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兒?他不是在山谷里?不是在和他們吃早餐么?他們?對了他們人呢,冰婳,言楚,云驍,昳奕,莎麗,賢智,還有一薇,他們在哪兒,怎么就自己一個人?這里不會是山谷?如果不會是那會是哪兒,周圍好空曠,彌漫的霧仍舊未散,只是相較于剛才淡了許多,可以隱約看清,他的手兀地感到刺痛,微微降低腰部,傾身前看,是荊棘。
聲音?淙淙的泉水聲,“鋃鐺”“叮咚”像是在演奏一首美麗的曲子,沒錯是一支曲子無疑,中國古典音樂,它在敘述一個故事。
一個孤獨的獨白,整日,浣紗,種菜,庖廚,喂養,饗食。這顆心沒有世人所有的煩惱,它安靜;它沒有紛繁的仇怨,它純粹;沒有貪、吝、妒、墮,它潔凈。它寄居了罕有的一顆干凈的靈魂。
一日,沒有記錄的一日。“咚”一聲打破了它的寧靜,又一顆心自水底被它救起。
“你是誰?”外來的這顆心問。
“雪晶。”聲音干凈得就如它的靈魂,“你呢?”
“……”
兩顆心,朝起夕歇,風雨共舟,嬉笑同聲,織耕同濟,錯覺的一生。
一夜,風雨大作,雷電霹靂。淋濕了雪晶,劃傷了它,傷痕累累。
翌日,孤獨的心亦孤獨,遺留下的是難以愈合的傷慟,悲戚的是誰的心裂開的聲音。
泉曲止,余下寥寥的單音,正常的崢嶸水音。
身前的薄霧突然浸漸地像兩邊散開,開出一道路來,指引一般,木野杏左循著這霧開之路前行。
眼前的霧障于正前方完全消散,眼前這一幕讓他膛目。背對著他,一個白色的身影佇立,墨云的秀發瀑布般瀉下,沒過足踝,與白裳一起迤邐逶地。那人緩緩地轉過臉來,天!木野杏左倒抽一口冷氣,無數的美人于他,已經到了見而味淡的地步,認為自己一向不以外表視人的他在這兒也不得不在心里嘖嘖稱贊,她真的好美,純潔的像天使,雖然他本人對這個詞語不怎么喜,但現在他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她太貼切不過了。
發髻未束,自然地讓它散開,垂下;花靨顧盼生姿,望而銷魂,水仙一支;古裝的潔白的素裳,前襟開于前鎖骨以下,秀出白皙優美的脖子,敞袖墜落腰間,衣尾延至足踝,輕盈,飄逸;微風拂掠,靨畔的幾縷發絲迎風繚繞,更添魅惑,白裳紛飛,送來冷香,恰如一詞,“衣香云鬢。”
“你是木野杏左。”清靈的語音輕啟。
“她。”原是“他”?目光疑惑地看向他的脖子,有喉結,不經意還真是忽略掉了。
“我是男的。”
好像自己的舉動冒昧了些,不過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誰,他是誰,他把自己引到這兒來的目的為何,他的同伴們又在哪兒,是否安全。
美人似乎能夠看到他心中所想,“放心吧,你的朋友暫時沒事的,至少在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以前,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這樣說的意思是我的同伴們在他的手上,木野杏左,眼底掠過陰霾,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人,“你到底想從我們這得到什么?”
“我想幾個學生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吧。”微笑著,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冷意。
“呵呵。”美人掩嘴輕笑,“怎么回呢?”“它不就在你的身上么。”
俊眉蹙攏,“你到底是誰?”
“雪晶。”
“剛才是你故意讓我聽見那曲子的。”“你知道我有共感。”
“沒錯。”雪晶輕拍掌心,贊語道“腦子很通透嘛。”“我想現在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聰明人,恩?”恩音上揚,挑眉間風情無限。
“琳玉。”肯定地猜到,“沒這么簡單吧,你還想要什么?”
雪晶食指放在臉前輕搖,“不是要,而是借,我要的只是它上面的靈氣,當然了還有琰玉。”
“琰玉?”驚訝的看著他,“你是說它在我們之中?”“那他是誰?”怪不得將他們也抓了起來。
“言楚。”
“言楚?”
“他是琰玉選中之人?”這的確是出乎他的預料,畢竟被琰玉選中的人都要與玉氣質相近,才有可能,而言楚的氣質并不屬火,而是冷冰的氣質,這
“是他沒錯,琰玉可以擇其主而從之,至于氣質是否一定相屬,我也不大清楚。”雪晶言畢,神情嚴肅起來,“我要用它來救他,我的戀人。”
“你的戀人是?”
“萊明。”
“那個傳說是真的?”不過為什么上次他們來的時候他沒有為難他們,這次卻說要借玉?難道
“你已經猜到了啊。”雪晶揚眉。
“言楚。”
“萊明是土系。”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因為要利用五行相生,他要他的戀人重生,火生土,言楚剛好屬火,而上次言楚還在地球的另一半,并沒有和他們同行。
“那你為什么有要把我們用這種方法抓起來?”
“完全沒有必要。”他們雖沒有悲天憫人的善心,不過也不見得不會考慮他的要求。
雪晶撩撩耳鬢的碎發,“可不是哦。”嗅嗅發香,“言楚可不是這么通情的人呢。”神情慵懶,語氣里確定不容置喙,言楚可沒眼前這小子好說話。
他為什么如此確定?木野杏左并沒在此太過深究,“如果我能勸說他幫你這個忙呢?”
“你能保證讓冰婳,莎麗金,還有季云驍恢復正常對吧。”
“你能?”還真有些不信呢,本來是想通過要挾這種有些不光彩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現在雖然事情有些跳脫他的預計,不過能讓言楚自愿的出借琰玉,何樂而不為呢,“好,信你。”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也要籌碼不是么?”
“所以?”
“所以你的琳玉是不是?”雪晶魅惑地舔舔櫻唇
“放心吧,我會信守承諾的,既然有琰玉,自然少不了琳玉,你的情人需要它來養身不是么。”微笑著,“不過,你的誘惑還是留給你的情人吧,我并不感興趣哦。”木野杏左半調侃,半揶揄地說。
哼,鼻音自秀鼻吐出,“你擔心擔心自己的情路吧。”既然自己的戀人有希望重生,他也就沒必要過多地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糾結,他們的事坎坷也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不行。”言楚冷然地回絕木野杏左的說勸,想讓他出借琰玉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來做好心人的厚禮,他不自私,但在生命面前不是任何人都如此慷慨,出借琰玉等于是借出了自己一半的壽命。
“為什么啊,言楚。”冰婳問道,他也太沒有同情心了吧,雪晶和萊明雖然是同性戀人,但愛人并無錯,他們互相愛對方為什么要飽啜生不能想見的活罪呢。她先前來萊明山時有聽說過關于他們的故事,不過故事的結尾并不是人們所傳言的那樣,她從雪晶的口中得到了她想要的完整版。
雪晶自小長在萊明山上,當時這座山不叫萊明山,叫雪域,這座山峰頂終年冰雪封頂,由此而得名。他生活得自由自在,安然閑適,無憂無惱,自然也不懂什么戀人之間的情。有一天,一個從天而降的人落入他正在浣洗衣物的冰湖,從此改變了他的一生,亦讓他明了世間的惡與美,破碎了一顆晶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