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喬橙穿著一襲黑色低胸禮服,微卷的長發隨意灑在后背,遮住一大片潔白,明亮璀璨的眸子微微瞇起,如同黑夜中伺機而動的野貓,散發著嫵媚嬌慵的迷人魅力。
“姐姐……”一個柔弱的嗓音傳來。
明亮的眸子因為這一聲帶著怯意的叫喚而蒙上了一層薄紗,打量眼前的柔弱蒼白的女子,嘴角彎起,“嗯……”長長的語氣,像是沒有睡似的。
相對于喬橙嫵媚慵懶,景蕾雅則是一身潔白的晚裝,長發高高梳起,用精致的磚石發夾挽成一個發髻,一條淡紅色的珍珠項鏈圍繞在白皙纖細的頸部,臉上上了淡妝,還可以看到微能掩去的青白之色,帶著怯怯的微笑,蕩漾著若隱若現哀傷的水眸中水眸看著喬橙,如同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惹人憐憫,“姐姐,宴會就快開始了?!?/p>
“嗯。”喬橙同樣淡淡地應道,然后起步向大廳走去。
也許是因為她的淡漠,或許還有其他原因,景蕾雅在她經過自己的身邊時,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姐姐,你也看不起我嗎?”聲音嘶啞而哽咽,水眸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水光,“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姐姐……”
喬橙皺起了眉頭,卻沒有因為她的哀傷而升起任何的內疚和心疼,冷漠地說道:“放手!”
景蕾雅似乎被她冷冽的聲音嚇著,握著喬橙手臂的手掌一陣顫抖,然后松開,踉蹌地后退了一步,那張嬌俏可人的臉龐上瞬間布滿淚痕,紅唇顫抖著叫道:“姐姐,我真的……真的……”
喬橙轉頭盯著她,那雙黑亮的眸子幽光閃爍,潛藏著某種評判,某種斷定,紅唇微勾,輕然說道:“姐姐?你真的要認我這個姐姐嗎?”
她真的真心誠意叫出那一聲姐姐?
“姐姐,你說什么?”景蕾雅張了張嘴,淚跡斑斑的臉上滿是驚訝,“姐姐,您是爸爸的女兒,當然是我的姐姐?!甭曇舳溉晦D為哽咽,垂下了眸子,低聲說道:“或者姐姐也覺得我下賤,不配叫你姐姐……”
喬橙垂了垂眼簾,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輕柔地說道:“好了,別哭了,你看,臉上的妝都花了?!?/p>
景蕾雅因為她的忽然的溫柔而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地欣喜地叫道:“姐姐,你不嫌棄我!”雙手緊緊地抓住喬橙伸手的手,原本哀傷的臉龐溢滿了笑容,“姐姐,謝謝你!”
喬橙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垂落,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說道:“你回房間補補狀吧?!比缓筠D身離開。
剛從幽禁中獲得自由的人,竟如此輕易地接受她這個外來者,沒有絲毫的驚訝,沒有絲毫的抗拒,這樣的接受能力讓她從心底佩服,真的很佩服!更讓她心底的潛藏的那一絲愧疚消散無蹤。
姐妹情深?也許這游戲更加有趣了。
她的好“妹妹”,希望不會讓她失望!
大廳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喬橙站在入口處,冷眼看著舞池內旋轉的男男女女,看著一旁談笑風生,開環暢飲的高貴優雅的賓客,每一個人都是一張笑臉,一張標準的笑臉。
厭惡,從心底升起。
十年來,這樣的宴會早已經習慣了,但是今天,那種久違多年的厭惡再一次醒來,是什么勾起了這種感情?
喬橙閉上了眼,腦中浮現了二十年前,同樣熱鬧的景家。
五指忽然一緊,雙眸一睜,幽深的黑眸恨意閃爍。
在大廳內,
景文修癡癡地看著遠處的女兒,低喃著:“柔兒……”,那聲音中溢滿了癡迷和愛戀
自她出現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場宴會中,柔兒出現在他眼中的那一瞬間。
這一聲低喃,讓施淑韻猛然一震,倏然轉過頭,盯著入口處的那個人,雙眸微紅,臉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下,痛入心扉,緊咬著牙關,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微笑,僵硬地轉過臉來,看向正在招待賓客的景老太爺,一抹怨毒浮現眼底。
喬橙垂落眼簾,讓眼中的薄紗掩住了那刻骨的恨意,腳步輕慢而堅定。
“爺爺?!彼叩酱髲d中央,異常的和順地叫著正與賓客交談的老人。
景博聞聲轉過了視線,布滿皺紋的臉上一震,似乎失了神。
喬橙抬眸,視線在場中饒了一圈,掃過了景文修的癡迷,掃過了施淑韻的怨恨,睫毛揚了揚,快意彌漫心底,繼續叫道:“爺爺……”
媽媽,原來這些人還記得你!
