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上行人和馬車川流不息,人們都安居樂業(yè),談笑風生,一派盛世王朝的景象。街邊的店鋪林立,物品琳瑯滿目,在路的兩邊還有些身著布衣的平民挑著扁擔擔著貨物匆忙的走著。
哥哥云莫言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器宇軒昂的走在掛著云府標志的馬車前面,雙眼目視前方,神情嚴肅。
云惜夢和含玉坐在馬車里,通過車窗偶爾看看外面。云惜夢打量著這個車廂,這哪里是車廂,分明就是一個小小的移動房屋。車廂地上和墻壁、頂棚都鋪設了一層紅色實木,木質(zhì)花紋清晰,摸起來光滑細膩,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木香。地板中間擺放了一個小桌子,桌面上是包了一層發(fā)著銀光的鐵皮,桌子上的小碗、棋盤都是用磁石所制,這樣就不必擔心突然停車桌上東西會掉在地上。車廂的墻壁上還有兩個依墻而設計的柜子,西邊是裝著薄毯子和坐墊;東邊放著一些點心、蜜餞等小零食。這真的可以和現(xiàn)代的房車媲美了,以前總想要一輛那樣的車。可是,因為身體的關系,就是有了車,陸惜夢的家人也不會放任她開那樣的車去旅行,所以一直都有些遺憾。
云惜夢用她那白皙纖細的手指打開窗簾的一角,望向四周。這時候馬車轉了個彎向北走去,大約一刻鐘后他們的馬車停靠到了一扇門前。云惜夢思索著,應該是到地方了。
“小妹,到家了……下車慢點”哥哥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謝謝大哥!”
云惜夢被含玉攙扶的走下車來,看著眼前的這扇酒紅色大門,門前擺放著兩個形態(tài)逼真、勇猛矯健的石獅子。在昂首向上看,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北辰府。
哥哥走上前輕輕扣動,大門上的銅環(huán),片刻后,跑出一個人。
“啊……是云少爺啊,快請進,我去通知林管家。”一個家丁飛快的說道。
“站住,不用通知管家了,你們爺在家嗎?”
“回稟云少爺,我們爺……在家,但是……但是有點不方便。”家丁吞吞吐吐的說著。
“怎么個不方便?我把他娘子送回來,他也不方便出來迎接一下嗎?”聽到這話,云莫言的火不自覺的就上來了。
云惜夢走上前來,站到哥哥身邊,用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柔聲對家丁說道:“能告訴我們?yōu)槭裁聪环奖愠鰜韱幔渴且驗樗耐冗€是……”
家丁聞言抬頭一看,頓時有些慌張說道:“云小姐,我們爺……昨天晚上喝醉了,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呢!”家丁心中暗道:“這云小姐怎么回來了?她不是說永遠不再回來了嗎?還有,這說話怎么也變得溫柔了呢?真是奇怪!”
“原來如此啊!哥,你就送我到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宵,可能是心情不好才會喝醉的,我們改天再專程邀請哥哥過來,好嗎?”
“好,小妹既然說了,那大哥就送到這兒了,改天咱們再敘!”說完,云莫言翻身騎上馬背,離開了北辰府。
看著哥哥離開的背影,云惜夢也對含玉說道:“咱們快點進去吧,等會兒放下東西,我要去看看他。”
說完,云惜夢就在含玉的攙扶下匆忙向“靈竹居”走去。到了門口,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這里簡直跟云府中的“靈竹居”一模一樣嘛,無論是門外的花園還是屋內(nèi)家具擺設,都是一樣的。看著,這樣為云惜夢費勁心思的北辰宵,心中更為震撼。這是怎么樣的一個人,能如此細心的為她準備這些啊?云惜夢說的不錯,北辰宵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
進了房間讓含玉把東西暫時放著柜子后,就朝著北辰宵的“浩然居”走去。
“浩然居”中干凈、整齊除了必備的物品,屋子里沒有多余的擺設。在內(nèi)室的床上,云惜夢看到了那個想象過無數(shù)次的男人,此時的他猶如一個流浪漢醉臥在那里。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充滿著就和汗?jié)n混合的氣味,頭發(fā)、胡子凌亂不堪。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就沒有人能給他換個衣服,擦擦臉嗎?這都成什么樣子了?”云惜夢嚴厲的對下人說道。
這時匆匆趕來的林總管連忙解釋說:“云小姐,不是我們不管爺,而是自從也受傷后,伺候他的就只有秦豪了,可是他也喝醉了,其他人根本就進不了他的身,而且如果爺醒過來發(fā)現(xiàn)誰動了他的身體,我們有十個腦袋都沒有啊!”
