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奔回房間時,那該死的雨也似乎故意跟我作對一般,迅速小了下來,飄起了毛毛細(xì)雨,我來不及咒它,忙換了自己一身濕衣,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捂住嘴時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xiàn)出那一幕幕的限制級片斷……還有,宣亦晉那最后一抹驚鴻一瞥,足實嚇破我膽了!
不過,我想他定然沒看到,否則不得大發(fā)雷霆?
我拍拍心坎,安慰自己。
坐在梳妝鏡前,我扯著淋濕的發(fā)辮,取下頭飾之際才發(fā)現(xiàn)少了點什么,是什么呢?我稍稍定神,再一想,才驚覺,那根蘭花簪不見了!定是落在那假山旁了!
完了……我腦中一片空白,只隱隱浮現(xiàn)出兩個字來——
完了。
我無奈地看著鏡中之人,說實在的,這張面孔的主子并非美麗的人兒,整張面孔上最為生動的只剩一雙瑩透的星眸,剩下的便是瞧著湊合,瞧多了便好,毫無特色,自然也不會跟美麗扯得上一絲半毫的聯(lián)系……
這張臉若是用現(xiàn)代的話說,就是特適合當(dāng)間諜——
人家瞧你十次也不記得你的長相。
唉,我輕輕嘆口氣,緩緩摘下發(fā)上的紅菱,倒不是遺憾我平凡的相貌,這樣的臉反倒好,省得惹是生非……而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回那蘭花簪!
我看看外頭的天色,雨過天晴,原是一場雷陣雨,此刻的天空干凈得如初生的嬰兒,純凈得一塌糊涂,那雨后彩虹絢爛無比,一條條彩帶,如絲如縷,竟讓人移不開雙目!
此時,我只能祈禱那兩個高潮中的人能轉(zhuǎn)移陣地……
雖然頭發(fā)依舊濕著,卻總不能披頭散發(fā),于是,我還是扯過那段紅菱在發(fā)尾系了一圈,松松垮垮的發(fā)辮。提步奔出去,我心想著,速速將此時解決,我才能心安了……以后切不能再貪圖好奇心!
循著舊跡,我找到假山旁,本能地透過那洞看向?qū)γ妗K于松了口氣,還好兩人不在了……
簪子,簪子,你在哪里?寶貝兒,快出來吧,媽咪急死了……
啊!我突然眼前一亮——
找到了!
隨即伸手去拿……不對啊,簪子怎么會跑?此刻我才驚覺那蘭花簪正活色生香地躺在某人的掌心!
而那個某人赫然是晉親王——宣亦晉!
我硬生生抽了口氣,只見他著一身飄逸輕緩的素袍,半濕的發(fā)輕輕散落肩頭,如墨玉般流光入彩,額際幾縷發(fā)絲隨風(fēng)舞動,薄薄的唇微勾,勾出一抹邪惑,一抹深沉。
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攤開的手心一動不動。
我不知是該先禮貌的施禮問好,還是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就跑!
正當(dāng)我躊躇之際,宣亦晉卻一把收回手去,淡聲道:“看來不是你的了……”
“不!”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倒似急著承認(rèn)自己就是那偷窺狂……其實我是多么不想承認(rèn),可是不行啊,蘭花簪一定得拿回來,那可是我和青菡友誼的見證!沉吟片刻,我低下頭來,“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請爺將奴婢的遺失簪子還來,謝謝!”這話可謂禮貌周全,應(yīng)該出不了差才是。
上頭卻笑了,來自胸膛的笑聲,渾厚有力,只聽宣亦晉道:“果然是你。”
這話玄乎了……莫非他并不知道是我,只是曾猜測到我?
難道,我生來就是一副賊眉鼠眼,專以偷窺人為樂?若不是你太有表現(xiàn)欲,我才不屑捧場呢!我心頭冷嗤,面上卻是含笑著道:“爺真愛說笑,奴婢與爺甚少接觸,爺如何得知此簪是奴婢落下?”
“此話不差,看來你我主仆二人倒是有緣了……”那聲音中分明隱著笑意。
我皮笑肉不笑道:“多謝爺提舉了!”心里卻急道,把簪子還給我!把簪子還給我!
