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以前是個大路的人,其實人對于自身的性格未必就會是喜歡的,有的人可以改變自己處世游刃自如又好些。比如福妞其實很多時候希望自己能控制一下火爆個性,來到這里以后,有些改變得家常了,福妞自己也覺得不錯。
有時候脾氣發過了不如不發,所以福妞聽到有栓這話就不高興了:“有栓,就是你聽到,也是回來告訴我。”有栓這么小,一個人去了會吃虧,而且福妞姐弟聽來的話都是別人傳的,福妞對有栓道:“或許別人也是眼紅,希望咱們弄得不舒服呢。”凌墨一直是在含笑看著福妞,沒有想到這樣的道理這妞也能說出來。
來以前凌墨對福妞的認識就是,這妞脾氣太差,拳頭太容易出來。簡單來說,就是不長腦袋的妞。
走出來的小有栓腳下當然是跟得緊的有財,坐下來的有栓抱過有財還是小臉兒的氣得不行對福妞道:“姐你沒有聽說過,劉田家胡說你把房子租給凌大哥,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到底是個孩子,覺得沒有什么不能聽說的當著凌墨說出來。
福妞以后現在對于這種話都是不放在心上,無所謂地道:“她說她的,又不是真的。”凌墨笑容不改,也對有栓道:“看來我倒給你們姐弟兩個添麻煩了,不過你們這里住著采藥方便,這十里八鄉的沒有醫生,我也有主顧……”
說到這里,福妞是受不了這樣的激將法,對凌墨道:“租給你,住著就是,管那么多的閑話做什么,難道你掏不起房錢,那也是簡單得多,你教我采草藥就成。”
轉來轉去,還是沒有忘了采草藥,凌墨大樂,覺得今天晚上真溫馨,對福妞還是沒有答應:“你放心,房錢不少你的,只是我再去賣山貨,你別來攪局就行了。”人家正在談抬價的時候,這妞跑來不漲價也賣,還差點兒搭上槐花。
“嘿嘿,”福妞只是嘿嘿一笑,也說不出來什么。話題又轉過來,有栓也慢慢從剛才的生氣中消了氣,坐在院子里聽福妞講故事:“月亮里面有一只兔子,還有一個姑娘……”
在廚房里關起門來洗澡的凌墨都要把水聲小一些,聽著福妞講的這么糟的故事,一只兔子,一個姑娘,下面要說什么,姑娘把兔子煮了吃,還是抓了去賣錢。
福妞繼續著自己的故事:“還有一個男人砍一株桂花樹,這個男人會釀酒……”有栓聽得“嗯嗯”的,廚房里凌墨笑得“哼哼”的,聽著這樣的一個故事。
洗出來的時候,院子里福妞和有栓這才站起來,兩個人臉上都有睡意,有財已經在有栓懷里睡著了。
“有栓,你要去洗手。”福妞打著哈欠提醒一句,先走到屋里去。院外的竹影下面有一處動了動,凌墨看著有栓也走進去說一聲:“凌大哥,俺關門了。”然后把屋門關上。
這才輕手輕腳打開院門的凌墨走出來,果然是有竹墻外面看到大莊的身影。被拒絕的大莊太想福妞的時候,就跑到這里來看看,竹子墻有心看人,是可以看到的。
看到凌墨出現在眼前,大莊一下子紅了臉,然后象一只毛都豎起來的貓一樣,敵意十足的對著凌墨,在這一處黑影里,也可以看到大莊眼睛里的不服輸。
“你,”凌墨突然一笑,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他是沒有敵意的,反而有關懷:“你要來看福妞,進來看不是更好。”大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劉田一家在村里造的謠言大莊也聽到過。
凌墨下面的話更讓大莊不自在了,凌墨道:“你這樣怎么能讓福妞喜歡上你呢,大莊,是男人的就要有勇氣不是。”這句明顯是鼓勵的話讓大莊明白了凌墨的心思,而且也粉碎了劉田一家的謠言。
大莊此時有了和凌墨說幾句的沖動,和哥哥大根說,大根只是笑:“好人家多的是。”別的能和誰說呢?福妞對大莊的拒絕讓大莊很受打擊,以前福妞不是這樣的,一看到大莊就會喜歡得不行,就會過來說幾句話。甚至有幾天見不到大莊,是福妞跑去偷偷看一眼大莊。
有時候福妞對大莊說:“俺昨天晚上去偷看過你了,”大莊只是覺得不以為然地:“傻妞,有啥看的。”現在大莊自己跑來看福妞,這才體會到這樣的心情。
“俺,”大莊艱難地動了動嘴,象是有不少話想要一吐為快,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同是一個男人,至少是有過戀愛經驗的凌墨了然地對大莊道:“福妞過幾天要種荷花,你有時間來幫個忙。”
一直幫著福妞也在想著魚塘的凌墨,走街走村的時候也不忘記打聽尋找會弄魚塘種荷花的人,聽說有一個村子里有一家以前弄過的,凌墨是打算明天去拜望一下,請不來也學點兒經驗才是。
這種出力的活當然多一個人做越好,不然的話,看來看去只有凌墨自己下水去種藕,讓大莊來又能幫大莊,促成大莊和福妞的好事,又可以幫著福妞粉碎自己在這里住的謠言。至于現在的福妞愿不愿意,凌墨就不放在心上了。可以說是此時在心里,不負責任的忽視了。
大莊當然明白凌墨是在給自己找機會,趕快答應下來:“行,行,俺住在村子那頭,哪一天種記得來找俺。”然后當然是敵意迅速沒有,而且誠懇地說一句:“謝謝你。”
“沒事,大家都是男人,當然要幫忙才是。”凌墨很“男人”地說上一句,這才對大莊道:“天太晚了,俺休息了,你還進來坐不?”
