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繁漪溫柔的看著凌空舞,面上溫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來。只有內心深處,在那不為人知的地方,一根繩子,將他滿目瘡痍的心臟一圈一圈的纏繞,密不透風,那日益發酵膨脹的愛意,撐得他的心,那般的痛。
如今,看著她為了別的男人,揮他一掌,下手那么輕,但是為何他這般的疼?
溫柔如秋波的眼眸,蕩漾著一波一波的柔情,圈圈都能將人溺得窒息,凌空舞只覺得心里一股莫名的難受,不想在面對著蘭繁漪,掉頭,轉身,離開!
身后之人,白皙細長的手指關節泛白,緊緊的捂住心臟的位置,一縷鮮血順著嘴角一滴一滴的打在藍色的衣衫上,滴滴恰似開敗的殘花,倒影在如水的雙眸中。那是,落花有意么?
看見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蘭繁漪只覺得心口的痛慢慢襲上眼角,迷糊了雙眼,眼睛一黑,直直的向地上墜去……
蘭繁漪迷糊見似乎看見了屋外奔進來的本該走遠的人,嘴角想勾起一抹笑意,還未成形,便徹底昏迷不醒。
凌空舞皺眉看著蘭繁漪,她就感覺他今天怪怪的,她只不過輕輕的一掌,他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凌空舞左手摟住蘭繁漪,右手狐疑的抓開他胸前的衣服,白皙的胸膛上一個掌印赫然的映入眼中,凌空舞眸色微沉,伸手輕輕的覆上蘭繁漪胸口的傷,對于醫術她不精通,只是這個一看便知道是與宮里身后之人搏斗受的傷。
凌空舞將蘭繁漪放在床上,左想又想還是決定將蘭繁漪的衣服脫下,給他療傷。
美人在懷,一室繾綣。
……
皇宮,紅瓦深深,白墻皚皚。
年邁的夜帝,看著床榻上那滿臉都是紅色的人,心中狠狠的抽痛著,那是他的兒子,他和她的兒子,從小都沒有保護好的兒子,憔悴的神色似乎使他瞬間老了十歲。
太醫滿臉的強作鎮定,一針一針準確無誤的扎在正確的穴位上,一邊的醫童不斷的為他擦下額角溢出的汗珠。
收針。太醫的臉色似乎沒有雀躍,反倒一臉害怕的看著夜帝。
“怎么樣?”夜帝聲音難以抑制的有些顫抖,“九皇子這是中的什么毒?”
“回……回皇上,九皇子,九皇子中的是三色瘴!”太醫看著夜帝凌厲的眼神戰戰兢兢的說道:“三色瘴是由,罌粟花,黑寡婦,紫色曼陀羅三種成分淬煉的,人的臉色會由紅色變至黑色,再到紫色,最后變成與常人無異,直至死亡,最后化為一灘血水!”
尸骨無存么?夜帝只覺得眼睛一花,腳一軟,踉蹌的向后退了一步。待貼身太監將他扶好之后,滿心蒼涼,他的江山不能斷送在他手上,外面一個個如狼似虎,他怎么可以這時候軟弱。
夜帝似回光返般,眼神頃刻間變得銳利無比,聲音透著狠決,“如果九皇子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都得陪葬!如果有敢將宮中消息外泄的,誅九族!”
床上的人,睡顏無害,精靈般得面孔,此時滿面的紅,面色平靜,只有微皺的眉頭似乎泄露了主人正在承受的煎熬。
……
守衛森嚴的太子府,十步一個士兵的森嚴戒備著,似乎連一只蒼蠅都插翅難飛,太子府的偏遠的一處院落中,一燈如豆,頑強的亮著。
“殿下這是怎么了?”一個暴躁的男人在屋里踱來踱去,焦急的問著坐在床邊的面色平靜似乎還帶著點笑意的某個男人,強忍著怒氣的問道:“明月,殿下到底怎么了?”
“中了三色瘴!”那人愛理不理的說道。
“你會解么?”暴躁的男人焦急的問道,聲音還帶著點雀躍,知道是什么毒應該就能解了吧!
“不會!”看著人如其名的疾風,繼續挑戰著他的耐心。
“你……”暴躁男齜牙咧嘴的看著那人,似乎在研讀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在開玩笑,如果不是,他會還不猶豫的上去撕了他。
“殿下既然能安然的言情凌空無,自然會有后招,用不著你來擔心!”難得說了一句較長的句子,說完之后懶得在理會隨時都會炸毛的男人,安安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太子殿下,怎么會做任何事都不打算好呢!用得著他們白擔心么?可是這毒可是第二天了,看一張英俊的臉黑黝黝的,真是好看!
都說美人蛇,美人蝎,這越美麗的女人,毒性越大!這不被蟄得都中毒了,還是男人比較有趣,眼角余光掃過依然暴走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砰砰砰……”慌亂的有些毫無節奏的敲門聲,讓還沉浸在幻想中的男人略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什么事?”性格暴躁的疾風有些戒備問道。將太子移到偏遠院落的是很少有人知道,疾風不悅的皺了皺眉,隔著房門問道。
“皇后娘娘派人來太子府慰問!”外面的人低聲說到。
皇后?屋內清醒的兩人不悅的皺皺眉,極有默契,相互對視一眼,疾風淡淡的說道:“你就說太子殿下的毒靠近三步著皆會被傳染,太子府中之人已經死傷多數,不敢移動,皇后娘娘作為太子生母,毒了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那是對母親的不敬!你讓來人回去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兩毒一傷。相同的都是受著病痛的折磨,不同的是:
一人父愛無限,享受著最好的待遇;
一人美人在側,感受著繾綣的溫情;
一人母親虎視,知道的是何種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