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胡水的味道讓衛項揚的心慢慢鼓燥。
理發師熟練地操作著手上的動作，而衛項揚則是微瞇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當胡渣子一點點被剝離，那青白的皮膚漸漸顯露。
少了粗獷多了俊雅，少了風霜多了世故。
同為男人，理發師也不逕為這胡下的面孔生出一絲贊賞。
衛項揚無視店里的其它人的驚訝神情，拿出錢包付錢，然后轉身走人。
——
樂珊出了電梯就看到衛項揚低著頭靠在門外，連忙到包里找鑰匙。
“等了很久嗎？我一下班就趕……”
聲音突然嗄然而止，樂珊怔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這個穿著衛項揚衣服的，身材和他一般高大的男人，他——
衛項揚看著她的表情：完全的驚呆，完全的不可思議及疑惑，看來這張臉應該還是讓她滿意的。
笑著從她手里接過鑰匙開門，然后對著敝開的大門，問道：“你不進來。”
“衛，衛項揚！”樂珊至此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找回自己的清明。“你……”
她的表情徹底取悅了他，衛項揚展開雙臂輕輕將她擁住。
“傻瓜！”衛項揚在她耳邊輕輕笑罵，卻又忍不住竊笑。
樂珊掙開他的擁抱，手上的包早已滑落在地。
雙手撫上他的臉龐，深深疑視，細細端詳，久久一字一句地道：“原來你是這樣的！”
衛項揚被她逗笑了，裂著嘴。
“這樣的——有沒有讓你失望。”
樂珊眼睛上下來回，嘴角是關不住的笑意，嘟著嘴說道：“你不會是因為這副樣子，才特意留個大胡渣吧。”
“什么叫這副樣子？”衛項揚輕點她的鼻尖，明明滿意的不得了，還敢裝作不在意。
樂珊抿嘴一笑，掙開他的鉗制，轉身向屋里走去。
衛項揚關了門，跟上，再將她撈回懷里，輕輕地在耳邊問：“還沒說喜不喜歡呢！”
身后的懷抱寬敞溫暖，樂珊抿唇嘟嘴，難得的顯出小女兒嬌態。
說實在的，她其實被驚喜到了，不是沒有猜測過他的樣子。
每次撫摸他的臉龐，就會想：這底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
然后開始胡亂猜測，但無論之前如何猜測，都沒有此刻的歡喜。
這張臉俊逸儒雅，與之前的邋遢凌亂的樣子真的是天壤之別。
見她還是不開口，衛項揚輕晃她，倒有點像撒嬌的樣子。
“好了，你帥，行了吧。”樂珊隨便找了個詞敷衍他。
“就只有帥啊！你不覺得挺有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樂珊裝做聽不懂，踮起腳尖，抬著頭假裝要聞味道。
她這副蹺首瞇眼的樣子，明明是索吻嗎？衛項揚不客氣的低頭，唇吻上她的唇，輕輕含弄。
一吻方罷，樂珊輕輕喘息，嬌羞地作勢打他。
衛項揚輕斜右肩，調笑地問：“知道什么味道了吧？”
衛項揚溫柔輕語，唇角一勾，略帶痞意的樣子，就這樣不涉防地撞上了樂珊的心，讓她不逕為之一愣。
天！怎么會這樣？樂珊忍不住在心底贊嘆，不知用什么詞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動。
不過，她是不會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的，免得某人得意忘形。
其實說來，男人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他這種禍害。
這樣一想，樂珊推推他。
“怎么了？”抱著她，衛項揚不舍放手。
“我做飯去。”未了再加一句：“好看能當飯吃啊，過來幫忙，我教你。”
哼，男人，有時候可不能讓他太得意。
——
每次抬頭看他高大的身體微縮著在廚房里移動，樂珊就會心軟，是不是對他要求太嚴格了？
不過他倒是學的有模有樣，而且異常認真。
“我現在下班比你早，我會做了，你下班回到家就可以吃飯了。”
什么樣的女人能抵擋得了男人這樣的話，樂珊停下炒菜的動作，怔怔地轉頭看他。
衛項揚手上的動作沒停，眼睛瞟了她一眼，抿嘴一笑，說道：“怎么，很感動。”
樂珊輕哼一聲，轉身繼續炒菜。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自己是多么的震動。
——
衛項揚認真地問著兩個人的飯應該怎么做。
樂珊一邊回答，一邊仔細地觀察起眼前的男人，三年的艱苦生活讓他的眼角略有皺紋，但這不礙他的容貌，反而更增添了一絲成熟男人的魅力。
唉，這個男人好似在自己面前一層層卸下偽裝，卻又更為神秘。
——
兩菜一湯上桌，色香味都很棒，最主要的是，這是兩人一起做出來的，怎么著都透著一股親昵。
吃過飯，樂珊讓他坐到沙發上，自己去把手提搬過來。
“今天我查了好久，有幾個還不錯，給你看看。”
衛項揚一一看下來，問她覺得哪個好。
樂珊指點了兩個，這兩個公司實力都還可以，雖然衛項揚沒什么簡歷可言，但體制好的公司會有培訓學習的機會。
衛項揚點點頭，表示可以去應聘試試。
“那我就幫你聯系應聘了？”
見衛項揚點頭，樂珊連忙從后面拿出一幾張紙來。“你把簡歷填一下，明天我給你打印起來。”
看來她是早有準備的。
衛項揚也不多想，拿起筆就填。
其實在這件事上，兩人都善意的希望能照顧到彼此的情緒。
樂珊希望自己的急近不要打擊到他，不要讓他產生被輕視的感覺，而為此她亦是察言觀色。
而衛項揚側希望通過自己積極的態度讓她知道，抹去在她心中曾經冷冽多疑的自己。
他曾在那段等待的日子反復回味，反復思考，其實他們都在對方身上索求，只是想要的東西不一樣。
他曾很深的懷疑過她為什么會和那樣的自己在一起？
每次兩人激情的糾纏在一起時，他都會有一種錯覺，自己對這個如狼似虎的女人來說是什么？一個滿足性欲的活動道具？
可是她會為自己著想，希望自己上進，這又溫暖了他。
他也不是一逕會往壞處想的人，只不過三年的時間讓很多東西停滯并且落后。
但是經過那樣的糾纏分離，他在重新學習慢慢接近人群，慢慢敝開自己的心。
現在的衛項揚是獲得新生的衛項揚，不再憤世嫉俗，把別人的關心當成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