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剛才又出去玩了?”
看著兒子嘴角的青紫,年輕風韻的言媽媽緊顰眉心,纖巧的手指還不斷地在線中穿梭,搭在修長的腿上的是織了一半的毛衣。
“是啊,媽咪的毛衣什么時候才能織好呢,我還等著穿呢。”
言楚記得媽咪已經打了很久了,在他記憶里是這樣的,可是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打好呢,她說過這是打給他的,她還說過冬天就可以穿了,可是一個冬天過去,春天也都來了,但毛衣還是沒有打好。
“你又和他們玩了?”
言媽媽并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抬起頭來,一張美麗知性的臉,和兒子一樣顏色的眸子,里面的卻是不可知的憂郁。
“恩。”
言楚甜甜地一笑,對言媽媽誠實的點點頭。
接著言媽媽的臉變得嚴肅了起來,“為什么打架?”
“沒有啊,我們玩得很好。”
小小的心虛,笑臉不改。
“還敢撒謊!”
了解兒子的言媽媽生氣了,他知道每次兒子一撒謊,和她一樣的墨綠色的眸子就會有變化,他是她生的啊,怎么會不知道呢。
言楚閉口不言,沒有反駁,他知道媽咪已經知道他又打架了,沒有否認,他默默地將小手掌伸到媽咪的面前,他知道這是媽咪處罰小孩撒謊的唯一方式,除此以外,她沒有用其他的任何方式體罰過自己。
毛衣針在手掌上一下一下的落,就像他喜歡帶著好奇地觀察遺落在沙灘上的鳥雀一次又一次的撲騰。他現在有點明白了,也許它們也做錯了什么事情吧。
“疼嗎?”
打完了手心,言媽媽輕聲問著。
“沒關系的,言楚是男子漢這點痛不算什么的。”
仰起臉,對媽咪展開一個燦爛微笑,疼是肯定地,不過他要快點長大,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媽咪了,所以他不會哭,跟不會說疼。
“夫人,下午好,請問少爺回來了嗎?”
管家恭敬地問候著,“哦,老汪,小言在這里,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停下手中的活兒,站起身問道。
“沒有的事,少爺乖著呢,只是有些話,我想還是和夫人說說。”
看看站在夫人身旁的少爺,亮晶晶的眼泛著淚珠,應該又是因為打架的事兒被夫人打手心了吧。
對管家點點頭,俯身對言楚說,“小言先自己出去玩一下好嗎,我和汪叔有話要談。”
“恩。”
乖巧地應了聲,出門前對管家問了好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夫人,其實這次不怪少爺的,是那些小孩的嘴太惡毒了,所以少爺才動手和他們打架的。”
聞言,言太太怔了怔,“不管怎樣也不應該動手啊。”
輕輕地嘆了口氣,窗外剛好望見言楚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歡樂地嬉戲。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我的命該如此,卻連累了言和小言,恐怕我一生都難以洗清自已這樣一身的罪孽吧。”
“并不是夫人的錯,老爺是不會怪您的,至于少爺我想也是會知道您的無奈,還有您對他的愛。”
聽著夫人悲涼的語氣,不忍地安慰道。
“言是不會,我知道,不過小言會原諒我嗎?”
會原諒這個給他一個如此不完整的生命嗎,會嗎?
“會的,夫人,少爺一定會的,因為他的性格和老爺很像呢。”
“是哦,他們還真像。”
言太太喃喃自語,即便是不原諒,到那時她也看不到了吧。
孩子的歡笑聲回蕩在院子里,斜暉夕照,很美的云霞,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