“抬起頭來說話。”他突然輕輕勾起我的下顎,微微施力,不容拒絕,直到我的眼眸對上他的,我毫不閃躲,就這樣深深對視良久,他才緩緩啟口,道,“真令我失望!素聞亦殊對你評價甚高,說你是如何的厲害……我倒是不曾看出。”
我暗暗松了口氣,正好奇著這位尊貴的親王大人怎么有如此閑情在此和我聊天來著?原來也是好奇心所致!
我微笑,撇開頭去,視線投向遠(yuǎn)方,道:“聰明的人往往知道何時該厲害,而何時該軟弱。”這是脫口之詞,說完我便后悔了!我應(yīng)該一直保持卑微,我應(yīng)該說:“五皇子那是夸大其詞了,奴婢乃一文弱女子,豈敢堪‘厲害’一說?”直到他的視線不再停留在我身上。
宣亦晉卻大笑兩聲,道:“好一個‘聰明的人往往知道何時該厲害,而何時該軟弱’!這么說來,你是聰明人了?”
“不敢!奴婢方才妄言了!”我忙低眉順眼,提醒自己不能再出半點紕漏了!
“妄言?”宣亦晉挑眉道,“本王就喜歡敢于‘妄言’之人!”
我哼哼冷笑兩聲,心忖:關(guān)我什么事?
突然間,他卻執(zhí)起我的手,攤開掌心,細(xì)細(xì)瞧著,我一個驚覺,猛地抽出手來,怒道:“你干什么?”我向來討厭無禮之人,情急之下,竟忘了面前人的身份!
宣亦晉卻是不惱,而是說了一句話:“你不屬于這里。”
什么?我全身一震,他不會是看出我不屬于這個時空?怎么可能?怎會有如此神奇之事?
我斂斂心神,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什么意思?”
宣亦晉卻故弄玄虛地擺擺手指,道一句:“天機(jī),不可泄露也!”爾時,他卻突然傾近我面前,輕浮地圈住我的腰身,慢慢收緊,掌心的炙熱險些灼傷了我的腰……我正待掙扎,他卻是湊到我耳邊,用那性感的聲音誘惑著我的耳膜,啞聲道:“想不想要?”
我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的是那一段香艷得叫人噴鼻血的高潮前奏,他也是這般勾引那女子,聲音沙啞而誘惑地問她,想不想要?
此刻,他這般問我時,我突然覺著一股怒火沖上心頭,直覺那是種恥辱!
他是否對每個女子都這般?我忍不住懷疑。
傳說他如何花心,如何濫情,原是不看不知道,現(xiàn)在倒是百聞不如一見了!
我惱怒地去掙開他的束縛,厲聲道:“不要!別以為你真的可以魅惑眾生!別以為沒有人能抗拒你!比如我,便瞧不上你的色相!”怒極中,我再次忘記自稱奴才。
第一次忘記,是因為忘情,是因為感動;第二次卻是源自憤怒,源自厭惡!
宣亦晉看著我,幽眸深邃,嘴角依舊似笑非笑,須臾,他才道:“我是問你要不要這簪子……你想到哪兒去了?”那語調(diào),不盡諷刺。
“啊?”我錯愕,窘窘窘!這下糗大了!我雙頰漲紅,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宣亦晉輕笑一聲,一手支著下顎,漫不經(jīng)心地欣賞我的焦頭爛額,少頃,道:“既然你不要,那便先保管在我這兒了。”說罷,大笑而去。
“不行!”我緊追過去,卻不過隔一個假山的距離,我再瞧過去時,已杳無蹤跡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功夫?
不是沒見過功夫,只是沒見過身手這般了得的,簡直就是當(dāng)真我的面憑空消失了!若不是我腰際尚殘留他掌心的溫度,我會以為那是一場夢……
現(xiàn)在更惱人的事又來了——
回去如何交代?
頭大!頭大!一個頭兩個大!不,是一個頭三個大!
我懷著踹踹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間,一路上都尋思著如何跟青菡解釋,要不要說實話?要還是不要?我無法決定,便尋了個土方子,順手摘了一朵月季,開始數(shù),單數(shù)就說實話,雙數(shù)就說謊話……花瓣飄下最后一片時,我決定說實話,玄面繡花靴上占著少許污泥,我掏出秀娟擦拭了兩下,才輕輕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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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新晚了,今天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