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遙瞇著眼,目光不善的在花落離臉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痞氣笑道:“我倒是覺得男人越美,越會騙人!”
花落離摸著下巴,笑的撫媚道:“那丑師弟覺得,師兄我美不美?”
簫遙撇了撇嘴,譏諷笑道:“美美美!你可比女人還美呢!”
花落離眉梢微動,故作自戀的摸著右臉,斜斜揚(yáng)起嘴角,“丑師弟的意思是,師兄我很會騙人?”
“呵呵,你喜歡對號入座,我也沒有辦法!”簫遙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卻掛著一抹得逞的壞笑。
花落離突然伸手抬起簫遙的下巴,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臉上的青色胎記,妖孽笑道:“丑師弟說的沒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美的,必然都會騙人騙心!所以師兄我就喜歡和你說話,因為……”
簫遙用力打開他的手,打斷道:“因為我丑?”
花落離瞇起丹鳳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味,邪笑點(diǎn)頭。
簫遙冷聲問道:“在你眼中,丑的人就不會騙人了?”
“丑的人也許會騙人,但是不會騙心,因為太丑,所以沒有那個資本!”花落離挑起一束長發(fā),笑的蠱惑,十足妖孽態(tài)。
簫遙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下去,對于七歲的她來說,騙心和騙人的區(qū)別,其實(shí)還不是太明白。
花落離看了看身處的房間,房內(nèi)擺設(shè)很簡單,什么裝飾也沒有。
“丑師弟搬入新居,師兄理由送些什么給你的,我這就去準(zhǔn)備禮物!”說完,花落離猶如一陣風(fēng),從窗口飛出。
簫遙翻了翻白眼,嘴里沒好氣的嘀咕道:“有門不走!就愛臭美炫耀輕功!”
“喵喵~”一聲貓叫傳入耳際。
簫遙低眸看去,雪白的小肥貓正在腳邊打轉(zhuǎn),它那雙藍(lán)色瞳孔水亮水亮的,顯得它極有靈氣。
簫遙伸手抱起小肥貓,有些同情的揉了揉它的頭,惋惜道:“你也怪可憐的,攤上這么一個主,一定經(jīng)常被他欺負(fù)吧?”
“喵喵~”小肥貓叫喚了一聲,在簫遙懷中翻了一個身,肚皮朝上扭動了幾下,像是在對簫遙撒嬌。
簫遙不禁被它的可愛模樣逗樂了,撓了撓它的小肚皮,壞笑道:“我說小肥貓,你要是再吃那么多,恐怕就要變小肥豬咯!”
小肥貓吐了吐舌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簫遙。
簫遙苦笑搖了搖頭,捏了捏小肥貓的耳朵,撿起地上的筷子擦拭干凈,夾起一塊魚肉送到小肥貓嘴邊,輕笑道:“算了,你還是多吃些吧,要是瘦了,就不可愛了!”
小肥貓伸出舌頭將魚肉勾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動了動小嘴巴,粉紅色的小舌頭繞著嘴邊白毛打了一個圈,轉(zhuǎn)而一臉意猶未盡的看著簫遙,模樣煞是可愛。
簫遙見它吃東西的模樣可愛,心下歡喜,便又夾起一塊魚肉送到它嘴邊,倒是喂貓喂得不亦樂乎。
吃飽了肚子,小肥貓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慵懶的賴在簫遙懷里。
午后的陽光暖暖的射入房中,春眠不覺曉,春天就是容易犯困,簫遙打了個哈欠,關(guān)上窗戶,便抱著小肥貓爬上床榻,呼呼睡了起來……
窗戶被人從外推開,花落離飛身進(jìn)屋,此時,他手中多了一束白色的薔薇花和一個琉璃花瓶。
見簫遙已經(jīng)睡著,花落離將薔薇花放在桌上,勾起嘴角,輕步到床榻前。
床榻上的簫遙側(cè)身而臥,精致白皙的左臉朝上,懷中抱著雪白的小肥貓,一人一貓同睡的畫面很溫馨唯美。
因為窗戶打著,淡淡的花香帶著清風(fēng)鉆入房中,睡夢中的簫遙感覺有些冷,緊了緊手臂,把小肥貓抱得更緊了。
花落離將窗戶關(guān)上,拿過毛毯想為簫遙蓋上,可目光卻望著簫遙抱著小肥貓取暖的模樣而出神……
自己每夜抱著藍(lán)(小肥貓)入睡,也是這樣的畫面嗎?
憶起三歲那年,那個女人狠心把自己拋下,背叛了爹,和別的男人離開后,自己聽島中幾個長老說,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處心積慮的故意接近爹爹,為的只是騙取黑龍島的三件至寶,她的確成功的騙走了其中一樣至寶黑龍骨,也騙走了爹的心。
爹是邪教人為首的黑龍島島主之子,無數(shù)邪教美人都想成為他的女人,希望終有一日成為黑龍島的主母,在那個女人離開后,爹也的確表面很風(fēng)流,來者不拒,但是花落離比誰都清楚,每當(dāng)夜晚,爹總是抱著自己睡,月光下,爹的眼角總是濕的。
爹始終忘不掉那個拋棄自己,背叛他的女人,也因為看見了爹的痛苦,花落離才會討厭美的女人。發(fā)誓不會讓任何人騙走自己的心,也不會去相信美的女人所說的話。
三歲的花落離雖然很想親近爹,可是因為自己那張漸漸和那個女人越來越像的臉,每次爹看自己時,那受傷和想念的目光,讓花落離害怕接近爹,因為不想讓爹想起那個女人,不想看到爹偷偷哭泣的眼淚。
五歲起,花落離便想要學(xué)會自己一個人睡,不去思念那個女人的懷抱,不去依賴爹的背彎,那時起,藍(lán)就成了花落離最重要的。
夜晚自己就像現(xiàn)在丑師弟抱著藍(lán)一樣,緊緊抱著藍(lán),希望從它小小的身上尋找到那一絲溫暖。
緩緩將毛毯為簫遙蓋上后,花落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突然有些想爹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還會想那個女人嗎?