“行,就信你這一次,等爺醒過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有假,家法伺候!”云惜夢厲聲說道。心里想著該不會是這些下人看到北辰宵現(xiàn)在已不如從前,敷衍刻薄他這個主子吧?等他醒了得問問。
隨即云惜夢坐在了北辰宵的床邊,打量著他。
林管家飛快的轉身對一個丫頭說:“醒酒湯熬好了沒有?怎么還沒端過來?快去看看……”
“是,我現(xiàn)在就去。”
“林管家?沒有熬好就算了。你差人到廚房拿些蜂蜜和溫水過來,快點……”
“再叫兩個丫鬟打兩盆溫水過來。”云惜夢輕柔的說道,語氣不容別人反駁。
林管家見此情景,交待了兩個丫鬟去打水,自己親在去廚房準備云惜夢要的東西,心中疑惑的想著,這云小姐又唱的是哪出戲?以前她可是對爺要么退避三舍、不理不睬;要么就是冷嘲熱諷,分外眼紅。如今卻這么溫柔的關心上了爺,難道是因為爺?shù)耐茸屗男母淖兞耍坎徽撛趺礃樱瑺攲λ男模智宄灰菩〗愫煤脤Υ隣敚f不定能讓爺從痛苦中走出來。
“悠然居。”
“把水放下吧,你們可以出去了,如果管家過來,就讓他進來!”云惜夢說道。
“含玉,你幫我給北辰宵翻一下身,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再準備一套干凈的褻衣過來!”
云惜夢輕輕的解開了北辰宵的衣服,把衣服褪到身體兩邊,然后讓含玉用手托起他的背從下面把衣服抽了出來。褪下衣服的北辰宵身材健碩,線條明朗,讓一邊的云惜夢不禁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用手撫了撫俏臉,趕緊拿起身邊的面巾放入溫水里擰干,在輕柔的把北辰宵的身上擦拭了一遍,擦到他的雙腿的時候,云惜夢發(fā)現(xiàn),他的腿上的肌肉好像比起別的地方似乎是有些松弛,粗細變化不太明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他腿有毛病。她暗暗留下心來,然后又笨拙的為北辰宵穿上了褻衣。
最后是擦他的臉了,這張臉看似冷酷實際上很英俊,鼻子高挺,唇因為醉酒難受的抿著,左臉上的一道疤痕已經(jīng)泛白,應該是很多年前留下的吧,這道疤在他的臉上并不難看,反而平添了一抹邪魅。云惜夢又用手指輕輕的梳理他略顯凌亂的頭發(fā)。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含玉,去開門!”
是林管家把云惜夢要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云小姐,東西都準備好了!”
“謝謝你了!”
“云小姐,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說著林管家又看了看床上的已經(jīng)不再狼狽的北辰宵,有看了看云惜夢。
云惜夢走到桌邊,把蜂蜜到溫水中用小勺輕輕的攪動著,水很快就成淡黃色了,然后她有端著碗對一旁的林管家說:“林管家,麻煩你幫我把他扶起來。”
林管家費勁的扶起北辰宵,含玉有飛快的把墊子放在他的身后讓他半躺著。
云惜夢用手拍了拍北辰宵的臉說道:“北辰宵……北辰宵……醒一醒……”過了好一會兒,北辰宵慢慢的睜開了他的眼睛,眼中滿是迷惑,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來這似的。緩緩的他眸中的焦距對上了眼前的人兒,頓時驚呆了!是她!
不理會北辰宵的反應,云惜夢用小勺舀著蜂蜜水,送到他的唇邊,讓他一口一口的喝掉,他就是那樣呆呆的,模樣甚是可愛。
“呵呵呵……宵,以后不準你喝這么多了,傷身體知道嗎?”
“好了,你現(xiàn)在一定還很難受,快躺下再睡一會兒吧,等你醒了我再過來。”
“林管家,扶一下。”
北辰宵任她們擺弄他,沒有說一句話。云惜夢在他躺下后又把他身旁的被子向里面掖了掖,然后輕柔的轉身離去。北辰宵的目光直到云惜夢離開海停留在門上,久久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