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底,廉親王和九皇子已經南下二月有余,這天兒已經涼了不少。
尚香宮管事大宮女長孫清佇立在一棵樹下,依舊是一襲翠綠色的長裙,頭頂別了一朵手工制的芍藥花,清單猶如一汪清水。
倘若你細細一看,就能發現,她神情無異,眼神在鞠苑時候,更堅毅許多。如今對她言之,尋找一條路徑,爾后付諸于行動的走到盡頭,這就是長孫清的……信念。
每每想起九皇子,情不自禁的想起廉親王那夜的吻,微微皺起眉頭,晃了晃腦袋。微微風吹過,渾身被冷風一擊,哆嗦一番后,悻悻的回了房屋。
賢妃貼身伺候的文兒步履匆匆的趕來,只瞧見粉衣的文兒隱沒與脫俗的桃花一般。面色少有的焦急,長孫清也知道文兒伺候賢妃時日久了,是個沉穩的少女。
“怎么了?可是賢妃娘娘發病了?”長孫清問道。
文兒點點頭道:“長孫大宮女隨文兒看看吧?!?/p>
賢妃斜靠在臥榻上,門口一綠一粉二身影來過,定眼一看不是長孫清和文兒是誰?臥榻之上的美貌女子婉約不已,靜靜的看著長孫清。長孫清和那老太醫擦身而過,走近賢妃臥榻旁,低低問道:“娘娘?”
賢妃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礙事,握住長孫清的手朝殿內眾人道:“你們都先下去,我和長孫管事說說話?!蔽膬嚎戳丝撮L孫清一眼,低低的應一聲,帶著眾人出去了。
“娘娘?”長孫清搬來一小板凳,坐在臥榻旁,只覺得賢妃的手被寒冬還要冷上三分,不由得瑟縮。
賢妃好幾日已經沒有涂妝了,更顯得一場清秀,眉梢眼角皆是一盤柔色。長孫清來尚香宮已經半月足,賢妃的柔那是真心流露,同宜妃不同,宜妃的骨子里,是邪魅冷漠。
長孫清聽賢妃的傳聞不少,也算得上是個傳奇的女子。她出身并非高位,也算的上是官宦人家,皇上當初看中她帶她入宮,寵幸之后第二年就有了八皇子,可惜二月便已夭折,隨后第四年才懷上了九皇子,九皇子出生后,還是昭儀的賢妃便是成為四妃之一。
她的人生比較坎坷,她曾一次被貶為宮女,后因再獲龍寵而一步步有了今日,可見外表柔弱的她,也有韌性的性子。
“你和我兒通信時,可有提起我的病情?”賢妃笑的輕柔。
長孫清掖了掖她的被角搖搖頭道:“娘娘說不提,奴婢也就只字不提。奴婢知道你是為了九皇子好,九皇子難得有歷練的機會,娘娘不想耽誤九皇子的前程?!?/p>
賢妃看著她,露出笑容來:“你倒是有個玲瓏剔透的心兒?!遍L孫清沒有說話,只是道:“娘娘,奴婢有一事稟告,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賢妃道:“直說便是?!?/p>
“娘娘此病可是家族遺傳?”
賢妃點點頭道:“正是?!焙每吹牧嘉⑽⒁惶簦骸澳闶侨绾蔚弥模俊?/p>
長孫清露初淺笑:“奴婢會點皮毛的醫術,我家鬧洪災,自己身子落下了不少的病根,為了給子治病,看了不少醫術。”
賢妃露出手腕來:“那你給我看看吧。”
這正是長孫清的本意,搭上脈,賢妃心知自己的病情,也就未多家留意,忽然聽長孫清輕咦一聲,賢妃心中一抽,奇道:“怎么了?”
長孫清抽回收,面色凝重不少,看向賢妃問道:“太醫怎么說?”
賢妃將太醫的話一一復述一遍,說救的及時,也只有三年時日活,道完,賢妃看著長孫清,目光平靜,不疾不徐道:“可有什么問題么?”
賢妃是誰?什么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沒有見過?
長孫清露出干笑聲:“沒有什么,奴婢去給賢妃娘娘開個方子,雖說不能藥到病除,可也能保娘娘活到老?!?/p>
賢妃將信將疑道:“我這個病,許多太醫都說我拖不過三年,你……有法子?”
長孫清緩緩起身,道:“奴婢這方子,說能保娘娘信命,它就能?!辟t妃聽后不免為之動容,有聽長孫清道:“信不信就隨娘娘自己了?!?/p>
賢妃一愣,頗有些嘲諷意味,轉而笑道:“一方子而已。自從我兒托我保你,我也看明白了,他心中怎么也放不下你的,就隨他,那都是你們的事。我可沒有其他娘娘將身份看的這般重。我兒能信你,我為何就不能信你來著?”
長孫清開了方子,交給賢妃。賢妃一看,都是不起眼不珍貴的藥草。因家族遺傳,她也看了不少書,這方子和她的病絲毫無關聯,疑惑的太后,長孫清另有深意道:“往往看似無關聯之事,卻恰恰被人忽略不計,卻也有息息相關的聯系。娘娘只瞧了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可想而知,娘娘也懂醫?!?/p>
賢妃盯著長孫清未說話,長孫清勾勾唇角道:“牡丹花固然是美麗的,可我卻不愛,因為牡丹花的花香味實在濃烈,忍不住然我頭暈眼花?!?/p>
賢妃的面容刷的就白了幾分,文兒的聲音在外響起:“娘娘,可以用膳了?!?/p>
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原先還是夕陽前夕,就說了幾句話后,太陽已經落山了。長孫清提起裙擺,低頭走著。
這么平靜的湖面,就由我親自將它打碎吧。
既然我已經擇了九皇子,那么我也就全力以赴。
宜妃娘娘、四皇子!
賢妃娘娘、九皇子!
就讓我親自將它打碎那湖面的平靜吧!沒有此刻,我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助九皇子成就天下,我的我的權利,亡,我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