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琇并沒有出眾的優點,相貌算不上美,性格有點軟弱帶點自卑,卻能夠輕易地走進關宇成、胡鳳琴這樣的鐵血人物的內心。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么?
白琇的陪伴,確實撫慰了胡鳳琴失去孫女的傷痛。但是過了幾天,白琇還是不放心袁森閆那邊,再加上覺得自己在胡鳳琴身邊待得太久,于是就向胡鳳琴告辭離去。
其實,胡鳳琴也并不指望能永遠把白琇留下來。只要她的心里惦記著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理智和情感并不是總可以保持一致的。送白琇上車的時候,胡鳳琴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愴然。人老了,總是怕寂寞的。
看著遠去的車影,鄭辛涵似有所感的嘆道:“奶奶,你知道嗎?其實,阿琇早就和我們有些淵源了!”
胡鳳琴不解地問道:“這話怎么說?”
鄭辛涵俊逸的臉上,看上去有些神傷,說道:“當初,小潔的心臟移植對象就是阿琇!”
鄭辛涵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妹妹器官轉讓的對象是一個叫白琇的女孩,因此,在第一次聽到白琇的自我介紹時,他的心里不無震動:會不會這種奇妙的親切感,正是來自于兄妹之間相互的思念呢?
情緒上的激動讓胡鳳琴臉上的“溝壑”更加深刻,她動情地說道:“也就是說……”那個女孩的心有一部分是小潔的!
鄭辛涵知道奶奶要表達什么,沒等對方說完就慎重地點點頭。
胡鳳琴覺得自己有些理解,為什么這個女孩可以如此輕易地讓她敞開心扉了!也許心臟也是有自己的記憶的吧?這個女孩的到來,會是思念的力量所造就的一個奇跡么?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和這個女孩之間羈絆又何止于此?若非更加緊密的、天然的聯系,又怎么會讓他們從初見的第一眼起就記住了對方?
白琇這一次回到袁家,忽然有種難言的疏離。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家,但已經感受不到其中的溫暖,甚至是起碼的安全感。
這個時候,家里只有幾個傭人,因為無聊聚在角落交頭接耳。不知道為什么,白琇心里松了一口氣。她上了樓,正想回自己房間。
“你終于知道回來了?”邪魅的聲音中,帶著點危險。
白琇轉頭,赫然看見袁翔邶站在走廊上,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想起前幾天他們那些險惡的密謀,白琇心中不免有些發怵。
袁翔邶慢慢逼近,居高臨下看著白琇,問道:“那晚,我們說的話,你全聽到了?”
白琇向后面退了一步,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雖然對方是自己的哥哥,但是白琇卻強烈地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她想要逃走!
“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大義滅親?”袁翔邶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白琇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袁翔邶纖長的手指勾住白琇的下巴,狂傲地說道:“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只弱得可憐的小貓。別想做些沒用的事,否則就算你是我的親妹妹又怎么樣呢?”
袁翔邶,可是膽敢算計自己父親的人。單就這一點,就讓白琇心中不寒而栗了。
“你……你想怎么樣?”白琇顫抖著問道。
袁翔邶終于放開白琇,笑道:“你說呢?不要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知道么?”
他微微一笑,云淡風輕地走了。其實,袁翔邶本就沒把白琇放在眼里,只是一時興起,想嚇嚇這個在他看來膽子小得可憐的妹妹而已。
壓力陡去,白琇覺得自己的力氣仿佛盡數被抽取一樣,順著房門滑到在地上。她并不是害怕袁翔邶,只是眼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她二十年來未曾看到的陰暗面,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有點可怕。而她隨時會有被這種陰暗吞噬的危險。
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涌了出來。她也是想要堅強一點的,可是就是忍不住害怕。白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進房間的,雖然躲在被窩里,也還是覺得冷颼颼的。
可是,這一天的事情遠還沒有結束!
“翔邶!翔邶!”袁森閆從門外一路喊著兒子的名字進來,聲音里夾著火氣。傭人們見勢不妙,紛紛回避。一時間大廳里就剩下袁森閆和袁翔邶兩人,對峙而立。
白琇走出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袁森閆將一張紙扔到袁翔邶的臉上,問道:“是你要重組董事會?”
早上,袁森閆看見這份給董事會的公開信,差點沒氣得昏死過去!自己的兒子迫不及待想要搶班奪權,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是何等奇恥大辱!而被自己兒子算計成功,更是讓袁森閆難以接受。
袁翔邶撿起地上的紙,直起腰冷冷一笑,說道:“是的,爸爸!”
雖然袁森閆已經有了防備,怎奈袁翔邶暗中操作了幾個月,吸夠了足夠的籌碼,得以控制“嘉楠制造”的最大份額的股權。所以,昨天就發出了這份致嘉楠董事會的信函,要求重組董事會。
袁森閆指著袁翔邶的鼻子,怒喝道:“你這個逆子!到底是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敢算計自己的父親?”
“是我!”何蕭逸從房間里走出來,沒有一絲凌亂,十足的備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