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清的案子皇上吩咐廉親王親自接手,且徹底查辦。
這消息讓長孫清聽后心終于松了口氣。廉親王素來冷血是非分明,公正嚴明,無論是誰皆鐵面無私,不免讓朝中大臣忌憚三分。長孫清也看到了希望。
這事就這么消停了,方指揮使也盼能早日尋得真兇,繩之于法。
宜妃得知,微微詫異,而后淡淡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廉親王接手也是在理的。”堵住淑妃喋喋不休的嘴兒,那淑妃面色微微尷尬,點點頭附和道:“如今皇上越發信任廉親王,依照我看,以后我的給你請安咯。”
宜妃露出淺笑,扇著扇兒,一下又一下。對這示好之人,她看的比誰都要明白,正如淑妃所說,如今太子之位懸殊,九皇子雖得皇上寵愛與信任,可挑大梁他終究還是沒有那份能力。皇上素來重用的廉親王,年紀輕輕不僅是個親王,而且那份力量可不得小覷。
皇上中毒患病之事,日子長了,人多眼雜,自然傳到有心人耳中。在朝中仿佛大局已定,廉親王受皇上看重,大臣們亦是如此。宜妃看在眼中,心思透明。
淑妃見宜妃沒有說話,轉開話題:“那個長孫清無論上哪里都是個話題人物。如若謀害皇子之事真是她所為,那這等女子真是禍害啊。”嘖嘖之聲,宜妃淡淡一笑,長孫清她從未小看過……
又過了許久,二人有句沒一句的聊天,天氣漸熱,淑妃扯扯領口看看天色:“我該回去了。”
宜妃也未出聲挽留,叫來桃紅拿出珍珠粉贈與淑妃,淑妃大喜,看看宜妃精致毫無歲月的痕跡,嘆息道:“宜妃娘娘依舊如當年那般,我們這些已經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送走淑妃,宜妃剛想歇息,就聽來人說青夫人進宮來了,正在外等候。宜妃道:“青夫人?她來做什么?”廉親王娶的第位室妾,宜妃隱約聽見幾分傳聞,正要打發,轉念一想揚聲道:“叫她進來。”
那晃眼間,宜妃誤以為是長孫清活脫脫的站在自己面前,就連桃紅也是雙目瞪圓,詫異不已。眉眼如絲,含笑得體之容,柔婉之氣,好一個秀氣的南方佳人。
廉親王與長孫清并肩而行,男子英俊風神,女子大氣高雅,一高一低,若讓人瞧去,定會誤會這是一對良人。
“奴婢給賢妃娘娘的藥的的確確是順產藥,最后怎么會變成毒藥,奴婢不得而知。不過,奴婢想怕是那藥經過賢妃娘娘之后被人掉包也說不定。”長孫清看著自己繡花鞋,那正是新年宜妃送給她的那雙。
“恩。”淡淡應一聲,廉親王顯然心不在焉。長孫清偏頭看他一眼,心中一動,轉頭朝另一方看去,果然有人看著自己,那人正是九皇子。
心中一窒,九皇子憤恨的雙眸帶著痛楚猶如一把鋼刀直插入心臟,讓她半分無法動彈。鋪天蓋地的眸子讓她身子一晃,身旁的廉親王手疾眼快的接過身子,隨長孫清的目光看去,與九皇子對視正著。
忽的,那白影轉身而去,長孫清終于軟下身子,渾身癱軟不止。雖是片刻功夫,長孫清在那雙好看漂亮的眸子中,看到了一個世紀的痛苦。
“去追么?”廉親王輕聲問。
搖搖頭,怕一出口,淚便會忍不住的簌簌而下。
“啊!”急沖的白影的在拐角處與一清秀女子相撞,不堪重負的身子摔倒在地,一身薄沙衣裙在地上鋪卷而來,那白影步伐及剎,看著那女子,只聽宮人關切擔憂道:“青夫人?傷那里了?沒有關系么?”
青夫人擺擺手,示意無礙。微微抬眼,就見一俊美少年不發一語的沉著臉,緊抿雙唇俯視自己。青夫人頭一次被陌生男子看的如此不自在,清咳一聲,一旁的宮人這才回身齊聲道:“參見九皇子。”
“起來吧。”眉眼和她像七分,氣質卻迥然不同,一看便知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女子。九皇子忽然上前一步,貼著她,這曖昧的姿勢讓宮人們倒吸一口涼氣,就連青夫人也是驚恐的看著他。
只可惜,那樣的女子從來都不會又驚恐之色。
莫名其妙的聽見眼前少年低笑一聲,青夫人不露痕跡的退在一旁,朝他行禮。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獨自道:“可惜啊……”而后一甩袍,轉身離開。
青夫人性子柔弱,心思卻玲瓏,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九皇子離開時的背影,心中微微難過。不知是看到他的神情,還是聽見他隱約的暗示。
“青夫人,奴婢看見廉親王了。”
心中一喜,轉身越過長廊,就見一挺拔身影,心坎仿佛抹了蜂蜜一樣的甜。霎時,她的笑容生生僵硬在臉上,和她幾分相似的女子一臉的失魂落魄的靠著他。
青夫人只能瞧見他的背影,卻無法正視那冷峻的容顏。清冽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輕柔和舒緩:“你放心,這事我自由打算。”
那女子便是轟動宮中的長孫清大宮女吧!
目睹二人漸漸離去,隨她一道進宮的丫鬟扯扯她的袖子,輕聲道:“夫人?時候不早,回去吧。”二人已經遠走多時,在那空曠的地方,她仿佛任然能看見二人。
青夫人抬起手,被丫鬟攙扶而去,那神情和九皇子如出一轍!宜妃喝著涼茶,聽著宮人稟告青夫人的一舉一動,桃紅不好琢磨她對長孫清的態度,也無法捉摸她對青夫人的態度。
那宮人匯報完后,宜妃才擺擺頭叫人退下,道:“看來廉親王這次要保長孫清了。”無論是否真有其事。
“放心,這事就交給我。”漆黑如墨的眸子含著笑容,廉親王牽著她的手緩聲道:“我怎么能讓你有事呢?”
心一跳,長孫清就見廉親王帶著索才一撩袍而去。索才回頭另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找到一個可靠的主兒是吧。”九皇子雙手懷抱在胸,依靠在一棵樹下,冷笑道。
長孫清身心疲憊,拖著步伐朝里屋走去,也不曾多看。九皇子心中一驚,一把扯過她的手臂,逼迫她與他正視:“看著我,是不是如今選好新主兒了?”
手臂被他捏的生疼,微微皺眉:“你什么意思?”
“如今四哥得勢,你立馬就跑去巴結他,和他眉來眼去好不熱鬧,你。你可。”長孫清盯著他:“我怎么了?”
“你可真是恬不知恥。”九皇子嗯了半天脫口道。
長孫清極怒,反而平靜:“還有么?”
這樣的女子,為何總會做出出乎意料的舉措來,為何每每讓他心煩意亂?那樣的平靜,那樣的平靜。不該的,她該生氣的質問他,生氣的吼他才是。
九皇子忽然噤聲,不知說什么,面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