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堆的鶯鶯燕燕,哭哭啼啼地說個不停,龍淵的眉頭也越皺越緊,本就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容,更是罩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整個人像是萬年寒冰一般散發出凜冽攝人的肅殺之氣,“蘭侍妾此刻人在哪里?”
魏總管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回答:“稟告王爺,蘭侍妾昨晚去搜查臨水閣的時候,被莫雪幽氣得口吐鮮血,抬回了沁香園,此刻,正在歇著呢。”
原本在廳堂里跪了一地,哭個不停的侍妾們倏地止住了哭聲,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來。
蘭媛那個小賤人,也就只能在她們的頭上橫行霸道,跑去得罪以前的王妃莫雪幽,活該被她給氣死。
得知蘭媛竟然不知死活的跑去得罪了莫雪幽,龍淵犀利的眸光轉而變得深沉而幽冷:“那還傻在這里干什么,把她給本王帶過來。”
她以為她是什么人?她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他讓她殺誰,她就殺誰;讓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他給了她的身份,給了她如今的地位和養尊處優的生活,可不是讓她反過來野狗一樣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辦。”魏總管驚得心頭一跳,一貫冷酷的王爺鮮少有如此動怒的時候,他慌忙應著,轉身跑著去辦。
不多時,魏總管差遣著下人抬著一定小轎,飛快地將尚還虛弱的蘭媛從沁香園中抬了過來。
蘭媛拖著病體,一夜渾渾噩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汗濕了被褥,臉色也像紙一樣的蒼白,被丫頭扶著,十分虛弱地走進門來,抬著灌鉛一樣沉重的頭來,看著龍淵,霎時間就被他冷厲的眸光,震得渾身一個激靈。
她立刻跪了下來:“妾身拜見王爺,不知王爺喚妾身前來所為何事?”
話說完,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她,這才發現旁邊許許多多王府的侍妾們,用著幸災樂禍的嘲諷面容笑著瞪她,立刻又清醒了三分。
“王爺?”她驚惶地抬頭。
龍淵冷冷一笑,她現在倒是知道怕了,“昨晚上,為何私自查抄本王的府邸?”此事要是傳到了宮里頭,他還有什么臉面覲見皇帝。
蘭媛紅了眼圈,襯著蒼白的面容,顯得格外的可憐:“王爺,妾身丟了一包救命的藥材,著急的不得了,腦子糊涂,才在昨晚上犯了大錯,求王爺贖罪。”
“丟的只是藥材嗎?”龍淵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弧,令一向囂張跋扈的她如此的懼怕膽顫,怕丟的是要命的東西吧。
蘭媛咬住了嘴唇,不敢做聲。
龍淵瞇起眼眸,深思了起來,她到底丟的是什么?
“王爺,段神醫和他的夫人一起前來向王爺辭行。”廳堂門口,負責傳話的丫頭,戰戰兢兢地低著頭走進門來。
龍淵抬起頭來,瞥了一眼蘭媛,沉聲地道:“請他們進來。”
莫雪幽一襲淺青色繡蝶長裙,腰間系著桃紅色的長長絲絳,身姿纖柔,舉止嫻雅地走了進來,身邊,伴著長身玉立,俊逸非凡的段凜秋,兩人似天生一對的璧人一般,雙雙立在了龍淵的面前,郎才女貌。
龍淵眉心緊蹙,目光越發的冰冷,盯著柔美淺笑的莫雪幽,就像是盯著自己不小心丟了,卻被別人慧眼識珠拿走了的一件珍寶一樣。
“王爺,段某今日是來向王爺辭行的,先謝過王爺這幾日的款待。作為回謝,治病的銀兩,段某就不收了。”段凜秋一貫風輕云淡,時時都帶著淺笑的面容,此刻卻滿是怒色,沉聲說道。
龍淵唇角彎了一彎,似是笑了一下。這段凜秋,舉止不俗,智慧非凡,讓他和聰明機敏的莫雪幽在王府中待得久了,恐怕會察覺到一些他們不該知道的事情,不如趁早打發他們離開,于是,他淡然開口:
“昨晚的事情本王都已經知道了,是本王的妾室私自行事,擾了神醫的清凈,請神醫不要見怪,治病的銀兩該得多少,還是多少,本王再另送神醫黃金百兩,作為賠禮。”
段凜秋眸光一閃,疑惑地看了一眼龍淵高深莫測的面容,眸底同樣閃著一線冷光,便又笑了:“既然王爺如此大方,段某不收就太不識抬舉了,就先謝過王爺了。”
莫雪幽也用隱著狐疑的眸光將龍淵,還有蘭媛此刻的面容審視了一下,看來蘭媛,的確在龍淵的心目中沒有多大的地位,她錯把龍淵給的一粒芝麻當成了西瓜,自以為自己有多么的重要,實際上,她算不得什么東西。
眼看著段凜秋和莫雪幽大大方方的收了黃金就要離開,跪在地上,始終矮了他們一截的蘭媛,腦中突然電光一閃,他們沒來王府的時候,她的東西還好好的,也沒有什么對自己不利的流言,他們一來,短短五日,她就陷入到如此的困境當中,生死不能。那么,一定是莫雪幽這個賤人在私底下推波助瀾的結果。
她為自己的后知后覺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將求救的眼神看向龍淵,這一看,又讓她心頭妒火狂燒,龍淵正用著一種算計而掠奪的冷眸,定定地看著莫雪幽。
她狠狠地攥緊自己的拳頭,笑了起來:“請莫小姐留步。”
已經走到門口的莫雪幽,唇角勾起意料之中的一絲淺笑,她故作困惑地轉過身來:“蘭侍妾有事嗎?”
此刻,她巧妙地站在了離梅秀很近的地方,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在丫頭的攙扶下,一手捂著微凸小腹的梅秀,她緊緊地皺著眉頭,一雙眼睛眼神飄忽不定,似在籌劃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