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似乎沒有要停的樣子!皇甫軒背手站在八角涼亭中,靜靜的看著雨水順著屋檐落下,落在窗下的湖水中,伴隨著輕柔的“咕咚咕咚……”的聲音,濺起一朵朵漂亮的白色的水花!天色漸暗,王府各處都點上了燈,在雨中顯的很朦朧,似乎整個王府都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中,如夢如幻。
風輕輕的揚起點點水花從亭外飄然而進,卷動了皇甫軒一頭飄逸的發,他伸出手接住窗外的飄落的雨水,“凝若,我可記得你最喜歡這樣的雨夜了……”
“王爺,是您嗎?”一個輕柔的聲音猶如這雨夜的雨聲一般飄然而止,撥動著皇甫軒的神經。皇甫軒微微側過身。“絮兒!”
一個一身潔白紗裙的女子飄燃而近,沒有過多的裝飾,恬靜淡然!一個弱柳扶風的嬌人兒!三分病弱,七分柔態,玉面櫻唇,婷婷楚楚,梨花一枝春帶雨,不自覺的讓人心生憐惜!
“王爺。”飄絮嫣然的一笑,“王爺,怎么天都黑了,還不進屋呀?雨下這么大,淋濕了會著涼的!”
皇甫軒伸出手,“來,過來!”
飄絮微微一笑,同樣伸出手,皇甫軒巧妙的一帶,飄絮就嬌羞的跌進了皇甫軒的懷中。
皇甫軒貼在飄絮的耳邊,輕聲道,“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休息啊?”
“王爺不也是嗎?”飄絮轉頭望著皇甫軒的臉,皇甫軒并沒有看著她,而是遙向那遠方的天邊。
飄絮眼底突然閃現出一絲別樣的情緒,但是很快的,她抿嘴微微的一笑,開口道。
“看來,奴家和王爺真是心有靈犀呀!!”說完,溫柔的目光掃向皇甫軒的眉眼。
“心有靈犀……”皇甫軒瞬間陷入了沉思,這句話,曾經……
“是啊,王爺,您不覺得今晚絮兒與王爺真是心有靈犀嗎?不約而同的來這里聽雨賞雨嗎?”
“呵呵……”皇甫軒低頭看了看飄絮,低沉的笑了笑,但是很快的,皇甫軒馬上把臉繃得緊緊的,冷冷的看著飄絮,“難道不是你故意來這里尋本王的?恩?”
見皇甫軒拆穿了自己的小計量,飄絮低下了頭,“奴家不是故意的,既然這樣,飄絮先告退了,王爺您也早點休息吧。”說著她離開了皇甫軒的懷抱,往后退了兩步,淚眼婆娑的轉過身。
“絮兒!”皇甫軒見飄絮都快哭了,嘴角微微一揚,馬上叫住了她。
“王爺!”聽到皇甫軒喚住了自己,飄絮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他。“王爺,您還有什么吩咐?”聲音都快柔的聽不到了。
“恩?哭了?本王可沒怪你,怎么就哭了呢?走,我們回去吧!”皇甫軒玩味的看著飄絮,淡淡的說道。
一句“我們回去吧!”立刻讓飄絮嘴角微微掛上了笑意,但并不是十分的欣喜,很淡然,很純,恰倒好處的一笑!
皇甫軒攬過飄絮的細柔柳腰,親昵的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吻,“走吧!你可別淋雨著涼才是啊!”
“恩!”飄絮自然緊緊的依偎在皇甫軒的懷中往他們的住處芙蓉院走去!
因為飄絮進王府沒多久就深得皇甫軒的寵愛,所以沒幾天就從原先的小院搬進了位于王府內的南側的芙蓉院中,那是一個獨立的院落。院中蜿蜒著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小路兩旁竹影搖曳,風吹竹林,自有一陣陣清淡的香氣襲入心田。幾叢生命力極其旺盛的小草散步在青石路上,在這幽靜的雨夜中,宛如一副畫卷,蜿蜒腳下。
穿過一片小竹林,眼前便是一棟二層小樓,這座小樓籠罩在淡淡的黃色光暈下……
兩人相擁而走,緩步上樓,耳邊不時響起一串銅鈴叮叮當當的響聲,這響聲因為所處的高低位置的不同,蔚然成曲,如高山流水般和諧動聽。
樓上,房間并不是很大,雕花的窗欞、房門與紗帳都暗暗透著淡淡的清雅,靠近窗子一張紫檀木的八仙桌,桌子上羊脂玉瓶中散落的放著幾只孔雀尾羽,以及女子用的雕花銅鏡,胭脂水粉等,房間一角的鶴形銅爐里燃著驅散蚊蟲、異味的龍涎香,裊裊的青煙順著鶴嘴徐徐的飄散出來。
皇甫軒依窗而坐,這里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王爺,時間尚早,絮兒為王爺彈奏一曲吧?”
