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食膳的器具就都擺了進了鳳院,晴兒從屋子里又迎了出去,再回來對袁秀天說沒有見著祥和。
袁秀天點了點頭也沒有搭話,心里明白,祥和只怕是已經回高云浩身邊,哪里有空再單獨到她院子里來了。
事情也就被袁秀天猜中了,此刻祥和已經跟在高云浩身邊隨著一行人往鳳院走來,卻一路磕磕絆絆,最終咚的一聲跪倒青石板上,引得龍架上的高云浩將視線落他身上。
“怎么回事,路都不會走了?!”
“皇上贖罪,皇上贖罪啊!”祥和跪倒在地的用膝蓋蹭著地板挪到高云浩的面前,惹到高云浩直接讓人停了行程,皺著眉頭看祥和的頭頂。
“什么毛病……站直咯說話。”
“老奴……腿軟,腿軟的站不起來了。”祥和結巴著說道,滿臉是汗的模樣十分狼狽。
“腿軟?!來人,看座。”
高云浩身邊的宮衛立刻將龍攆布置好讓皇上坐定了腚子,這才端了根小木椅子放在祥和跟前,兩手架著他的胳膊將人抬到座位上。
祥和在椅子上坐著,然后低著頭一五一十的把鳳院的事向高云浩說的明明白白,不敢多添油加醋也不敢少缺言短語,前后花了半柱香的時間將事情講了出來。
聽完事情經過的高云浩勃然大怒,寬袖揚天勃發:“朕看她是要反了天了,讓她去鳳院門口給朕候著,起駕到御花園歇著。”
……
最終小太監到鳳院去傳了旨意,而去鳳院的龍蹤也轉向去了御花園。
在御花園內高云浩用了茶吃了點心,不慌不忙的看周圍的花草,好像初次來此地一樣,翹著腿閑適的模樣似已經忘記了午膳設在鳳院的事。
而祥和跟著休息了這么些時間,腿早就不軟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更是一臉焦急,終于在快過一個時辰的時候蹭到高云浩的身邊,無比哀怨的說道:“皇上……皇上啊,鳳院那……該去了。”
高云浩閉著眼說道:“朕的事還用得著你來知會?”
祥和說道:“皇上,娘娘要是曬毀了身子,指不定今后還怎么磨著祥和啊。”
高云浩冷笑:“你到朕這來告狀,不就想讓朕給你出頭嗎?”
“祥和哪里敢啊,是真爬梯子爬的腿軟一時沒站穩就摔了,皇上問祥和又不敢欺瞞,皇上……祥和知道錯了,不該那么跟娘娘說話活該被娘娘收拾,皇上趕緊去鳳院吧,再不去……指不定皇后娘娘此刻在心里都恨死祥和了。”
高云浩終于拿正眼看了眼祥和:“難得你還有動腦子的時候,后宮那些蠢物不知道規矩,連你都敢跟主子耍性子了,不過她能想這方子把你制住,朕看后宮還真出不了第二個人!”
祥和只剩下苦笑,他本來是想替皇上挫挫皇后的銳氣,卻沒有想到最終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還被皇上教訓,又不敢說出存的心思,怕皇上知道又說他多管閑事,拿了雞毛當令箭。
而另一邊接到旨意的袁秀天此刻并沒有如同祥和想的恨他入骨。
旨意到那一刻袁秀天當下就讓晴兒拖著椅子小幾到院門口坐著等,反正某人也沒有掐著字兒說必須站著等,她坐著不一樣是等么。
等了大概快半個多時辰晴兒站不住了,用指頭點了點看書入迷的袁秀天的肩膀,喚了魂兒掉進書里的人回神才說道。
“娘娘,這么等得等到什么時候去啊,要不您先回屋歇著,晴兒去看看吧。”
袁秀天頭上頂著張晴兒從湖面旁的小荷塘里摘來的荷葉,眼神從荷葉下沿著荷葉邊瞅向晴兒:“你去看什么看?等,怎么不等,皇上的圣旨都放跟前了,不等不就等于抗旨,反正本宮等著不也有人陪本宮等著餓著么,他們都不急,晴兒你急什么?”
晴兒一頭霧水不知道袁秀天說的陪著等的他們是何人,但袁秀天已經把話說死晴兒也只能等著,不敢再自作主張。
朝著來鳳院的那條道上張望了好一會晴兒又忍不住了,兩只手揪在一起的問著看上去總是閑散隨意的袁秀天。
“娘娘,你怎么就不急了,皇上給梅丞相加權,現在卻罰娘娘在鳳院門口候著,您說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袁秀天不甚上心的回到:“能有什么心思,估計是祥和在來的道上說了什么嘴,所以皇上就罰咯。”
“娘娘……您又沒有錯,皇上哪能因為這事罰您啊,肯定有其他原因,再者說了……他祥和憑什么說娘娘的三道鳳院的四,狗奴才一個,娘娘,你就給晴兒說說為什么丞相這事您一點都不擔心了?!”
“因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娘娘,本來梅妃就已經在宮中坐大,現在梅大人的官越做越大,這哪里是禍,明明是福。”
“和平康定之時,既無戰功又無殺敵,未報國保家官卻越做越大,晴兒,你給娘娘我說說這是個什么理?!”
袁秀天已經知道晴兒是追根問底的好奇寶寶,其實有些話本不該是她說給晴兒聽的,但被晴兒自說自話的鬧的再看不進一字一句,只能作罷了的放下手中書本。
晴兒眼中全是迷茫:“晴兒不明白,娘娘就不要一點一點的考晴兒了,給個痛快給晴兒吧。”
嘆口氣袁秀天只能說道:“丫頭,本宮問問你們世間最大的是誰?”
“當然是當今皇上咯。”在晴兒的眼中最大不包括天下不包括紛爭,最大只是包括她所在朝代所在國家的執掌者。
“那……當今皇上為什么最大呢?”微風掀動了桌上的書的書頁,在陽光下沙沙的響,掩蓋了樹蔭轉角處的腳步聲。
“娘娘,這晴兒不知。”張大求知的眼,晴兒能感覺到袁秀天下面這句話很是重要。
“因為皇權,皇權在上,官位錢財也是皇權下的衍生,君王是天下的主宰,他要誰生誰不敢枉死,他要誰死,誰不敢活過三更。君臣,君臣,君永遠在臣前,君永遠在臣之上,臣若功高震主那就只有一條路……。”
高云浩這樣做無非是想打擊袁楚夫,提拔一個能和袁楚夫旗鼓相當的能手,那邊他放權袁楚夫讓他越職,這邊他就加諸權利于梅丞相,讓他們去爭斗,總會有一方敗,而勝的一方自然也是敵傷一千自損八百。
“什么路?”從院子外傳來一道男人的問話聲,聲音里滿是嚴肅,凍人魂魄嚇了晴兒一大跳。
而袁秀天卻是神情依舊的回到:“死路。”
“對,說的好,朕活一世就沒有聽過這么妙湛的話,好一條死路不就是黃泉路嗎,難道皇后也想去走一遭嗎?”
明黃龍靴從鳳院外拐角處出現,說話的人……正是高云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