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長孫清拿著一粗糙,且較大的花瓶來見林兒。林兒道:“你拿這個做什么?”
長孫清直指花瓶道:“這個是我來時在路邊撿的,雖然粗糙一些,可用來插花就挺好。那日我見娘娘丟棄的花兒實在好看,就撿回來自己插,不料沒有花瓶,只好找茶盅了,其他人都笑話我呢。說來也巧,今日我就在路邊撿到一花瓶呢。回去正好插花用。”
宜妃愛花,那可是出了名兒。時常檢修一些花兒房在房中,每日一換。宜妃對花兒頗愛,是個惜花之人,和韻宮的花園皆是有花匠打理,要知道,和韻宮的花兒,各個長的都比御花園的花兒來的都要漂亮!也難怪那些花兒人人都愛。
林兒見她這么說,也只是淡淡道一聲:“你運氣真不錯。”
自打那日對話后,林兒對她總是面無表情,冷言冷語。長孫清看的倒開,這有何妨,如今烈日炎炎之下,聽林兒的說話,來的也涼快許多。
此時,來一個粉色衣裙的宮女,朝長孫清和林兒紛紛行禮后道:“林兒管事,宜妃娘娘喚你過去呢,說有重要之事找你商議。”
林兒緩緩起身,露出一臉柔和笑容,輕聲道:“我這就來。”轉頭看向長孫清,眸眼閃了山道:“我去去就回,你先將這些賬簿熟悉熟悉。”隨后低語道:“莫要此處走動。”
長孫清一臉恭順,低眉順眼道:“林兒管事吩咐的,長孫清一定照辦。”
有的時候,女人靠演戲得到屬于自己的東西。長孫清不得不承認,她和林兒,處處皆是演戲,這后宮中人,哪個不是演戲的高手?偽裝自己,善于將自己真面目包裹的密不透風,長孫清不是天生的演員,入這后宮以后,她就開始從事演員行列,她不是天生的演員,可誰有是呢?
看著長孫清的離開的背影,長孫清想到的是亞公公。林兒和亞公公有著共同之處,他們都善于偽裝!可畢竟是不同的,亞公公的偽裝,是言語!他沒有多變的面容來豐富自己,他卻又機智的頭腦,明銳輕巧的舌。林兒善變,那是屬于女人演技,雖在亞公公面前,她這種手段,算起來有些上不了臺面,可你能否認,她如今的一切不是她用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得來的么?
長孫清沒有林兒的演技好,亦沒有亞公公的那條林巧的舌,但是!她從未相信她就比他們差到哪里!只要她肯能力,只要她肯學習!終有一日,待她學有所成之后,她定不比他們那一人來的差!那不是長孫清的自負,那是她對自我的肯定!沒有人能甘愿平庸,沒有人能忍受平庸,除非,你能看破紅塵!可……
又有幾人能修身得道?化羽成仙?
長孫清待林兒走后,在外四處看了看,估摸這個時候宜妃正用午膳,外加現(xiàn)在是中午時辰,外面也就沒有聲息。長孫清立即關上小院房門,飛快的奔到小院的石桌上,從腰間取出一似手套之物,戴上雙手。而后輕輕地放倒花瓶,片刻,花瓶出緩緩爬出一物……一條翠綠色通體的蛇!
因長孫清在花瓶內方了不少食物,那蛇兒體積不大,吃得懶洋洋的。長孫清一見,心中大喜,只要蛇兒吃好,脾氣也就少了許多!待蛇兒緩緩爬出花瓶,長孫清悄悄上前戳了戳,它也是蠕動幾番,似睡著了一般。長孫清按捺心中緩緩升起的恐懼,飛快的一手握住蛇頭,一手握住蛇的七寸,將它由花園之處一直拖到起居室。那蛇估摸吃痛,一路瘋狂扭動,甩擺蛇尾,長孫清不敢馬虎,好在蛇兒身長腰細,她緊緊抓住不放,到了起居室,那蛇跳的實在高,長孫清已把持不住,將它飛快的放入淡薄的被褥里。
那蛇身較細,讓在被褥間絲毫不以覺察,見它似蠕動幾番,便沒有動靜!長孫清這才放心,小心翼翼的將微微凌亂的被褥收拾整齊,方才常常松口氣道:“你睡吧,等林兒回來睡午休的時候,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也不枉費我花了這么長的時間。”
這間起居室簡單大方,居然沒有在暗角處放白色粉末,而是再窗戶旁掛了一拂塵。長孫清上前聞聞了味道,果然是雄黃的氣味。估摸林兒不喜歡這味,將它掛在窗戶爬過。長孫清見窗戶未關,留下一條小縫兒來,微微一笑,將窗戶大大打開!這樣一來,拂塵上的雄黃味也淡了不少!
長孫清看看這一切妥帖后,方輕輕走了出去,關上門,卻在關門那刻愣愣。她記得有一日來見林兒,正要推開書房內的門,豈料一晃眼的東西引起她的主意,一細看,居然是根頭發(fā)夾在門縫間,長孫清實在佩服林兒的心思如此慎密。卻更加不明,林兒為何要將小院看的如此重要。
長孫清思索片刻,也不知林兒的起居室是否也夾上了頭發(fā),弄巧成拙可不是件好事。暗自琢磨后,長孫清拔下一根頭發(fā),夾了進去。
一開小院房門,就見正要推門進入的林兒,長孫清的魂兒立即飛了出去,面色一白,一時不知說什么好。林兒看她一眼,皺眉道:“你怎么?”
長孫清暗自穩(wěn)穩(wěn)心神,似常態(tài)道:“我見你沒有回來,正要回去。”林兒多看她一眼,復看看她身后道:“你的花瓶沒拿。”
長孫清干笑幾聲,轉身去拿花瓶,將花瓶抱在懷中,朝林兒道:“林兒管事,宜妃娘娘找你何事?”
林兒似疲憊的坐在石凳上,聽長孫清這么一問,面色寒了幾分,道:“此事與你無干,你還是快些回去!今日下午有空再上我這里來。”
長孫清點點頭,抱著花瓶退了出去,走出小院,長長的松了口氣,看著驕陽正烈的天空,心開始陰沉忐忑起來,抱著花瓶埋頭走路思考,忽然想到一句話:埋頭思考走里的女人,心機重!
回到住所,長孫清將花瓶隨意一放,倒頭就呼呼睡過去,腦袋有些昏沉,心境卻清楚無比,心思轉了無數(shù)彎兒,也不知此事是否成功,經(jīng)她這么一做,是成是敗也沒個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