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富貴的馬車,金黃的鑲邊透著皇家的氣派,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車棚上用金線刺繡的鳳凰,栩栩如生,好似要展翅欲飛的金鳳凰。黃色的流蘇懸掛在車頂上,最頂層上是一顆璀璨的大珍珠,有人的拳頭般大小,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的珍品。車內(nèi)應(yīng)有盡有,小型的書架,里面放放滿了某些大師的封筆之作,還有這品茗香茶的紅木茶幾,燒著的是鼎鼎有名的苦丁茶,散發(fā)著獨(dú)特清幽的濃郁茶香。
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duì)圍在一旁,一看此人就是皇家有關(guān)的人。所以在皇上下旨的當(dāng)天,京城早已經(jīng)傳遍了,柳翩然抗旨成婚,皇帝處罰她去太行山凌云寺祈福三個月,這一消息對于老百姓而言,只是飯后茶聊的閑嗑罷了。
都是看熱鬧的老百姓,以為這位柳家小姐算是下堂了,可是看看今天出城這一陣勢,足以說明,人家后臺有人,得寵只是遲早的事情。
柳翩然纖纖柔荑卷開車簾,看了一眼車外的雙兒與年兒,淡然的說道:“你們也上車吧!”
“是小姐!”兩人齊齊的上了馬車,看見車內(nèi)的精致,都不由得目瞪口呆一番,“小姐,這馬車真是豪華。”雙兒很興奮,也許是第一次瞧見如此富麗豪華的馬車,這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柳翩然淡然一笑,“姨娘準(zhǔn)備的。”只是對于她沒有太大的用處,她雖能明白姨娘的用心,告訴世人雖然她與九王爺并未成親,皇家卻以認(rèn)可她這個媳婦了。但是她的理想與志向終究不會只在這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九王爺她從來就未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對小姐真好,就像親生母女一樣。”雙兒沾沾自喜,就好似自己受了多么大的恩寵一般,年兒始終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馬車緩緩地啟動,車內(nèi)的人能夠感受得到它此時極小的搖晃,駕馬車的好手也全部被皇家壟斷,所以柳翩然并沒有過多的惡心,因?yàn)樗谶@個異時空就受不了馬車的搖晃,常常頭暈眼花,說來也奇怪,自己騎上馬卻沒有這樣的情況了。
“小姐,你瞧,這個小壇子里還有御膳房特制的楊梅,你嘗嘗看,味道如何?”雙兒欣喜的拿出一塊梅子,放到柳翩然吃糕點(diǎn)的小碟子里。
柳翩然的眸子里劃過一絲溫暖,淡淡淺淺的笑容里有著不一樣的熱度,姨娘從來不知道她暈馬車,這件事情只有兩個人知道,那便是爹爹與三哥哥。而其中三哥哥并不知道自己只喜歡御膳房特質(zhì)的楊梅,那剩下的那一人就只有爹爹了。
前世,她太過在乎家庭,在乎父母,每一個人看的都很重,所以他們離婚之后,她無法接受這個打擊,開始變得墜落,以為會有人在乎自己。后來寧兒挽救自己,把她從懸崖的邊緣救贖回來,結(jié)果她卻因?yàn)樽约憾溃械脑购奕細(xì)w到了自己的身上,還有飄渺的親情上。所以這一世,她看透了人間的一切,不敢用心,害怕自己受傷,對于父親,她有怨,卻從未有恨,她比誰都了解,他心里最重要的孩子一直都是她柳翩然。
自始至終她都在逃避自己的感覺,害怕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卻是前世的遺憾。所以她一直避而不見爹爹,但是他做的一切,她都放在了心上。
陡然,馬車一震,然后停了下來,柳翩然猛的睜開了一雙璀璨耀眼冰冷的眸子,穩(wěn)住了身子,一把掀開了簾子。
一個人影閃呼,她就落入了熟悉的懷抱,她從會走會動的時候,就開始主動抗拒了,如今這一抱,她的心竟然會微微的疼痛。
“柳兒,爹爹好想你。”柳丞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模樣煞是可憐,看者無不體會天下父母的不容易。
柳翩然壓下心中的波濤洶涌,冷淡的說道,“爹爹,柳兒還沒有出城呢?”
“可是爹爹卻感覺你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想你想的都快要病了。”那聲音爭辯的大如猛牛,哪里像是快要生病的人,圍觀的老百姓連眼珠都快要掉了下來,看見以往高高在上,嚴(yán)肅謹(jǐn)慎的丞相此刻像一個得不到糖吃就會哭泣的孩子,各個都嚇得不清,抬頭看看掛在高空的太陽,很懷疑是否馬上就要變天了,要不然怎么會看見這般嚇人的場景。
“爹爹,您是在這里等著柳兒的嗎?”為何方才沒有瞧見呢?
這話說得老丞相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左顧右盼,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女兒提出這么犀利的問題。“女兒,我們不說別的,你在這里等著爹爹,爹爹去向皇上請旨去,爹爹要陪著我們柳兒一起去祈福。”他可不敢放任女兒單獨(dú)留在太行山那么遠(yuǎn)的地方,尤其是清心寡欲的吃齋念佛,保不準(zhǔn)她就會使出金蟬脫殼之計,逃的無影無蹤的,他想再騙回來,難哦~甚至他下次是臨死之前才能瞧見女兒也不一定。
“爹爹,你以為皇上會答應(yīng)嗎?”在皇上心里,爹爹是何重要的位置,她比誰都清楚,一個不可多得的治國人才,一代明君是如何也不會放任離開的。
“不答應(yīng),爹爹就辭官跟著我們柳兒。”老丞相說到氣憤之處,會像小孩子一樣,用力的跺腳以示自己的不平衡。
柳翩然見狀,差點(diǎn)失笑,輕咳了幾聲,完好的掩飾自己笑容。“爹爹可是在威脅皇上?”不輕不重的口吻,卻透著威脅背后的殘酷,讓伸著耳朵偷聽的人不由自主的汗毛豎起,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當(dāng),當(dāng)然不是!”柳丞相老臉通紅。
“那就容許女兒就此別過。女兒……”話未完,老丞相差點(diǎn)抱著馬頭,不讓女兒離開,煞是激動。
“不行,我舍不得我的心肝寶貝,我不讓我的女兒離開我半步,你可是你娘留給我最后的一樣寶貝,我……”
柳翩然越聽越不自在,說到了最后她連臉色都沉了下來,這樣的話,她可是沒有那么大的勇氣聽完,爹爹說完,她基本上也惡心死掉了。立馬打了一個手勢,爹爹無非要的就是這句話。“三個月后,女兒必定回家。”
“好!”果然,老丞相屁顛屁顛的讓路,話說,差點(diǎn)丟著小手絹話別了。
柳翩然微微勾起的唇角被車簾遮蓋了,爹爹真笨,三個月后,回家之后還不可以離開嗎?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