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滴淚,落下便干了。
那張精致的面孔,始終像抹了霜似的,慘白冰冷,沒有一絲的暖意。靜立片刻,端詳熟睡的女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一閉上眼,就能想起她倔強的眼眸,如水的眸,透著一股靈氣。她,真的清麗脫俗,縱使她長得跟駱冰心一模一樣,但從骨里子,她是另外一種性格,她的倔強、堅韌,就像一股魔法吸引著他,讓他想她,讓他想看穿她。
“慕容明珺,你瘋了嗎?你心里只愛憐兒的。”他閉上眼,握緊了拳頭。不知怎么的,腦海里總擺脫不了她的影子。
罷了,不去想,使勁甩甩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他把閣樓讓給她。
就算給她的一點兒補償,是她舍身為他擋劍!慕容明珺閉上眸,把心一橫。
水月居外,依然是霧氣繚繞。
“青管家,刺客的事,你趕快派人著手去查。”慕容明珺冷厲的聲音傳出。
“是,王爺。”還是那個蒼老的聲音,管家的臉上從始至終都透著一股子的慈祥與溫和。
“還有上次下毒的事與柳妃無關,放她出來吧。給她送去黃金百兩,絲綢兩匹。是本王虧欠她的。”慕容明珺繼續說道。
“是。”青管家連連應聲。
“另外,派人把憐花苑打掃一番。憐兒要回來了。”慕容明珺說罷,嘴角泛起一股甜甜的笑。
憐兒,尋了你這么久。終于找到了。只要你回來,本王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他在心是暗暗發誓。
青管家抬眸詫異地看看慕容明珺,停了片刻,蒼白的眉一顫,似乎明白什么。“是,老奴遵命。”
王爺一定是找到顧妃了。跟了王爺這么多年,他更知嘵,一直以來,能惹得王爺甜笑的人也只有顧憐兒。只可惜,尊卑有別的社會,憐兒是下人女,她永遠只能是個側室。
若是不講究那么多的禮節,現在王爺跟顧妃就是最快樂的一對夫妻。而駱家小姐也不會嫁進王府受苦。
直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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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
這幾天來,水月居安靜的厲害,沒有任何人打擾。羅小冰也這樣安靜地躺睡了幾天。外面發生的事,她一無所知。
“娘娘——”晨風坐在床沿上,望著沉睡的羅小冰輕輕抽咽著。“娘娘,您快醒醒。不能再睡了。”
可能是聽到晨風的呼喚,羅小冰有了反應,眼睫微微顫抖著,緩緩張開來。“晨風,你怎么呢?”看到小丫環哭得如此傷心,她的心一陣揪痛。
“娘娘,您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娘娘,您怎么這么傻?那劍也是您這肉身擋得住的。”晨風一見羅小冰醒來,拽著她的手,哭得越發兇起來。
羅小冰閉了閉眸,這才想起刺客突襲避雨亭的事。也不知為何,就替慕容明珺擋了一劍。難道真是聽了無風的話,要保護他的安危。
細細想一想,也不全是。除了保護的責任,更多的是本能。
難道我對他?不行,不行,他分明就是個冷血動物,怎么可能喜歡上他。羅小冰使勁甩頭,竭盡讓自己不再亂想。
想罷,準備撐身坐起。肩膀一陣刺重。低頭一看,這才知道,左臂上纏滿了紗帶。怪不得這般的痛。
“娘娘,您小心啊!”晨風來不及抹淚,趕緊扶著羅小冰坐起。
羅小冰坐穩,四下掃一眼,咦,這不是王爺的水月居嗎?自己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是他——想到這里,她不由抬眸朝窗外看去,陽光明媚,白云幽幽,空氣里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晨風,我睡了多久了?”
“娘娘,已經三天了。”晨風回道。
“這么久啊!”羅小冰淡淡一笑,并不覺得驚訝。看一眼左肩上的重傷,也差不多該休眠這么久。“王爺呢?”
“王爺——王爺——在花園。”晨風吞吞吐吐地說道。
“那我們也去花園走走。”羅小冰邊說邊掀開被子下了床榻來。
“可是娘娘——”晨風似有難言之隱。
娘娘啊,娘娘啊。王爺眼里哪還有您,自從顧妃回府,王爺就沒來看您一眼。
“好了,晨風。我都躺了這么久了。該出去走走了。”羅小冰拉了晨風的手,厥了厥小嘴。
可憐的小姐。晨風始終張不了口說出一切。只希望王爺已經帶顧妃離開了花園。
出了水月居。羅小冰像蝴蝶一般快活地飛舞著,沒有了束縛的感覺真好。若是那個冷王爺真的冰釋了前嫌。那以后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她幻想著。
花園里,清香一片,靜悄悄的。
忽而,一股涼風吹來。羅小冰不由打了一個噴嚏,有傷在身,身子自是不比以前。
“娘娘,天氣有點涼。不如回屋里吧。”晨風摸摸羅小冰的手,冰涼冰涼的。
“不要。這里多好啊。有藍天白云,又有花兒可以欣賞。”羅小冰搖頭,美眸流轉,沉浸在花香的世界里。
“那晨風幫您拿件披風來。”晨風拗不過羅小冰,只得扶她坐至花園中的石椅上,然后快步踱入小徑,朝水月居的方向去。
多好的丫頭,多美的花園。
羅小冰展眼一望,心里甚是興奮,然后緩緩起身,湊近那一朵朵鮮花,使勁吮吸香氣。突然百花叢中,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嬌滴滴的模樣真是惹人憐。
一襲粉色的羅衣隨風飄揚,一頭黑發直泄而下,尤其是那臉頰,粉嫩如珠,一眼看去,宛如畫中人。
纖長的手指游走在花朵上。她是誰呢?羅小冰有點好奇。
“嗨——”她輕輕一語。
粉衣女子聽到聲音,猛得一抬頭,蝌蚪似的眼睛流動的光芒頓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驚恐。“不要過來,不要——”她連連后退。
“你怎么了?”羅小冰不明所以,往前邁上兩步。
“不要過來。不要害我。救命啊。”粉衣女子頓失了顏色,慌慌張張地想要逃開。剛一轉身,腳下被草叢一絆,身子往前竄去,頭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額頭破了,滲出一層血來。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嚇著你呢?”羅小冰拖著虛弱的身子,快步走上前,很想扶她一把。
“你對憐兒做了什么?”突然一聲厲喝從背后傳來,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