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然踏著沉靜的步伐,一個人沉思,至于七彩蛇她根本就沒指望唐勝天能夠取回,她這么做完全是想給唐勝天一個教訓。以后要好好管家自家的女兒,也許再也沒有以后了。
撲通一聲,眾人震驚,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沒有想到唐勝天為了自家的女兒居然會屈膝向他人下跪,并且是一個小姑娘,在江湖人的眼里,這該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神情很激動,犀利的雙眼閃著凄楚的淚花,他雙手支地,不停的磕頭,邊磕邊祈求,“柳姑娘,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自從我的夫人死后,我一直少給她一樣母愛,嬌寵著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釀成傷命的大禍。求你高抬貴手,救蘭怡一命,我代表逝去的夫人感謝你的大恩大德,今后起一定會好好管教我的女兒。”
熙熙攘攘的議論之聲依然掩蓋不住唐勝天大聲的吶喊。
柳翩然一怔,穩住了身子,沒有回頭,沒有說話,只是眸中閃過某種不知名的光芒,有著一絲的渴望與祈求,甚至是羨慕。
唐勝天磕的頭越來越響了,臉上劃過無數道血痕,皮開肉綻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冒著鮮血,他不是不疼,而是女兒的命還要重要。
南宮宸看著柳翩然冷漠的身影有些動怒,想不到她竟然是如此冷血的人。
伸手拉著唐勝天,“像她那樣冷漠的人不要求她,這天下間難道還找不到能夠解此毒之人嗎?”
柳翩然淡漠的出口,“不是找不到。”
唐勝天一喜,南宮宸的臉色卻不是很好,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找到的時候,基本上唐蘭怡已經可以投胎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試藥,唐蘭怡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試藥時間了。
古墨嘆息,“柳姑娘,七彩蛇我去弄來,請你為唐姑娘解毒。”
古言一聽,拉著自家大哥的手臂死活不松手,不依不饒的嚷嚷著,“大哥,我不許你去,七彩蛇是什么東西?天底下至毒的蛇類,中了此毒連續七天不停的變幻顏色,直至最后變幻蛇尾最后一種紫色,已經是無藥可治。”大哥不是不曉得,該是最清楚此毒的人,七彩蛇只認自己的主人,其余者照咬不誤。
“唐姑娘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就算不是因為你受傷的,兩家以往的交情放在那里,大哥怎能去做無情無義之人。”古墨在唐勝天的身上看到自己,他就是這般寵溺著自己的妹妹,如果萬一哪一天她也面臨死亡的威脅,他想他也會放下一切身份,架子,誠心的去懇求別人。
古言緊蹙眉頭,“像唐蘭怡那種女人死有余辜,曾經被她殺害的人巴不得她得到報應。”
古墨瞪圓雙眼,綻放了無數憤怒細小的火花,這樣的言言和唐蘭怡又有什么區別?“古言,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你定給藍家的長子,及笄之后就嫁入藍家。”
古言怒瞪著一雙大眼睛,不甘心的跺腳,“隨便你要干什么,我才不管你了,如果你有什么個三長兩短,我一樣能夠鏟平唐門。”
古墨兩手一背,并不打算再搭理自家不懂事的小妹。
古言氣的狠狠跺腳,兩行清淚就這般的滑落,奔跑到另一個方向,“我最討厭大哥,大哥最壞了。”
“賢侄,其實你不用……”唐勝天此時老臉也羞紅,他們說自家女兒是什么德行,一點也不奇怪。
古墨抱拳,“伯父,唐姑娘的事情我也是有一定的責任。”隨后看向柳翩然,“請柳姑娘立刻為唐姑娘解毒。”
唐勝天暗自咬牙,“賢侄,唐某把女兒交給你了,請你好生照看,我去少林寺索要七彩蛇。”說罷,抱拳拿起隨身佩劍轉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家丁懷里的女兒,老淚縱橫,覆上女兒奇丑無比的臉,“蘭怡,等著爹爹,爹爹一定會治好你的,你娘還不希望這么早去見你。”女兒,等著我回來。
想他唐門練毒數百年,江湖永不倒塌的神話門派,卻沒有想到今日栽倒了一個小姑娘家的手里,只能說是他技不如人。
“慢著!”柳翩然淡淡的開口叫住他即將離去的背影。
在她的印象中,前世,今生,都不曾看見這般偉大的父親形象,此刻她好像有些能夠明白朱自清描寫背影里的父親,這一刻,她無緣無故的竟然會羨慕起唐蘭怡。
唐勝天狐疑,不明白她這個時候叫住自己是放棄了七彩蛇的念頭,還是要追加別的要求?
他猜不透,更加不敢猜測她的思想,別看二十出頭的年齡,卻是一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唐蘭怡的毒我解了,七彩蛇我也不要了。”
這就是她最簡單的回答,卻沒有格外的話,半天唐勝天欣喜的不知所措。“柳姑娘,我該怎樣報答你。”他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不想拖欠人情,這世界人情債最難還。
“我什么都不要。”目光看向了昏迷的唐蘭怡,“把她抬到我的臥房之中,我沒有讓你們進來就不要打擾我。”
年兒點頭,接過唐蘭怡的身子,抬到小姐的臥室,小姐不希望外人進入她的房間。室內只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雙兒有些不懂,“小姐,你為何要救她?”
年兒沉思,最后狐疑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我也不懂。”
柳翩然笑笑,“我羨慕她。”
“羨慕她?”
“羨慕她?”兩人皆是一副吃驚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唐蘭怡,又看了看小姐,除了外貌,她們還真的不知道有何羨慕?不過在小姐的眼里,這該是她最不應該在乎的東西,還有什么可讓小姐羨慕的,兩人第一次是百思不得其解。
柳翩然微微勾住了唇角,“唐勝天對待夫人的神情是爹爹所沒有的。”所以,她羨慕,非常的羨慕。
雙兒年兒皆是一怔,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其實老爺是真的很疼愛小姐,并且也是十分愛大夫人,只是這納妾的事情總是很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老爺的真心是否只能提現在納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