景老太爺一愣,旋即重重地咳了一聲,以掩飾剛才的失態,陳著臉點頭,應了一聲:“嗯?!比缓筠D過視線,繼續和身邊的賓客交談著。
“南先生,這位是我的孫女,景曉晨。”景博的臉上少有的恭順,而沒有平日來的跋扈于專制。
喬橙微揚眉梢,從走過的侍者的托盤中端了一杯香檳,對著這位能讓景老太爺刮目相看的男人點頭微笑,然后迎向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同黑洞般的眸子,似乎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要吸入,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因為在那一雙黑洞般的眼睛中,她似乎看到了一種熟悉的哀傷,很熟悉的感覺,卻說不清。
男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任何的話。
喬橙微微啖了一口香檳,酒精的味道傳入喉嚨里,讓詫異的神經恢復平靜,只是眉頭依然不由自主地皺起,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黑發,黑眸,黑服,連同右手手腕上帶著的手邊亦是黑色。
用小七的話說,就是完完全全的黑色主義者。
這男人有著一種攝人的氣勢,并非善類。
他是誰?!
“曉晨?!本袄咸珷敵谅暯械?,聲音中透著淡淡的不悅,鷹眸瞇起,審視著她。
喬橙微斂心神,柔順地垂下了眼眸,卻無意間鱉見男人左手無名指上的那一枚銀白戒指,眼中頓時泛起了疑惑。
男人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眸底掠過一絲的探究。
“爺爺?!庇忠宦晪扇醯穆曇魝鱽怼?/p>
景老太爺掃了一眼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景蕾雅,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冷哼了一聲,然后再一次笑容滿臉地對著那男人說道:“南先生,這位是我另一個孫女,她很仰慕南先生,不如南先生請她跳支舞怎么?”
喬橙一聽,眼中的疑惑散去,換成了玩味。
原來是另一個救星呀!
只是,景家何時認識這樣的男人?
南先生?
喬橙暗自思索著,忽然精光一閃,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南先生?!難道是他!
南圣辰!
這邊,喬橙正處于驚訝中。那邊,景蕾雅揚起純真的笑容,伸出手,溫柔可人地說道:“南先生,很榮幸和您共舞?!?/p>
南圣辰似乎沒有聽到似的,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紅酒,杯中的酒,似乎倒影出一個絕望的眼神,沒有說一句話,然后轉身離開。
景老太爺見此情形,臉忽然間陰沉下來,狠狠地瞪向景蕾雅,低聲叱喝道:“沒用的廢物!”
景蕾雅渾身一震,垂下了頭,肩膀微微顫抖,像是極力地忍住哭泣。
“哼!”景老太爺冷冷一哼,臉色更加的難看,開口正要繼續斥罵,不料卻被景蕾雅搶先了一步。
“爺爺,小雅以后一定會努力的。但是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姐姐才是主角,啊,對了,怎么還不見宇哥哥?”景蕾雅說完,驚訝地看向喬橙。
喬橙心中冷笑,表情淡然,看向景蕾雅,依然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帶著哽咽,但是眼中卻沒有淚水。
也許是怕再一次弄壞妝吧。
喬橙壞壞地想。
“對了,昊宇怎么還沒來。”景老太爺成功的被轉移了實現,臉色依然陰沉,只是這一次面向的喬橙,“曉晨,你沒通知昊宇嗎?他怎么還沒來!”
冰冷的語氣絲毫不像在對孫女說,而是在責備一個犯了錯的奴仆。
喬橙輕笑一聲,說道:“可能塞車吧?!?/p>
也可能不來了!
畢竟前天打了他一個巴掌之后,那男人就想蒸汽般消失在空氣里。
可是為何她絲毫不心急?
是料定他一定回來?!
這個念頭一起,喬橙忽然間皺緊了眉頭。
(抱歉,抱歉,今天值班去了,所以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