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漸漸的流逝,東方朔看著自己這么多的人竟還是奈何不了東方煦,不免有些急躁,這樣下去可不行,不過幸好他有準備后手,冷冽的掃了眼四周,他突然揚手一揮,大喝道,“弓箭手準備!”說完他便施展輕功身形微微一晃,向著門外急掠而去。
應聲屋頂上的瓦片簌簌的往下直掉,接著十幾名蒙面人拿著弓箭全都對準了東方煦,只聽“唰唰唰”的一陣劍雨破空而來,楚寒見狀忙自地上一躍而起,手拿長劍擋在了東方煦的身前,只見他左右的一陣飛舞,那些箭愣是無法近得了他的身,與此同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不遠處傳來,接著客棧的門口便出現了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和一群身手敏捷的衙役捕快。
東方朔見大勢不妙,正想施展輕功往外逃,楚寒眼眸一寒,嘴角揚起一抹不屑,隨后大手一揮,只聽“啊!”的一聲悶哼聲響起,他手中的長劍已然沒入東方朔的大腿,妖艷的紅瞬間便染上了東方朔白色的長袍,身體一個踉蹌,東方朔再想逃卻已經為時已晚,衙役捕快的大刀已然架上了他的脖子。
“太子,你可知罪?”東方煦滿臉陰沉的揚手制止了撫臺楊繼的行禮,轉身冷冽的看向東方朔,威嚴的臉上閃過一抹心痛,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他不由的怒聲喝道。
之前有大臣啟奏太子的種種劣跡,他都護短的不愿意去相信,后來那名大臣就無故的突發疾病身亡,他心中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在自欺欺人罷了,沒想到,他萬萬也想不到,太子會對他下手,這皇位遲早都是他的,他為何還要做出這等忤逆之事?
“勝者為王,敗者寇!父皇,我何罪之有?是您告訴我的,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東方朔張狂的一笑,滿臉不甘心的瞪了眼楚寒,一雙鷹眸盛滿了冷冽的殺氣,到現在他才算是想明白了,今天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局,自己上當了,可那又能怎樣?
想整垮他東方朔,可沒那么容易,他太了解父皇了,即使他再如何的忤逆,父皇都不會忍心取他的性命,只要他不死,他就還有機會,這大好的江山照樣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對,對,對,是朕告訴你的,是朕告訴你的弒父奪位?是朕告訴你的大逆不道?”東方煦怒極反笑,神情有些凄涼的看向東方朔,隨后揚手一揮,冷聲命令道,“把太子囚禁在太子府,他什么時候認錯了,什么時候再來見朕。”
聞言楚寒和楚慕相互對視了一眼,果然!東方煦還是下不了這個手,不管東方朔再怎么混蛋,再怎么忤逆,他終究是在東方煦的身邊長大的,二十幾年的感情豈是一下子能夠割舍的,更何況東方煦還是一個極為看重感情的君王,想想二十年前,他為了東方韻的母妃,甚至想舍棄一切和她私奔,如今還是一點都沒變,婦人之仁是他最大的缺點卻也是楚寒最為佩服他的一點。
“是,臣遵命!”楊繼心下訝異,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領命后押著眾蒙面人匆匆退了下去。
“父皇……”楚寒淡淡的喚了一聲,正想說些什么,突然就見東方煦面色一下子變的煞白,接著一口刺眼的紅自他的口中噴射而出,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轉頭對著一旁的楚慕焦急的喊道,“莫太醫,快,看看皇上到底怎么了?”
“是!”楚慕說著便疾步走了過來,伸手摸上東方煦的脈搏,卻見他氣血逆轉,起伏不定,竟是氣急攻心,抬頭瞥了眼楚寒,示意他不要擔憂,隨后轉頭對著一旁的大內侍衛吩咐道,“速速護送皇上回宮。”
折騰了一天,一行人終于浩浩蕩蕩的踏上了回宮的路,一場風波看似結束了,楚寒卻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過不了多久,還有一場大變故等著他來迎接,不過他有信心,自己一定可以掌控全局。
勝東。
光禿禿的荒山上,近百名身著破布衫的老百姓正滿臉笑意的在那里挖地種樹,他們全是常樂命侍衛去鄰近的山莊里請來的窮苦人家,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一大片生機勃勃的綠色便筆直的矗立在高山上,讓人看著就舒心。
只是他們也疑惑不已,他們明明種的都是小樹苗,為何只過了一夜,小樹苗便會變成參天大樹?而且這幾天天氣變化快的有些奇怪,時而大雨瓢盆,時而又萬里晴空,太多的異象讓他們不得不浮想翩翩,大多數人都認為這里肯定住著一位世外高人。
而此時,在一間農舍的后院里,他們所想的那位世外高人正坐在矮小的木凳上望著蔚藍的天空發呆,不用猜!此人就是常樂,一身月牙色的長袍被拖在地上弄的臟兮兮的她也沒注意到,只是一個勁的在那里醞釀著情緒,努力的回想著在二十一世紀的那些糗日子,想著她小小年紀便失去了父母,想著她孤獨的一人活在這異世里,她腫的比核桃還要大的眼眸內猛的就蓄滿了淚水,忙急急的拿過一旁的大口瓶對準了下巴,只聽“吧嗒吧嗒”的聲音響起,一滴滴的清淚全數掉在了大口瓶內。
天色漸漸變得灰暗,陰沉的云朵快速的聚集在一起,常樂忙一邊哭著一邊往屋內走,才踏入門檻,一陣狂風暴雨便傾盆而下,她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徑直走入屋內放聲大哭著,震耳的雷聲把她的哭聲給淹沒了,大口瓶中的眼淚越聚越多,直到最后她的哭聲變成了干吼她才罷休。
收起大口瓶,常樂走出去往同時放晴的天空看了眼,想著東方絕此時應該被淋成了個落湯雞,她就忍不住的嘴角輕揚,步伐輕快的往河堤的方向走去,不想才踏出院子,她就看到東方絕正一臉凝重的往她這邊匆匆而來。
“十三爺,怎么了?”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一向溫潤的東方絕不會這樣陰沉著臉,秀眉微蹙,常樂忙急急的問道。
“太子造反,父皇病重,五哥重傷!”扔下簡短的一句話,東方絕步伐不停的往后院走去,動作快速的解開馬韁,他不發一言的躍上馬背,常樂見狀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袍。
“你要回昕城?帶我一起。”一聽楚寒受了重傷,常樂不禁慌了神,也不待東方絕說話她便動作笨拙的爬上了馬背。
“向侍郎,這里需要你!”東方絕聲音雖輕柔但說話的語氣卻是非常的肯定,雖然內心深處他想帶著她一起回去,但這里即將大功告成,在這關鍵時刻她不能離開,伸手把常樂給單手提了起來,接著就把她往地上一拋,不再說話,雙腿狠狠的一夾馬腹,飛奔而去。
“楚寒,你現在怎么樣了?我好想你!”常樂趴在地上呆呆的喃喃自語道,心緒一下子全亂了,真想拋下這里一走了之,但,她做事向來都不會半途而廢,更何況這還關系到很多窮苦老百姓往后的生活。
伸手用力的擦掉眼角的淚,常樂自地上爬起,步伐急匆匆的往河堤的方向走去,經過她兩日的連夜辛勞,她終于如愿的以最快的速度踏上了回昕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