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間,那丫鬟摸了摸后頸,奇怪的看著自己為何睡著了,放下盆,看著凌空舞依舊閉目,沒有什么異常之處,輕手輕腳的除了帳篷。
當帳篷在此被掀開的時候,凌空舞只覺得一股凜冽的寒氣夾雜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彌漫在小小的空間中,凌空舞只覺得胃中翻滾,強忍著不發出聲音,見來人停在了床前,并沒有其余的動作,凌空舞睜開眼睛,看見元幻影一身黑衣站在她面前。
“還沒睡?”元幻影將滑落的被子拉上來,柔聲問道。臉上多了一抹真實,不動聲色的看著凌空舞。
凌空舞在元幻影身上掃視了一圈,見他左臂上的黑衣一團濡濕,抬眼看著元幻影的臉,云遇剛剛來找過自己,莫不是就去偷襲元幻影?還是……
“外面雪下得緊,進屋變化了,打濕了衣衫!”元幻影頗為不在意的說道。繼續大量著凌空舞,今日來到平城,同步而來的是天下第一莊送來的糧草,然而樓如空那是趁著兩軍交戰收購糧草,讓他元穹陷于兩難之地,如今卻是雪中送炭,他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原因。
除了,眼前這個女人,元幻影不做他想。
對于元幻影的托詞,凌空舞不甚在意,輕輕的哦了一聲。心中莫名的牲畜些許煩悶之意,顯得心不在焉,元幻影看著凌空舞懨懨欲睡的樣子,囑咐了一句好好休息,便準備離開。
凌空舞看著元幻影的背影,讓樓如空送糧草,就當是還了元幻影就她爹娘的恩情,她一向是不喜歡欠人情的,何況元幻影將她帶來平城是何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到那時候,獨木橋,陽關道,該劃清的依然涇渭分明。
除了帳篷的元幻影捂住流血不止的左臂,臉上卻是一派堅定之色,剛剛偷襲夜離塵,雖然受了傷,但是夜離塵也沒有討到什么好處。所以對于明天的對決覺少了夜離塵這個麻煩,他可以全力以赴對付夜離玉。
……
白雪紛飛,鮮紅的血灑在雪地上,將雪融化成水,然后再次凍結,激烈的廝殺,鮮血灑在空中混著白雪,一如一朵朵紅色的梅花,一時間落英繽紛。
元幻影不可思議的回過看向身后,只見夜離塵手持一柄弓箭,手儼然是放箭的姿勢,元幻影突然明白中計了,夜離塵佯裝受傷,然后趁他和夜離玉對決的時候,無暇分心,再放暗箭,兵不厭詐,怪不了別人,元幻影看了一眼穿過左胸的劍,嘴角溢出一口鮮血,頹然的倒下……
元穹的軍隊頓時一片混亂,不戰而敗,憑空冒出來的幾個黑衣人將元幻影抱起,消失在了戰場……
戰場硝煙彌漫,戰場后方依然白雪皚皚,寧靜蕭條。
凌空舞懶懶的靠在床上,凝眸沉思,意識悠遠。
“寧將軍,你不能進去,皇上吩咐了誰都不能進去!”一直照顧凌空舞的丫鬟盡職的擋在帳篷的門口。
“滾開!”隨著一聲暴戾的呵斥,帳篷被掀開,進來一個長相頗為粗獷豪放的男人,身穿軍裝,手臂上,大腿上凌亂的布著刀傷,顯然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混戰。
凌空舞抬眸看著那人,表情平靜,淡漠的看著那人走進,依舊一動不動。
被稱為寧將軍的人,快步靠近凌空舞,側身,伸出一只手準備想凌空舞抓去,凌空舞微微一側身輕易的躲過了那人的手,眼神微沉的看著那人。
“本小姐不喜歡有人對我動手動腳的!”即使是元幻影都沒有這人這般囂張,“有什么話就這樣說好了!”
“果然是紅顏禍水!”那人打量了一把凌空舞,“皇上就是為你了這個女人和夜天開戰,如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今天我老寧就要用你的鮮血祭軍旗,好鼓舞我軍士氣!”
元幻影受傷?!凌空舞微微皺眉,怔忪之間已經被那寧將軍拖住手臂,從暖暖的被窩中拽了出來,外面的冷空氣吹來,凌空舞一愣,沉眸看著那人,僅僅是沉眸看著,那將軍卻是打了個冷戰,隨即心中嘲諷自己被一個女人嚇成這樣,抓起凌空舞就想往外拖。
那將軍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烈的疼痛,從痛意中反映過來的時候,凌空舞已經脫離了他的桎梏,氣定神閑的站在一邊,接近五個月大的肚子,顯得異常的凸起。
寧將軍老臉一紅,自己竟然敗給了女子,還是懷孕的女子。沒有等他繼續羞愧,凌空舞頗為不在意的說道:“預期將這些責任全部推卸到女人身上,倒不如想想退敵的辦法吧!”
說完徑自走出帳篷,向外面走去,雪花打在肩上,走過的地方留下一串腳印,顯得有些孤獨寂寞。
凌空舞來到城墻之處,守城的士兵忙著放箭,放石頭,破熱油,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凌空舞。
云遇摘掉了面具成了有著天使面容的夜離玉,但是依舊懶懶散散的坐在馬上,看著前方爬到城墻上又被攻擊下來的士兵,衣服完全事不關己的樣子。
視線調轉,記憶中溫文儒雅的男子,此時面色籠罩著一層寒冰,凌空舞思緒有些飄渺,上次分別之時,是在斷日崖吧,世事無常,怎樣的事情發生才會讓一個帶著儒雅面具的人,臉上始終有著溫潤笑意的人變得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凌空舞看著夜離塵,手不自覺的覆上凸起的肚子上,思緒悠遠,不知在想些什么……
“讓開,讓開……”從凌空舞話中回過神來的寧將軍一路追著凌空舞而來,此時正嚷嚷著大嗓門,旁邊的士兵見此,紛紛換忙的開始讓路,一個士兵不小心后退,撞上在后面的凌空舞。
凌空舞一不留神被撞倒后退一大步,腳上踩到灑落在地上的油,狠狠的想后摔去,地上太滑無處借力,只有眼睜睜的向后倒去,身后的人見狀本能的讓開。
平城的城墻只有半妖那么高,凌空舞的藥狠狠的撞倒墻上,身體想城墻之外墜去。劇烈的撞擊,使得肚子想被攪翻一樣痛著,以至于在空中都無法運功自保,只能看著雪花從身邊飄落,以及城墻上越來越遠的的淡漠的臉。
凌空舞并沒有因為一系列的變數而慌神,即使疼得臉色蒼白,他依然覺得很安心,知道身體被包在了一個懷中,凌空舞嘴角一抹了然的笑意,因為疼的暈闕而凋謝。
“十天之內不要在攻城!”
夜離塵抱著暈厥的凌空舞,一時不知所措,大聲叫道:“收兵!”也不管剩下的人怎么反應,抱著凌空舞飛速的回跑。
夜離玉看著地上滴落的幾滴鮮紅的血,眸色一暗,也不計較接住她的不是他,快速的跟在夜離塵的后面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