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緊眉頭，黑亮的眼神里滿是疑惑，但是不能大意，她索性一把扯下他鑲著墨玉的腰帶。

無心的舉動，引得段凜秋差點噴出鼻血，看著莫雪幽盯著他的胸口發愣，機不可失，他立刻起身，正要吻她。

莫雪幽緊皺著柳眉偏頭躲開，既然他的身上沒有楚陽王特有的紅鳳胎記，那么他拿走了那封至關重要的信箋，是日子過的無聊，逗她玩的嗎？

“怎么了？剛才可是你主動要和我一起恩愛的。”段凜秋濃黑的劍眉微微一挑，清潤的眼眸波光流轉間，帶一點誘惑，還有一點兒的困惑。

“東西還給我。”莫雪幽沒心情跟他開玩笑，雖居于他的身下，仍然冷眼與他的眼眸對上，傲然不挫分毫。

段凜秋笑了起來，故作不解：“我拿走你什么了？”說著，忍不住的用手指摸了摸她細滑的下巴。

莫雪幽抬手拍開他不安分的手指，冷眼看著他：“你明知故問。我告訴你，那件東西對我很重要，如果你不還給我的話，就會惹上大麻煩，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段凜秋弧線優美的唇角彎起淡淡的笑弧，黑沉沉如同深淵一般神秘又幽冷的眼神卻不帶一點兒笑意，忽然，他坐起身來，面對著她詫異的眼神，修長玉白的手指緩慢地撫摸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這下，我明白了，你剛才那么激動地拔了我的衣服，你，是想找這個的吧。”

膚白貌美的他，對著她微微一笑，無比的誘惑，暗暗提起內息，將一股熱氣充斥在自己的胸口，漸漸的，一副繁復細致的圖案漸漸地在他胸口白皙的肌膚上，顯露了出來。火焰中栩栩如生的一只鳳首，金色摻雜著橘紅色的羽毛，根根分明，甚至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鳳眼像血紅色的寶石一般，黃金色的口中銜著一顆火紅的明珠。

莫雪幽望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漸漸地覺得渾身徹骨的冰冷，慢慢地，眼前的鳳首漸漸消失，他的胸口重新恢復到一片雪白，干干凈凈，一丁點兒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想要做什么？”好不容易的，她壓住胸口狂涌而上的不安使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兒。他拿走了那封足可以讓龍淵一敗涂地的信，目的，是想要分裂鄴國皇族的勢力吧，而他主動的展示出她想要知道的火鳳胎記，是在證明，她去白碧園的一切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這些天的日夜相處，許許多多他主動的親密舉動，又在說明什么？

段凜秋三兩下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將一張白紙黑字抖了出來，讓她看清楚上頭莫書儒的筆跡和他的名諱：“看清楚了嗎？這是我和你之間婚約的證明，也同樣，是當朝的戶部尚書和楚陽王勾結的證據。”

莫雪幽的臉色慢慢地變得蒼白，只有一雙黑亮的眼眸依然沉著冷定，他這是在逼她選擇，到底是站在楚陽王的一方，還是繼續和龍渲合作。

段凜秋微嘆一口氣，將莫雪幽摟入了自己的懷中，呵護一般地說：“雪幽，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那封信，我可以給你，我也可以讓你繼續跟龍渲合作，但是你必須要跟我正式的拜堂成親，以我真實的身份，楚陽王世子楚懷陽和戶部尚書千金莫雪幽的名義，正式結為夫妻。好嗎？”

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入了他結實寬闊的胸懷中，聞得到他清淡悠遠的淡香，莫雪幽只覺受辱的狠狠捏緊了拳頭，自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玩弄與股掌之間，就是到了現在，他還在想著讓她心甘情愿被他所利用。

心，就像裂開了一道蛛絲一樣的傷口，慢慢地，四散開來，像蛛網一樣布滿了她的心，疼，一丁點兒的疼，卻讓她空殼子一樣害怕被瓦解和碎裂。

但是，他以為她就那么容易被威嚇和利用嗎？她抬起雙手，擋開了他的手臂，神情變得冷淡而疏離：“你該慶幸我沒有武功，殺不了你，你走吧，離開我的家，我爹給寫的那一紙婚約，你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去利用，我絕對不做你手中被操控的木偶。”

“是嗎？那你為什么不想一想我這是在保護你，龍渲這人不簡單，等他除掉龍淵的計劃成功之后，他很有可能就會殺了你。”段凜秋面色嚴肅了起來。

莫雪幽冷笑一聲，傲然地盯著他：“你以為沒有了那封信，我就沒辦法對付龍淵了？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嗎？楚陽王年事已高，你卻是野心勃勃，就算你把那封龍淵殺了二皇子龍淹的信箋交給當今的皇帝，他就算是信，也會庇護自己的兒子，并且還會提高警惕，將皇族的勢力聯合起來，你這是打草驚蛇，還有……”

她停頓了下來，面前段凜秋的面容已經變得冰冷難測，漆黑的眸冷冷地盯著她：“還有什么？”

“我這么說你還不明白嗎？那封信交給我，才能達到你想要的最終結果。龍渲想除掉龍淵，你也想分裂皇族的勢力，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莫雪幽淡淡地笑著，如今，為了拿回那封信，她只能這么說了。

段凜秋渾身散發出一股陰霾之氣，他負手而立，低垂眼瞼思考著她的話，莫雪幽，冰雪聰明，機敏靈動，她說的很對。抬起手，從袖中拿出那一封密信，放在她的面前卻不松開，他笑了起來，如往常一樣笑的溫柔似水：“很好，我聽你的，但是，從今往后你的一切行動，我都要參與其中，你可以不將我當做你的丈夫，當你的貼身侍衛也不錯啊。”

莫雪幽冷著臉抬手想拿，段凜秋笑著將手一縮，她落了空，卻又將信送過來，她再拿，卻是拿到手了，小心地放入自己懷中的暗袋里。她很清楚，就算她拒絕，以段凜秋的本事，他仍然可以在暗地里為所欲為，留他在自己的身邊，她倒是可以時刻看清楚他的行動。

段凜秋微低著頭，唇角含笑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剛才分析利弊的時候，有多么的精彩迷人，她可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讓他放在心里的女人。

莫雪幽轉過身就向門口走了過去，段凜秋淡淡一笑，緊隨其后，兩人出門，她沒有帶著翠玉，他驕傲的丫頭緋雨也被留在了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