著嘲諷笑意的蘇玳,一邊滿臉憤怒的朝凌星見問道。“二皇妃,這次的礦難真的是你親手所為?你真的有用礦洞中的上百條村民性命來她的現身?”
然而,不管是顧鳳川的斥問,還是皇北寧和遙的厭惡,亦或是蘇玳的濃濃嘲諷,凌星見都沒有放在眼里,只見她轉身望了一眼礦山的方向,然后便是冷笑一聲。
“不過是一百條命而已。”更多的人,她都殺過。
用這些人的命來換蘇玳的真實身份,來換取所有的謎底,來獲得除妖之路的大勝,她覺得值得。
而且說到殘忍,蘇玳根本就沒有立場來嘲諷她,如果說她凌星見用一百多條的村民性命來換取蘇玳的現身,那她蘇玳用上千人的性命來換取兵權支援皇北辰登位又算什么?
說到底,她凌星見與她蘇玳不過是同一種而已,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不錯,不過是一百條爛命而已。”像是看穿了凌星見心中所想似得,蘇玳在聽了凌星見的話后也是冷冷的一笑。
笑完之后只見她大手一揮,在凌星見他們以為她那是在叫人沖進來與凌星見他們干架時,地面便再次震動了起來。
而隨著地面的開始震動,凌星見他們幾人的周圍方圓兩米的地方也隨之與其他的地方斷開來,并有綠色的枝條從地上冒了出來。
那些枝條生長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不到兩分鐘,瘋長的枝條就已經長出了地面近三米多高,成為一個方圓將凌星見他們困在其中。
綠色的葉子,帶刺的莖桿,紅色的花朵。
瘋長出來的枝條別人或許不知道,可凌星見卻是再熟悉不過,竟然是紅玫瑰。
她之前還在想寨子里并沒有看到玫瑰園,蘇玳房間里的鮮艷玫瑰是從哪里來的,卻沒有想到,蘇玳竟是將玫瑰種在了地下。
“所以,就算是再加上二皇妃你們幾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玫瑰圍成的方圓外傳來蘇玳冷笑的聲音。
眾人從玫瑰莖桿的縫隙中往外看去,只見蘇玳將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一咬,便立刻見到有鮮紅的血液從蘇玳的指腹上流了出來。
蘇玳將食指放了個方向,鮮紅的血液便從蘇玳的指腹上脫落,并落在了地面上,眾人立時便聽到‘滴答’一聲。
與此同時,只見那些長在莖桿上的紅色花瓣也立即變色,先是從紅色變成紫色,后是變成灰色,直到最后的徹底成為黑色。
高出尋常植物的罕見帶刺花種,可以將紅色的花朵用鮮血染成黑色的蘇玳,一切的一切,都詭異極了。
于是,一時間,除了凌星見和夜殃兩人外,其他人莫不是皆在震驚中,無一人回過神來。
“呵,只聽過桃花島上有桃花陣,卻沒有想到還能在這燕皇國見到玫瑰陣,還真是有趣啊。”見狀,凌星見不知是感嘆還是嘲諷的勾唇一笑道。
玉玉的話:額,五千多字,今天算是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