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舞坐在窗邊,破曉的一縷微光投射在窗邊的人兒身上,春寒的露珠化作晶瑩的珍珠,掛在凌空舞長長的睫毛上,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
撲簌著翅膀的白鴿,停在了窗邊,來回的在窗沿上走動(dòng),似乎也在為凝固的氣氛感到壓抑。
睫毛上的露珠掉落,急速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凌空舞的眸中閃過一絲波動(dòng),眸中的冷色比起春末早上料峭的汗絲毫不遜色。
對于這件事,她只是稍微理清思路,很快便知道是皇家搞的鬼。凌空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僅僅只因?yàn)橐粋€(gè)傳言,皇室便不管不顧的將人從凌王府中帶走。看來王府中養(yǎng)了一些吃里扒外的人,也是時(shí)候該清理一番了。
凌空舞抽出鴿腿上的紙條,元幻影果真沒有讓她失望,僅僅不過快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便能收復(fù)夜天幾乎大大小小的山寨,甚至地痞流氓都收歸門下。
凌空舞鳳眸中的笑意掠過一絲殘忍,如果惹火了她,超過了她的極限,休怪她不客氣。她向來是有仇必報(bào),就算是顛覆了他夜天的江山,民不聊生她也不會(huì)手軟。
寧可她負(fù)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fù)她。
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手上用力,只見手中的白鴿一聲尖銳的慘叫,撲簌兩下翅膀,蹬了兩下腳,無力的拉聳這腦袋。
暗魅回來之時(shí)便看見這一景象,斂了斂心神,將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遞給凌空舞,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微亮的薄暮中。
凌空舞打開資料中的一卷畫卷,畫卷從畫中之人的腳部慢慢的展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煎熬著看畫之人,凌空舞黛眉微蹙,拎著畫軸的一斷一抖,畫中之人毫無遺漏的展露在凌空舞的面前。
凌空舞黛眉緊鎖,不可思議的看著畫中之人。只見畫中之人四十歲左右,但依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傳說中的鳳心兒,與凌空舞至少有八九分相似,可是畫中之人美則美矣,與凌空舞無絲毫相像之處。
凌空舞將畫卷丟到一邊,翻閱著手中的資料。
蘭妃,與人通jian,帝大怒,欲將其鴆刑。后救之,罰其梨花庵為夜天祈福贖罪!夜帝十年。如今已經(jīng)是夜帝三十年,二十年之事,好巧不巧正是鳳心兒死時(shí)之事。
凌空舞眸色深沉,直覺告訴她此事大有蹊蹺,但有無從下手,心思翻轉(zhuǎn),決定再探一探梨花庵。
……
等凌空舞來到梨花庵,只見一片紅光,將樹上殘留的梨花灼燒的干枯,隨著熱浪撲到凌空舞的腳下,無力的墜下。
凌空舞大感不妙,飛身沖進(jìn)了大火之中,憑著記憶向著那個(gè)院落奔去,身形快速,不過分秒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凌空舞來到記憶中的院落,聽著到處傳來的慘叫,心中一驚,如此大的火勢竟然沒有人來營救,凌空舞心中明白這是一場陰謀,但是,院中之人……凌空舞不在思索,找到一口井將全身淋濕,再次奔進(jìn)了火中。
火勢彌漫,煙霧繚繞,黑煙滾滾的襲向凌空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凌空舞用濕的的手絹捂住嘴巴,踢翻掉下來的著火的木頭,一路往前。
火勢越來越大,灼烈的熱氣陣陣撲來,似乎能將人的皮膚燒焦。屋梁上掉落的木頭一根緊接著一根紛紛從凌空舞的頭頂落下,凌空舞躲避不及,閃身避過要害,著火的木頭打中背部,火灼傷肉的聲音,燒焦的味道,沖刺著凌空舞的神經(jīng)。
背上火辣辣的痛陣陣襲來,凌空舞痛得咧開嘴,心里暗罵,只要她能活著出去,一定要將放火之人千刀萬剮。
忍著背上的痛,凌空舞闖進(jìn)了最里間。由于火勢由外向里,里面的火勢相較小了很多,更加證明了是有人可以縱火。
凌空舞眸色陰暗,鳳眸掃過屋內(nèi)一圈,在圓桌旁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趴在桌上的人,凌空舞走過去拉起桌上之人,那人的面孔正是畫卷上之人。
只見那人嘴角一股黑血緩緩的流下,血液還未凝固,但面上卻是一片白,無絲毫異象,凌空舞伸手摸上那人的臉,用力一扯,撕落一塊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臉,凌空舞看著無比揪心,臉上縱橫交錯(cuò)的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痕,面上泛著詭異的青黑色,顯然已經(jīng)是中毒了。眉心之處已經(jīng)聚集了一點(diǎn)青黑,顯然毒已攻心。
即使是滿面縱橫的傷痕,凌空舞依稀能看出她眉眼間與她有些相似之處。凌空舞心里微顫,伸手想要探探那人的氣息,伸出去的手指微微的顫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的伸向那人的脖子的動(dòng)脈處。
突然,那人伸手抓住凌空舞的手,眼眸驟然睜開,眸中滿是怨恨,不甘心,另一只手鬼使神差般快速的伸向凌空舞的脖子,手上力氣慢慢加大。似是要發(fā)泄出心中的不甘。
渙散的眼眸慢慢聚集著光,待看清凌空舞的時(shí)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握住凌空舞脖子的手無力的垂下,剛剛的移動(dòng)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雙手無力的垂下。
“你是舞兒?”聲音微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著似乎是夢中呢喃的話語吹的煙消云散。
縱橫交錯(cuò)的臉上劃過滴滴淚珠,滴滴滾落在凌空舞的手上,灼熱無比,似乎比外面呼嘯而進(jìn)的烈火更加能灼傷人心。
鳳心兒似乎沒有設(shè)想過在臨終之前,還能見到凌空舞,心緒激動(dòng),一口黑血再次噴出,伸手想要覆上凌空舞的臉,血不斷的從口中溢出,凌空舞知道她的生命將要終結(jié),伸手抓住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臉。
指尖的冰涼,觸碰在凌空舞的臉上,卻灼傷了她的心,凌空舞只覺得心中一酸,眼眸微脹,眼中紅紅的,一股熱流奔出眼中,“娘親!”
凌空舞艱難的叫了一聲,哽咽的問道:“是誰?”
她定會(huì)將那人千刀萬剮,再鞭尸!
鳳心兒嘴角一抹飄渺的笑意,口中溢出的血提醒著她已經(jīng)時(shí)日無多,眼神再次渙散,雙手在空中凌空亂抓,“你爹,我……對不起,太……子……皇后……”
語未盡,命已然隨風(fēng)而去,無力垂下的雙手,來不及閉下的眼睛,凌空舞只覺得心中似缺了一角,眼睛酸痛,淚水無端的滑落,“娘親!”
一聲凄涼的呼喚,似孤雁獨(dú)鳴,戚戚之音,無盡的憂傷,無邊擴(kuò)散。
隨后趕來的暗魅焦急的看著凌空舞,急切的說道:“主上,快走……外面已經(jīng)包圍滿了御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