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你說的是個女人嗎?”
聽了慕銘冬的描述,三個男人臉色均是大變,尉遲楓瞪大眼,低聲喃喃道:“脾氣暴躁,手腳粗魯……她可是慕太師家的小姐??!”
“就是!堂堂大戶人家的嫡出小姐,而且還是出自書香門第,以舉止文雅、待人和善聞名的慕太師的女兒,怎會有這等作為?”搖著頭,穿著藏青色錦袍的男子低叫著,從眼里到臉上都寫滿了不敢相信。
慕銘冬淺淺笑著,指指身旁的佟俊彥,淡聲道:“是與不是,你們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三個人便把目光都轉(zhuǎn)向一臉呆滯的佟俊彥這邊,齊聲低呼:“佟兄?”
緩緩抬起眼,無神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后再看看離他最近的慕銘冬,見到她嘴角那抹莞爾的淺笑,佟俊彥肩膀抖三抖,連忙低下頭,要死不活的道:“你們別問我,我心情不好,我要喝酒。”
便端起跟前的酒杯,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典型的逃避現(xiàn)實的舉動。
看來,她說得是真的了。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臉上浮現(xiàn)深深的憐憫之情。
“不過,想想也是?;屎竽锬镆彩悄教珟煹呐畠?。她可不就是那樣……”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那個男人輕輕開口了,卻只說了一半,便欲言又止。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當今皇后慕銘春,那是一朵奇葩。她為人暴力,喜怒無常,不受管束,生氣起來那是連皇帝都敢打,太后娘娘早被她氣暈過多少回了,后宮諸妃更是被她欺凌的無容身之地,最后甚至都被給攆了出去!更駭人聽聞的是,她在身懷六甲的時候還劫持了一向以身強體壯、驍勇善戰(zhàn)而著稱的昭明國的攝政王,逼迫對方反交出十座城池換取人質(zhì)!這么一個女人……在很多時候,他們都不想稱她為女人,因為她實在是太強悍了,他們身為貨真價實的男人都自嘆弗如。
“對了,佟兄,你的新婚夫人和皇后娘娘是一母所出吧?”想起關(guān)于慕銘春的傳聞,心里暗暗驚嘆著,猛然想起一個問題,尉遲楓忙問。
佟俊彥想一想,遲疑的點點頭:“好像是?!?/p>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是。”把玩著手里的酒杯,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在適當?shù)臅r候補充一句,慕銘冬的情緒由安然而愜意變得有幾分不滿。這家伙,都結(jié)婚了,卻還連她家里的情況都沒搞清楚,真是夠白癡的,鄙視他一下。
而一接收到她的目光,佟俊彥的脊背便忽的僵直起來,感覺如坐針氈,渾身的神經(jīng)都緊繃。
對面,那幾個人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一個人甚至一拍掌,高聲道:“那就難怪了!一對爹娘生出來的女兒,想必性子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也就是說,佟俊彥新娶進門的新娘子,那脾氣那身手……
光是想想,他們就忍不住打個寒戰(zhàn)。
“可憐的兄弟,委屈你了?!?/p>
臉色憐憫的神色更甚,尉遲楓一手搭上他的肩,一臉沉痛的道。
拜托不要用這么可憐的目光看著他好不好?他們越是這樣,他就越會覺得自己是一條可憐蟲的!
嗚嗚……
怎么辦?佟俊彥心里頓時覺得更委屈了,便更想哭了。
“呵呵,沒關(guān)系,不就是娶了個兇婆娘么?別傷心,還有我們在呢!來,兄弟陪你喝酒!喝完酒,我們?nèi)M月樓找姑娘去!我一定叫老鴇給你找一個年輕漂亮,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讓她用她的溫柔給你撫平傷痕?!贝┲厍嗌\袍的男子也過來了,搭上他的另一邊肩膀,大氣磅礴的道。
“就是就是!”另一個人也忙湊過來,高聲道,“再不然,你先暫且忍耐幾日,我們幾個人,群策群力,幫你想個法子好好治治那個女人,讓她明白以夫為天的道理!我還不信了,她一個女人,斗得過我們四個男人嗎?”
“別!”
一聽到這話,心跳幾乎都停止了,佟俊彥幾乎立馬就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扯著嗓子尖叫,聲音都變調(diào)了。
三個男人被嚇了一跳,紛紛后退一步。
“佟兄,你怎么了?”
后退之后,他們又湊了回來,目光緊盯著他的臉,緊張問道。
佟俊彥搖頭,只顧著搖頭,顫聲道:“叫你們別,你們就別!”
“為什么?”馬上就有人問。
“是啊,表哥,為什么?”慕銘冬便也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沖他燦爛的笑著,輕聲細語的道,“我覺得幾位哥哥都講得很有道理啊!你可以和他們在一起多多探討的。說不定,你們幾個人一起努力,真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制服那個惡婆娘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她是在消遣他嗎?還是在說反話?佟俊彥看她一眼,馬上低下頭,不敢發(fā)表意見。
“佟兄你看,你表弟都同意我們的想法?!辈恢獌?nèi)情,見慕銘冬也站在他們這邊,尉遲楓臉色綻放會心的笑意,郎聲道。
佟俊彥很想假裝不認識他。
深吸口氣,大力搖搖頭,他氣虛的道:“算了,我不想說話,我只想喝酒,你們也別說了,是兄弟的就和我一起喝!”
便執(zhí)起酒壺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飲盡,然后再倒,再飲盡……
哎!看情況,他是真的被欺凌得很慘。
可憐的孩子,才新婚不到三天呢,就遭遇如此變故,著實可憐可嘆。
低低的嘆息一聲,尉遲楓也舉高酒杯,高聲道:“算了,來,喝酒!我們一醉解千愁!”
“喝!”其他兩人紛紛響應(yīng)號召,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一時間,觥籌交錯,只聽得見杯子相互碰撞的聲音。
喝過一輪,再倒酒時,回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慕銘冬只是拿著酒杯看著他們,不曾把自己那杯干掉,尉遲楓有些訝異,便道:“小表弟,你也喝呀!在這里,我們都是你的哥哥,你不必拘束。”
“好,我喝?!陛p輕點頭,慕銘冬把杯子放到唇邊,慢慢喝下杯中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