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到足以三人環(huán)抱的古老大樹下,有些刺眼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的樹縫星星點點的灑落一片斑斕。烈日灼灼,燃燒著大地,水分子密度正在急速增長,空氣中滾滾熱浪撲面而來,布滿濕意,嘶啞而尖銳的蟬鳴音轟鳴入耳,讓人不覺有些煩躁,兩只灰白色的喜鵲站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像是在昭示什么喜訊一般。
樹下的搖椅之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身材較為嬌小的女子,均勻的呼吸,身上蓋著薄被,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臨近搖椅的地方,從高處垂下來一個好看的秋千,此時正坐著一個看起來花枝招展的男人,一手遮著無意中從高處落下的陽光,另一只手輕搖著一把看起來很是普通的紙扇子,生怕?lián)u椅上的人兒因為睡得不舒服皺半分眉頭。
搖椅早就靜止不動,身后的古樹散發(fā)著不知名的香味,聞著十分的舒服。大約兩米高的枝椏上躺著一個人,一身灰衣灰褲,很普通的著裝,面相也是那種扔在人堆里也一定找不出來的模樣,懷中抱著的青黑色劍鞘上有著精美的花紋,此人正閉眼淺息,如果仔細看上去你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始終是保持著半瞇半闔的狀態(tài),從一開始就只是注視著樹下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不用懷疑,這是有原因的。
足履與青石小徑摩擦出的輕微聲響傳來,樹上的人沒有動,坐在秋千上的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看似氣定神閑的神態(tài),微微抿得有些緊的嘴卻輕易地將他的心理出賣,看得出來,他很討厭他。
半個月前他跟隨他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就說過,留下來可以,但是要由他封住他的任督二脈,并且由一名護衛(wèi)看管,才有了今日的光景。
楚風(fēng)賢劍眉微蹙,定定的盯著坐在秋千上一臉無辜的玉惜花,他曾旁敲側(cè)擊的試探過好多次,甚至連偷襲都用上了,確也沒試出一星半點的武功來,他那雙瞬子似乎清澈如水,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行跡實在太過可疑,他早就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玉惜花出現(xiàn)的時候魔尊就會消失,而魔尊消失的時候玉惜花卻出現(xiàn)了,他可不認為這是什么巧合。再者小北受傷的時候魔尊本來可以趁著他接住小北的一瞬間殺了他,可他卻背道而馳,開了機關(guān)帶著那女人消失,他根本就不會認為一向以殘忍之風(fēng)行事的魔尊會突然大發(fā)善心放過他們。
這一切的一切縱使他有再多再合理的理由,他還是不會收回防著他的心。那次的打斗,小北突然插過來,皮外傷倒是無妨,只是二人合起來的內(nèi)力幾乎將她的心脈震碎,幸得隨身攜帶了救命的還魂丹,這才堪堪撿回了一條小命,本以為她學(xué)了功夫在江湖上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結(jié)果卻是如此心驚膽戰(zhàn),這也讓他決定了一件事,以后無論什么時候都將她帶在身邊,這個愛惹事的丫頭只有形影不離才能讓人放心。若是還有下次,他真不知道該上哪兒再找一顆還魂丹回來,這樣珍貴的藥丸可不是隨意哪家醫(yī)館都能配出來的。
兩聲清咳打斷了他的思緒,楚風(fēng)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半彎著腰站在搖椅面前,期待著搖椅上的人兒睜開眼就能看到他微微扯動的笑臉,她曾說過他笑起來很好看。
眉頭微微皺了皺,胸口傳來的疼痛讓我有些難以呼吸,不禁咳嗽了兩聲,并沒有從搖椅上起來的意思,我想我現(xiàn)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吧。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白無常刻意扯出的有些勉強的笑容,心中一陣溫暖,看來我已經(jīng)完全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了呢。
“北北我去給你弄只烤雞來吧!”玉惜花睜大著眼睛似乎很是高興地建議道,一張迷惑眾生的臉似帶著淡淡的光暈,卻是被楚風(fēng)賢冷冷的一句話給打了回來。
“小北現(xiàn)在還不能吃油膩的東西,除非你想要她的命。”透過眼角的余光,楚風(fēng)賢觀察著站在自己右上方的玉惜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觀察得及其細致,他就不信了,這玉惜花還真不露出半分馬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