“嗯。”皇甫軒望著窗外,點了點頭。
清越的琴之聲,叮叮咚咚,緩緩的傾瀉流出……韻聲漸急,眼前似乎展現出一幅迤邐的畫卷,遙望外面,煙雨朦朧中,小樓下的墨綠樹葉上盛滿水珠,仿佛一經手,就能夠散落這串串的珍珠、翡翠。
風卷動紗簾,皇甫軒收回目光,側身望向彈琴的飄絮。一身素衣,頷首專注,不經意的揚起了臉,螓首蛾眉,美麗淡雅,手指如行云流水般的撥弄著琴弦,讓人心搖意動。
不經意間,皇甫軒的思緒又被拉回了那一年,同樣的雨季,同樣的情景,倚窗聽風雨的情景,是那么美好那么難忘,只是如今卻是……
琴聲戛然而止。
“王爺,雨下大了呢?”飄絮不以為意的站在了皇甫軒的身旁,望著外面朦朧的雨絲。
“嗯。”皇甫軒的眉頭挑了挑,“你的琴是誰教你的?是落雁樓的老鴇教的嗎?”
飄絮搖了搖頭,“不是,忘記了,小時候被賣了賣去的,學了一些……是不是絮兒彈的不好?絮兒會好好的學……”飄絮有些緊張的問到。
“不是不是,彈的很好!”這時候,皇甫軒的眼神飄到一個對弈的殘局上。“恩?你今天下棋了?昨天也沒見到這盤棋!”
“今日閑來無聊,就照著一本棋譜擺著玩的!絮兒的棋藝不好!”飄絮說著就要收拾起那副殘局。
“等等,本王教你,我們繼續下吧!”皇甫軒拉住飄絮十分溫和的說到。
飄絮微微一笑,“好啊,不過王爺可要讓著絮兒!”
“讓你可以,可是要有點表示的哦!”皇甫軒輕佻了一下飄絮。
“王爺,真壞……”聲音差點沒把皇甫軒的骨頭給酥麻掉了。
“哈哈……那好,就這樣說定了……”
一夜寂靜,偶爾傳來雨打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天邊啟明星閃爍,皇甫軒輕輕地站了起來,把飄絮抱到了床榻上,拿起一張薄毯蓋在了已經進入夢中的飄絮身上,而自己則悠悠然的望著窗外,雨——竟然下了一夜,此時仍在哩哩啦啦的淋著。
突然感覺十分的疲倦,也是啊,一夜未睡了,于是他轉身躺在了床的邊沿,,他很快就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倏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外面已經艷陽高照了。
“王爺,您醒了!”適時的飄絮已把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粥送到了他的眼前。
“王爺,睡得可好?”她笑語盈盈,體貼入微。
“嗯!”
接著就是給皇甫軒梳洗換衣。
“外面的雨停了?”他起身下床,舒展了一下腰肢。
“嗯,已經有一會兒了。”
“陪本王出去走走!”沒有多余的話,飄絮點了點頭。她婀娜的身子,跟在他的身旁走出了芙蓉園,
“公主,你在忙什么呀?”秋兒端著早膳站在一邊不解的問到。
“秋兒你來的正好,你來看看,本公主今天穿那一件好看呢,是這件粉色的,還是這件鵝黃的?”天雪拎著兩件裙子比在身上站在鏡子面前左看右看。
“恩……秋兒覺得兩件都很美啊!”
“秋兒,你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嘛!行了,就這件鵝黃的好了!幫本公主梳頭,本公主要出去!”
“公主,你要去哪兒啊?”
“廢話,悶了這么久了,還不出去走走?”
“可是公主,那個王爺……”
“他?你怕他啊,放心,他不會再來找本公主麻煩了!快點嘛!”
“是!公主!”秋兒雖然還有些顧及,可是總相信她的公主不會害她的。所以馬上就答應了。
天雪主仆兩剛踏出暢心圓,迎面竟然這樣的不巧,遇上了皇甫軒和飄絮。
“娘的,真倒霉,一大早就碰到著瘟神!”天雪努著小嘴嘀咕著。
“奴婢參見王爺!”秋兒見到皇甫軒馬上恭恭敬敬地上前給皇甫軒行禮。
一見皇妃,飄絮趕緊離開皇甫軒的懷中,似是要上前施禮,卻被皇甫軒收緊的手臂給拉了回去,“無妨,絮兒身子不好,王妃不會見怪!”皇甫軒挑眉看了看天雪,似乎很滿意地勾了下唇角。好俊美的微笑,可是,那俊美的背后包含了不美的東西。更可惜的是,天雪竟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的無視他的存在。
因為天雪正在上下大量皇甫軒懷中的柔弱佳人,微微一笑,“行了行了,這么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給本公主行禮,本公主還真怕折煞了自己呢!那什么,王爺說得對,你的身子不好,以后見本公主就不用行禮了。”
“飄絮謝王妃!”飄絮微笑著向天雪示意。
“好了!不打擾了!秋兒,我們走吧!”說著,天雪連瞟都沒瞟皇甫軒大步的從他身邊走過。
“喂!去哪?”一看天雪這架勢,大概知道她要出去。一個已婚的少婦,竟然穿著打扮還是一個小姑娘,這簡直不把他皇甫軒放在眼里。
“王爺這是在問本公主嗎?”天雪好奇的轉身看著皇甫軒。
“你這副打扮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嗎?出去玩!還有啊,王爺,您似乎管太多羅!哈哈哈……秋兒咱們走!”
“是!”秋兒趕緊給皇甫行了個禮屁顛屁顛的跟上了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