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夜,漫無邊際的黑,豪華的宮殿中,亮著橘黃的燈光,忽明忽暗,有些幽深。殿門的侍衛雙目無神,殿中的宮女嬤嬤皆趴著陷入美夢中。
宮殿內室,豪華的雕花床上,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額頭上布滿汗珠,眉頭糾結,嘴唇蒼白,不斷的蠕動著,突然揮舞著雙手,一下睜開眼睛。眼中滿是驚恐,渙散的眼神慢慢的聚焦,到看見眼前的景象,驚恐的亂叫:“啊!鬼啊……”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披散著頭的女人,恍惚間還能看見幽綠的面龐,仿佛還絲絲冒著冰冷有光。雙目血紅,一股股的血從眼睛,鼻子,嘴巴慢慢的溢出,那血紅的眼睛之中滿是恨意,鼻翼微微顫動,血流不斷。慘白無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幽黑的血跡汩汩流出,漫了一地。
“你是誰?不要過來!”莫皇后大聲地叫著,瞳孔放大,驚恐的看著不斷靠近的恐怖的女人,以及慢慢蔓延而上的幽黑的血。
“我當然是來找你索命的!”幽冷的聲音不帶一點溫度,仿佛像從地獄之下傳來,房間之中的溫度似乎突然驟降到了零點。
冷,徹骨的寒冷。
莫皇后腦中不斷冒出凌空舞在怡樂殿中看著她身后那種眼神,以及她的話,在看著越來越近的女鬼,她仿佛看見了那臉上縱橫的傷痕,一點一點的裂開,惡心的腐爛的肉不斷地顫動。莫皇后用手捂住胸口,驚恐,惡心,不斷的干噦。
幽綠的手覆上莫皇后依舊白皙的脖子,一點一點的撫摸。莫皇后瞳孔劇烈放大,那冰寒的觸感,以及漫上來的幽黑的血,布滿莫皇后一身,脖子上的手慢慢的握緊,幽黑的血不斷向上蔓延,莫皇后自覺地呼吸困難,仿佛身上的黑血也在不斷的收緊,折磨著她皮膚上的每一根神經。
莫皇后突然睜大眼睛,眼中滿是癲狂,張牙舞爪的開始反擊,奈何她的反擊恰如用鞭子狠狠的抽著薄霧,手指穿過那女人的身體,手上全是黑血,再次不斷地收緊。
莫皇后驚恐的閉著眼睛,慌亂的叫著,她還推翻夜帝,她還沒有奪得皇位,她還沒有接收到萬民的朝拜,她還不能死,不能死!為了皇位,她犧牲可犧牲的一切人,利用可利用的一切人,殺了一切可能擋道之人,以前的努力籌劃不能就這樣白費了,她不能死不能死!
莫皇后現在已經近乎一種癲狂,拼命的揮舞著手,兇狠的抓向面前的女鬼,阻礙她的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要全部殺了!
周圍寂靜了,脖子上的手似乎也沒了,身上仿佛也沒有了剛剛致命的緊縮。莫皇后暗暗收好驚悚,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是真命天子,鬼神也得避讓三分!
莫皇后睜開眼睛,頓時一陣尖叫“啊,啊,啊……”
眼前有被她毒殺的良妃,被她陷害通奸的蘭妃,被她害掉孩子的李美人……一個個披散著頭發,陰森森的面孔,血紅的眼睛,慘白伸著向她,齊齊的向她靠近。
“啊,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莫皇后慘叫。
一群女鬼,尖尖長長的指甲不斷的刺進莫皇后的身體,莫皇后似乎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東西被逃出來。
尖銳的指甲,尖銳的疼痛,極度的恐懼,莫皇后一聲慘叫,頓時暈死過去。頭發汗濕著叫在蒼白的臉上,因恐懼不斷搖著的嘴唇破裂,嘴角溢出絲絲血跡,面孔還是剛剛極具恐懼是皺在一起的樣子,活脫脫的與女鬼無異。
“為何不直接殺了他?你可以有千百種折磨她的方法,這樣做無兒不覺得很麻煩!”宮殿的屋頂上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語氣平靜,仿佛看到一場驚心動魄的場景也不能激蕩他平靜的心湖。
“折磨人就是要細水長流,當他以為苦盡甘來之時給他點黃連,當他覺得如上天堂之時在一腳將他踢下地獄。而且小蘭蘭不覺得這種每晚產生幻覺,看到白天極力想掩飾的東西,從心理上自己折磨自己很好玩?”淡淡的聲音,只要仔細聽便能聽出里面的絲絲冷然。
莫皇后不是想要皇位么,她當然會善解人意的幫助她,她不是想受盡萬人膜拜,她一定會讓她如愿!
蘭繁漪聽著凌空舞平淡的聲音,心中堅定了一個想法,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盡全力的幫她實現,哪怕是要他付出生命。
似乎感覺到身邊之人,寵溺溫柔的目光,凌空舞將實現從莫皇后身上收回,看向蘭繁漪。眼中不可察覺的露出些許狡黠。
“莫皇后不是給夜帝下藥么?小蘭蘭就好好幫幫她好了,讓夜帝死的清晰明了點。”凌空舞看著蘭繁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床共枕,結發夫妻,互相暗算,愛情不管什么時候,都不過如此!
思緒似乎回到記憶中仿佛很遙遠的那個夜晚,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男人女人的尖叫,以及子彈沒入后背那“撲哧”一聲,凌空舞眼神再次冷下來,對不起她的,殺!
蘭繁漪,似乎感到一絲冷,以及身邊之人,仿佛突然罩上一成凜冽。彌漫著誰也看不懂的憂傷。蘭繁漪只覺得心仿佛被誰用手狠狠的握了一下,疼,漫無邊際!
那種誰也走不進她心里的無奈,彌漫了整個夜空!
“張悟凡的那邊怎么樣了?”凌空舞心思百轉,要控制住夜天的經濟命脈,光靠忘川樓是遠遠不夠的,畢竟,控制著一個以小農經濟為主的社會的經濟命脈,控制住絲綢,茶葉,鹽,糧食,才是關鍵。
凌空舞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笑意,心情豁然開朗,“明天就去看看繁京的繁華好了!”
“好!”蘭繁漪看著凌空舞,眸中滿是寵溺。嘴角溫柔的笑意,暖了漫天的蒼涼!
無論她做什么,他只需要寵著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