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項君晚緩緩醒來,入眼的是一盞昏暗的燈。這是一間十平米不到的牢房,三面石墻,另外一邊是一道黑漆漆的鐵門。顯然,她被綁架了。門從外反鎖著,底部有一個小窗口,大概是送吃食的地方。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項君晚繞著牢房走了一圈,仔細敲打了墻面,最后徹底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這石墻,是真真切切的石頭堆砌成的,非常牢固,唯一的出路只有這扇黝黑的鐵門。
到底是誰呢?是誰綁架了她?
項君晚將自己的行程回顧了一邊,整個過程中她沒有露出絲毫馬腳,不可能被人發現怡紅公子的身份,那就排除了商業報復的性質。至于云箏,她只知道南公子,除了鳳九,沒人知道南公子是項君晚,綁架她的人也不可能是云箏。
項君晚盤腿,坐在地上鋪著的稻草上,摸了摸身上的東西。還好,平時佩戴的那些毒藥都在,沒被人搜走。那么,幕后黑手到底誰呢?他有什么目的呢?
項君晚絞盡腦汁想著結果,地牢的另外一邊,玉夫人正惶恐地跪在地上,雙手被反捆在背后,細嫩的皮膚勒出了血紅的痕跡,讓養尊處優的她疼得瑟瑟發抖。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過來?我是大將軍夫人,你們快放了我!”玉夫人不明白,為了睡了個午覺她就到了這個鬼地方。看著面前黑衣人,玉夫人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了,一想到綁匪無非是要錢,玉夫人挺直了背,“你們要錢,沒關系!只要放我回將軍府,我會把錢給你們送來!”
聽玉夫人這樣說,黑衣人冷冷一笑,“我們請夫人過來,不是為財,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對方不要錢,玉夫人松了口氣。她的那些金銀珠寶在上次的大火中損失了一大半,若他們真的要錢,她還有些舍不得。“你們想知道什么?”
黑衣人蒙著黑巾,往前走了一步,蹲在玉夫人面前,他渾身散發凌冽的寒氣,玉夫人忍不住往后挪了挪。這個人的眼睛很可怕,仿佛要吃人似的,玉夫人從心里打了個寒顫!
“你,你要……干嘛!”玉夫人的聲音變得結巴起來。
“我問你,公孫柏是怎么死的?項治鐘做了什么?”
黑衣人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讓玉夫人頓時懵了。“你,你是誰?”玉夫人渾身顫抖著,她咬著嘴唇,眼神閃爍著怯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我很感興趣。”黑衣人摸出一把匕首,貼在玉夫人的臉上,沿著她臉部的弧線緩緩下移,一直來到她的胸口。那種冰涼的死亡氣息,讓玉夫人暫時忘記了呼吸。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么,不懂你說的話!”
玉夫人話音剛落,額前的一縷烏發給黑衣人挑斷,看著飄落到地上的發絲,玉夫人咽喉一哽。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還要為項治鐘保守秘密么?難道,你就不怕死?將軍府里的女人們可是巴不得你死掉,你死了,會有很多人愿意取代你。”黑衣人拿著匕首,輕輕地拍著玉夫人的臉,好似無意地劃破了她的臉頰,一股刺痛傳來,血珠從白皙的皮膚中冒了出來,玉夫人疼得齜牙咧嘴。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之前我只是和他吵架,恨他偏愛項君晚這個賤人,所以才口不擇言,你說的秘密我根本就不知道。”玉夫人疼得只掉眼淚,“我就隨口一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玉夫人一個勁掉地哭,眼淚和血混合在一起,讓原本面容姣好的她看上去慘不忍睹,完全不見了平時的模樣。黑衣人又恐嚇威脅了很久,玉夫人還是不松口,黑衣人只好退了下去。
“怎么樣?”地牢外,皇太后趙曼聽到聲音,急切地轉過身來,“她招了沒?”
“玉夫人什么都不肯說,只是咬定那是她故意說的胡話。”黑衣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趙曼面前,“太后,您看用不用動刑?”
“不了——”趙曼搖了搖頭,“既然她不肯說,就把她送回去吧。”
“那項君晚怎么處置?”
“留下來,哀家要等項治鐘親口告訴哀家真相。”
玉夫人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將軍府,若不是臉頰上傳來的刺痛,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做了個夢。一想到黑衣人的問話,玉夫人打了個寒顫,立刻去了書房找項治鐘。
“夫君,夫君——”
聽到玉夫人的聲音,項治鐘眉頭皺了起來,等看到玉夫人一臉慘樣,項治鐘的眉頭更是擰成了一條繩。“夫君,不好了——”
“你看你,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樣子!”
“夫君,我是有正事,所以……”怕旁人聽到,玉夫人轉身把書房門關上,她這個動作,更是讓項治鐘有些厭惡,說話也更沒好聲,“你要說什么?說吧!”
項治鐘對自己的厭惡,玉夫人如何聽不出來。只是這件事情關系到項治鐘,就算她因為項君晚的事情和項治鐘再怎么鬧別扭,她都不會損害項治鐘的利益。因為,她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項治鐘給的,若項治鐘垮臺了,她也沒好果子吃。
大是大非上,玉夫人還是堅定地站在項治鐘這邊,這也是為什么無論剛才黑衣人如何恐嚇她都不肯說出真相的原因。
“夫君,剛才有人把我綁了去,問我當年的事情。”玉夫人將自己被綁架,如何被恐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項治鐘。聽了玉夫人的話,項治鐘心里一驚,是誰?到底是誰這么關心當年的事情?是圣上?不,不可能,公孫楠不可能懷疑他。難道是太后?
一想到先皇把黑白煞留給了太后,也只有黑白煞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從將軍府綁走玉夫人,項治鐘心里升起一個不好的預兆。
糟了,晚兒!項治鐘心頭一冷,顧不得玉夫人一副渴求他表揚的眼神,撒腿就往外跑。
“夫君——”玉夫人剛喚出聲兒,項治鐘就沒了影。他去的方向是項君晚的院子,就算玉夫人再愚蠢,也知道在項治鐘心中孰輕孰重。看著項治鐘消失的方向,玉夫人狠狠地捏著手里的帕子。
項君晚,我和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