自從六歲哮喘突發(fā)差點(diǎn)喪命后,花落離就搬進(jìn)了神醫(yī)谷,經(jīng)過這七年的治療,哮喘這本不可能根治的病,已經(jīng)完全根治了。
病已經(jīng)全好,照道理自己應(yīng)該要回黑龍島才是,但是……
花落離的手輕撫上臉頰,這張絕美妖孽的臉,真是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讓自己有些害怕回去,害怕看到爹那傷心的淚光。
“喂,你摸著自己的臉,發(fā)什么呆?”
耳邊傳來簫遙有些慵懶卻不失調(diào)侃的聲音,花落離拉回思緒,斜勾起嘴角道:“看見丑師弟睡覺時的丑態(tài),我發(fā)現(xiàn)我這張臉好在長得不錯,不然恐怕娶不到娘子敢與我同睡!”
“那恭喜你,好在不像我這么丑!像你這么俊美的,恐怕到你長大娶妻時,想要嫁給你的,多如牛毛,挑也挑不過來!”簫遙撇了撇嘴,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他數(shù)落自己的丑,但是心里總有些不舒服,本想要反駁說等自己的毒解了一定會比他更妖孽,可是望著他那張精致到每一根睫毛都絕美的臉,簫遙硬生生的把話吞了下去,畢竟就算毒解了,自己也不能保證能長這么美。
花落離眉梢一挑,邪氣笑道:“那就謝你吉言了,等師兄大婚之日,絕不會忘記丑師弟,定然請你喝喜酒!”
簫遙敷衍的擺了擺手,“賀禮,我不會少給,祝愿你找個美嬌娘!”
起身后,簫遙走到桌邊,想要倒杯茶喝,可目光對上桌上的白薔薇,一瞬呆滯。
花落離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等候簫遙那欣喜若狂的感謝,可是下一刻他卻失望了。
“花落離!你為什么辣手摧花!”簫遙幾乎咆哮,顯然沒有高興,只有生氣。
花落離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別扭道:“我以為你會喜歡。”
簫遙轉(zhuǎn)眸冷冷瞪著他,蹙眉沉聲道:“你知道為什么薔薇花有刺嗎?”
花落離略顯茫然,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因為它太美,太多人想要據(jù)為己有,它才必須學(xué)會如何保護(hù)自己,美麗的同時,長滿了讓人無法去摘它的刺。”簫遙惋惜的將桌上的白薔薇捧起,低聲道:“離開了根,它活不了多久,我雖然喜歡,卻因為不想傷害它,才從不摘下?lián)榧河小!?/p>
花落離全身一僵,目光變得有些深沉,腦海重復(fù)著簫遙所說的,因為它太美,太多人想要據(jù)為己有,它才必須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雖然喜歡,卻因為不想傷害它,才會從不摘下?lián)榧河小?/p>
過去始終不明白,既然爹那么愛那個女人,為何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的男人離開,現(xiàn)在似乎懂了些,是因為深愛,所以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才不能自私的占為己有?
“呵呵。”花落離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有些凄涼,似乎在同情爹,又似乎在嘲笑爹的傻。
“你笑什么?”簫遙有些氣惱,以為花落離把自己愛花的理論當(dāng)作笑話。
花落離停住笑,突然很認(rèn)真的看著簫遙,沉聲問道:“丑師弟,愛到底是什么樣的?為什么再聰明的人,都會變成傻瓜?”
簫遙愣了愣,食指彎曲,用關(guān)節(jié)處使勁敲了花落離的腦門一下,蹙眉道:“什么愛不愛的!你都不懂,我怎么會懂,我看你是傻了!一定是腦淤血了,我來幫你敲擊治療!”
花落離吃痛的捂著額頭,憋屈道:“也許我是真傻了,才會疏忽被你偷襲!呼,下手還真重!”
簫遙心下竊笑,瞇起眼睛,故作關(guān)心道:“你好些沒,若是沒好,我?guī)湍阍鷰揍槪 边呎f,邊從衣袖中掏出銀針。
聞言,花落離的臉色瞬間鐵青,想起丑師弟三歲剛學(xué)會針灸那會兒,師父要自己當(dāng)他的針靶,師命難違的那段可怕日子,現(xiàn)在想來還記憶猶新,見到丑師弟拿針,就心里發(fā)麻!
花落離一把抱過床榻上還在睡覺的小肥貓,窘迫道:“天色不早了,改日我再到丑師弟這里做客!”說完,他便一溜煙的跑了。
望著花落離消失的狼狽模樣,簫遙茫然呢喃道:“愛會把人變成傻子嗎?可云玄不是說,愛是很美很幸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