大莊也慌亂起來,天真的是晚了,自己站在這里偷看,也是擔著讓人看到的擔心,幸好這一會兒是有凌墨在這里和自己說話。大莊趕快支吾兩聲,就走了。
看著這個男人隱入黑夜的背景,凌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想當月老,可是福妞同意不?想想還是決定忽視,這妞嘿,運氣不錯,現成就撿一個對她有愛的男人。不負責任的凌墨關上大門也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應該是福妞進山的日子才對,凌墨今天只打算去打那個會弄魚塘種荷花的人,所以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過來,出來看到福妞在院子里給菜地竹子果樹澆水。
“你不是三天送一次魚,今天不去,明天哪有魚送?”凌墨提醒福妞,而且關注福妞一眼,難道這妞又身體不好了。
福妞把菜地澆過,從菜地上拔了幾棵新長出來的青菜,準備今天可以打湯或是下面吃。對凌墨道:“老板說魚送得不少了,四、五天送一次也罷了。俺在家里把后面的坡地弄一弄,自己慢慢種點兒啥才好。”
看著凌墨摘下一朵開著的白菊花泡到水里去準備一會兒洗臉,再看看不少只有枝杈沒有花的菊花枝,福妞抱怨凌墨:“你洗澡也用菊花嗎?俺還沒有用呢。”一個男人用菊花泡的水洗臉洗澡,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凌墨覺得這抱怨來的奇怪:“你看看種的最多的就是白菊花,可是明目……不過有寒性,你要用只管采就是,抱怨我作什么。”看著剛摘下來的菊花在水里泡上一會兒,凌墨才開始洗臉,年青時就保養是必要的,這妞還是跟哥學著點吧。
看著凌墨的舉動,這算是一個怪異的男人吧,福妞從彎著腰的凌墨臉上一直看到身上,回想起來清魚塘那天,凌墨一身的好皮膚,福妞搖搖頭,繼續弄自己的菜,不可理喻的菊花男。
把菜根上的泥都甩在菜地里,直起腰來看到一院子菊花開了不少,福妞還是高興的道,自己種的不如凌墨種的多,再看看竹子也都長的不錯,這日子真好。
再一次從集市上送魚回來的時候,福妞邊走邊用手摸著拴在腰帶上布袋里的錢,沉甸甸的拿回家去,有栓多高興。
今天要給有栓再買點兒啥吧,再來點兒糖塊吧。福妞從雜貨店里稱了一斤糖塊,放到口袋里。甩開大步打算走回家去。
送完魚的時候,有時候都是不雇牛車,自己步行一下回家去,雖然家里的活兒不少,可是坡地凌墨說了等他回來明天一起弄,當然不能放過他。
魚塘也是凌墨今天去請人了,或是請教人,也是要等著凌墨回來一起弄才是。想想這房子租的真是很劃算。多了一個能干活的人。
路邊傳來一陣孩子們們的讀書聲,吸引了福妞過去看。這是一座學堂,有栓明年是要上學堂了,這才要進入秋天,福妞這樣想著,就找一下大門然后進去找先生打算請教一下,這學堂是怎么上的。
剛才身后一直跟著福妞的幾個男人也停下來開始說話了:“一會兒大成過來動手的時候,咱們就裝作打不過的樣子要跑,還要讓這姑娘看得大成象是英雄才行。”
“我不懂了,這姑娘要是不好,為什么咱們自己不上呢?”有一個人問出來:“為什么要幫著大成當英雄,我跟在后面看半天了,這姑娘長得不錯。”
頭上立即挨了一下,那個人抱著頭開始呼痛,聽著別人教訓自己:“這叫江湖道義懂嗎?人是大成先看到的,所以大成要先上。以后你們誰看中了人,大家也不搶你們的才是。”然后罵道:“沒有義氣的家伙。”
幾個打算為非作劣的人就候在這里等著福妞出來準備上演調戲記,而王媒婆的侄子王大成則是身上是一件嶄新的繡花長袍,打扮得光鮮有如剛去殼的熟雞蛋,打算上演救美記。
這姑娘長的不錯,王大成欠了一身的賭債,又去看過福妞的新屋子,蓋院子一花幾十兩,看著院子就是手里有的人家。王大成感激過姑姑以后,想出來這樣一個得到美人心的餿主意。
幾個地痞候在書院門口,看到學堂里的先生送福妞出來,先生一看到這幾個地痞,先說話了:“咦,這不是周小癩嗎?你上次在我這里敲詐上學的學生,你還敢來?”
然后先生一聲高喊:“快出來,周小癩又來了。”然后學里的學生一下子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