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你很幸福?”也許今天的他只想要一個這樣的答案吧,問出口,張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樂珊迎視他的眼睛,最終還是側過臉去,無聲地點點頭。
她還真敢,張林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
既然點了頭,為什么不敢抬起頭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光彩嗎?
氣氛一下子很壓抑,他的怨與恨赤果果地傳來,讓樂珊坐立難安。
一下子,兩人都不說話。
半晌,張林站起來:“好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他又沒車,送來送去干嘛。
張林沒有多說什么,隨了她。
樂珊悶悶地上了車,以至于沒有發現后面有一輛小車緊跟在出租車后面。
張林以前沒車,不表示現在也沒車。
出租車上,樂珊逕自怔忡,今晚的張林一直讓她有著很沉重的感覺,不是朋友的相約,而是審判的開始,這是遲來的審判,但卻讓她心驚。
因為現在的他竟然讓她生出一股陌生感來,可這又何必?事情都已成定局,他這樣,又何必?樂珊不停在心里自問,卻得不出個所以然來。
——
“回來了!”一聽到開門聲,衛項揚就從臥室里出來。
點點頭,樂珊只覺得累的很。
看出他的累意,衛項揚過去,將她輕輕環住,他知道她喜歡這樣的擁抱。
“晚上吃了嗎?”
“嗯。”
浴室的熱水器已經打開等她了,衛項揚將她推進去。
洗了澡,疲勞消失了很多。
衛項揚很貼心,給她煲了湯。
聞著帶點中藥清香的湯,樂珊覺得無論受到怎樣的質疑或不被理解也都值得了。
“項揚。”
“唔!”
眼神在空中相會,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強迫癥是什么,強迫癥是你明明覺得這樣不對,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做。
張林隱身在車內,兩眼圓睜看著前面的兩個人。
在內心為自己這種行為辯解:如果不能知道真相,連自己都會看輕自己,不可原諒自己。
可知道了呢,你又想怎樣?
他沒想那么多。
只知道眼前所見都讓他覺得憤怒。
據他從她身邊的人旁敲側擊得來的信息,這個男人似乎神秘的很,可依他觀察,如果不是這男人實力太強不需工作,那就是她已經變成一個膚淺的女人,可以只為了男人表皮而罔顧女人的廉恥。
張林在心里冷笑,他實在看不出這個天天提著購物袋買菜的男人可以為她帶來怎樣的幸福。
——
張林在等待亦在徘徊。
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相比與其他男人來說,他也只不過是有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沒有富貴的家事,沒有傲人的特長,但他也沒什么好不滿足的。
這世上大部分的人總是庸庸碌碌的,人生只要開心,庸碌又何妨。
只是現在他一點也不開心。
他在短短兩月內就找到了新女友,連他自己也不懂,究竟是為了忘掉過去,還是想證明些什么。
也許這個證明在別人眼中已經獲得認同,但在自己內心,卻是苦澀與無奈。
他的新女友還算漂亮,比起樂珊一點也不遜色,只是不知為何生活少了激情,少了活力。
他發現自己現在用更多的時間來發呆,然后就是無止盡的自問,無止盡的猜想,想到頭痛,想到失眠。
然后不斷地問自己為什么,不斷地問,仿佛被魔障。
他們都已是成年人,對男女的關系已經不是單純的停留在只是“愛情”的認識上。
他們相信除了愛情,還有更多其它的追求。
可是為什么?他真的不懂,日思夜想亦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無法給自己任何答案,然后一日復一日變的陰郁,變的焦躁,因為他曾那樣的付出過,他不求得到什么樣的回報,至少此生有一個女人讓他那樣付出過。
所以才有了那日的相約,他想要一個答案,好讓自己可以還原原來的自己。
可是那個答案不但不能撫慰他的內心,反而讓他起了更深的怨恨。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表現的那么快樂,在離開自己后。
她用自己的行動,直接表達了他的失敗。
所以他現在變態的潛伏在他們的后面,內心充滿冰冷與憤怒。
——
衛項揚提著買回來的菜,慢悠悠地往回走,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總覺得后面有人。
透過玻璃的反光,他有點訝異于后面的男人,但仍默不做聲地往前走。
——
張林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的人,眉眼越皺越緊。
他不悌是個讓女人心動的男人,可他更相信樂珊是個實在的女人,所以他應該更有其它讓她心動的地方。
——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喜歡他什么?那張好臉皮?還是他的好手藝?”——張林
樂珊覷眉,面對突然來的短信,她有片刻的怔忡。
張林——他什么意思?
樂珊躊躇著應該回他,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可反反復復也不知要和他說些什么?
這時短信又進來了。
“他給你什么樣的幸福,可以讓你舍得割去我們兩年的感情?”——張林
——
看到那男人進了電梯,張林停了步伐,在轉角的地方,他仍在不停地思考,自問,然后籍由短信去問樂珊。
他即想從她嘴里得知,卻又討厭她表現出一付幸福的樣子。
然后他發現自己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像是在做一次心理探究,對像是那個給予自己傷害的女人,結果則是他將從中得到啟示。
于是他更熱衷,并狂熱的感覺到結果將會是如何的美好,并回報自己這段時間的苦痛。
——
樂珊拿著手機跑到走廊,按下張林的電話。
“喂。”
“張林,你,你什么意思?”樂珊無來由的慌張。
什么意思?也許只是不明白吧,張林想。“只是想找個答案。”
“答案?”樂珊覺得荒謬。
那邊沒有回答她,張林的笑聲從那頭傳來,讓樂珊更覺得詭異。
——
衛項揚看著她的表情,她看起來有點不安,和下午那個男人出現有關嗎?
可她沒說,他也不問,不知怎的,心亦變的不安。
他們都過了純真的年代,經過社會的歷練,經過感情的起落,曾經的天真無邪成了昨日回憶,現在的他們更習慣用辯證的思維去看待事物。
所以他的不安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那亦是他內心深藏的東西。
至于是什么東西,衛項揚拒絕去揭示。
現狀對他來說是那么的不容易,他縱有萬千財富,可以得到世人所得不到的物質的東西,卻難以擁有一顆純粹的只為他而跳動的心,所以他是如何的珍視。
衛項揚不想讓自己再陷入悲觀的思緒,所以他拒絕去想、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