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秦離一臉冷然的站著,怒目斜視著華任,微碎的頭發因為細雪飄濕,看起來有點頹廢。
門,剛好開了一個人的空度,華任攔在門后,絲毫沒有請他進的意思,四眼對碰,碰出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蘇閱站起身,淡視了兩人一眼,砰的放下水杯,還真當她的小家是隨便的收容所嗎?
取下西裝,扔到華任的肩上,“對不起兩位,我要睡了。”
“蘇閱,你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秦離寒著臉,一雙眸子透著憤怒。
聊城的雪天,夜晚尤其的冷,這個女人竟然讓他在外面找了半個小時,讓他更生氣的是華任會在她的家里。
“怎么,我和你很熟嗎?我家廟小,容不下兩位大佛,兩位請。”她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華任轉過頭,唇角依然勾起,只是眼里,換上了一片冷然。
“蘇閱,我們……談談……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秦離壓下怒火,反展開笑容,說那個秘密兩字的時候,他的聲調突然變低,暗笑示意的看華任一眼。
蘇閱看著兩人,這兩個男人,何止相像,詭秘莫測的,讓人猜不出下一步,會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皺起眉頭,請的動作猶未收回,拉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閱兒要休息,有事下次再談吧?”華任眼神詭秘莫測,勾起的笑容,展示著他此刻的憤怒,毫不猶豫的拉上門,拉著他一起走出。
走道里,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輕,直至消失在塵埃之中,她才推開浴室的門。
雪地里兩個出色的男人,相互對視,同樣出色的身姿,連燈光都忍不住汗顏。
“秦離,有些話,該說,或者不該說,你自己清楚。”華任揚著眉,一雙眸里輕染淡意,肆意盎然。
“一次,我在古蝶公墓看見了她,”半晌,秦離轉過頭,眼露微迷,
“她坐在長椅上睡著了,緊皺的眉頭,像是廣闊無垠的天空,突然橫亙了一條斷縫,那么一張純凈的臉,那條眉卻宛如山岱,那時我就在想,誰若能撫平她的眉皺,誰就能釋放她的絢麗。”
“可是,華任,你能做到嗎?”他又問。
能嗎?回憶如水般流淌,華任看了一眼樓上微亮的窗口,如果那天夜晚,他打開門,沒有看到她,或者轉身離開,他永遠,也不會和她交集,她躺在潔白的大床上,頭發散漫,像極了墮落的天使,還有那一張他無法毀視的容顏。
是誘惑,不知是誰誘惑了誰,他拼命的要了她,一遍,一遍,又一遍,無視她的初夜,無視她醉酒后哭泣的掙扎。
怕她發現,他甚至早早的離開。
如果,沒有那么一張銘心刻骨的臉,也許他會放過她。蘇閱,你的人生從你出生開始,注定要波濤洶涌。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風流闊綽,玩盡世人,但是,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華任卸下了那張魅惑的笑容,眼底沉如深淵,那個‘但是’,他咬的非常緊,警告的氣味不容忽視。
“鑰匙拿來。”華任伸出手。
這是秦離第一次見到沒有微笑的華任,剛剛花了半個小時,才拿到的蘇閱公寓的鑰匙,此刻他卻要拱手相讓,他寒著臉,扔出。
“我的叛逆,你們一向知道,或許,我會幫她。”冷凝著臉說完轉身,走向豪車。
華任看著他的背影,勾起一抹微笑,眼眸明亮,笑道:“希望你不要把你的好心,弄巧成拙,因為她,不會……莫名其妙的憎惡一個人。”
秦離不知道,蘇閱對他的厭惡,啟于那日的酒店,而他的好心,為別人做了嫁衣。當然,他不會告訴他。
浴室里霧氣籠罩,朦朦朧朧中看到一具傲人的身體,光滑嫩白的皮膚上掛滿了水珠,一顆一顆的如秋日的露水。
房間的門打開了,走進一個男人,皮鞋埕亮,狹長的鳳眼瞇了一下房間,輕笑了起來,輕輕的步到浴室門口,靠著墻,聽著嘩啦的流水聲。
蘇閱關掉浴霸,走進小隔間,看到空蕩蕩的浴架,這才想起,那條荷綠色的浴巾,已經被她扔掉了。
浴室的門豁然被打開,女性的幽香混合著沐浴的香味撲鼻而來,嬌皙的身體就那樣直愣愣的撲進了華任的視線,
華任一愣,若是別的女人,他肯定以為,這樣做是為了勾引他,而她,“呵呵……”他輕笑出聲,臉上染上明月菁華。
他的笑聲讓蘇閱一陣僵硬,雙手抱懷,顫抖著打開置衣室,卻擰反了方向,后面,他已跟了過來,羞澀自動涌上心頭,沖進去,死死的關上門。
他怎么又回來了?明明鎖了門的,努力的平復激烈的心跳,她到底惹上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竟然無處不在。
他走近,貼著置衣室的木門,雙眼布滿邪肆,輕笑,“小東西,別害羞了,又不是沒看過。”
蘇閱咬著牙齒,嘎嘎作響,心里罵了無數遍無恥,找了件牢實的衣服,仔細的檢查幾遍后,才打開門。
看著那張俊帥的臉,鬼魅的笑,忍不住皺緊眉頭,華任看著她,一愣,回想起秦離的話【誰若能撫平她的眉皺,誰就能釋放她的絢麗。】忍不住的伸過手。
蘇閱從來不知道,有的人竟然能油鹽不進,柴米不通,吹風機被他搶了過去,晚上十點鐘,也能奈著不走。
蘇閱有些無力,華大總裁要什么沒有,想必也不會在乎她那點破東西,不去理他,獨自一個人走到臥室,鎖上門,仔細的試了幾下,安全、牢靠,安靜的睡去,這一晚,她竟然沒有想著天源。
半夜里,空氣里散著涼涼的冷意,她卻感覺到身前一片暖意,忍不住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華任看著她的睡顏,愣愣的出神,眼里一片從未出現的認真,指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扶著她的眉頭,一遍,一遍,像是自主動作一般,誰若能撫平她的眉皺,誰就能釋放她的絢麗。
看著她像小貓一樣蜷縮著身子,一點一點往他身上爬,臉上染上了笑意,心里癢癢的,也許只有在她的家里,才能讓她脫下那一身的冷傲。
這一刻,時光靜燃,不知道誰魅惑了誰,誰滿足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