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宿,雞鳴三聲,天色已經微微有些亮了,地面上的血液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燈臺上的燭火剛被滅掉,有絲絲的糊味飄進鼻尖,床上昏睡的人兒呼吸均勻,還好是渡過了危險期。秀菊站在門外守著,楚風賢坐在一旁,一臉陰郁,眉間都快皺成了一個川字,手中緊緊握著一只柔胰,瞳瞬中滿是擔憂的神色。
“秀菊!”楚風賢將手中的柔胰放回被子中,對著門口喊道。
秀菊就站在門口,聽著這一聲喚,趕緊的小跑進來。
“盟主,有什么吩咐?”
楚風賢正了正神色,“我問你,昨夜小北是何時吐血的?”
“就在我去找盟主之前。”秀菊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這期間可曾有什么人進去過?”
“有?。 毙憔者€沒來得及說完就聽楚風賢一聲大喝!
“誰!”楚風賢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充滿了暴戾的氣息,一點兒也不似平時的溫和。
秀菊被嚇得有些口齒不清,從未見過這樣的盟主,仿佛是換了個人一般,“回,回盟主,是玉,玉惜花,玉公子??!我出門的時候就瞧見他站在門前了?!?/p>
“是他?”
突然的暴戾,又突然的平靜,讓秀菊有些無所適從,只好呆呆的說道:
“是啊,可是后來我們回去的時候又沒見見他,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p>
楚風賢斂了斂瞬色,輕聲道了句:“好了,這里沒你的事,下去吧!待小北醒來了之后給她備份清粥便可?!?/p>
“是。”秀菊吶吶的退下,真不知道今天的盟主是怎么了?怎么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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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朝歌不遠的河內,騎馬只要兩個時辰便可到達。一棟破舊危聳的小閣樓歪歪斜斜的倚在山腳下,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可是它卻仍然頑強的矗立著。這樣的地方,看起來平淡無奇,甚至有些破敗,料是誰也想象不出這是魔教眾多小窩點之上的三大據點之一,看似簡單無比的構造,站在樓下幾乎都可以一眼將其里里外外看個通透。
有些腐朽的門大敞著,門上貼著的彩色門神也已經發黃褪色以致脫落看不清是那路神仙了。偶爾有幾個人進進出出的,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家山間酒肆,生意一般,偶爾可以瞧見星星點點的幾個人進進出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只要有酒喝的地方,就會有江湖中人。
小閣樓的后院養著不多不少的幾只雞鴨,旁邊還中這點兒小菜,只是葉片有些枯黃,好像許久都不曾澆過水了。
菜園的旁邊,有一間小小的不起眼的柴房,里面隨意的堆放著大捆大捆的樹枝桔梗,將小小的柴房堆得貨滿倉滿的,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若是每日在這里徘徊的人一定會發現,這里的柴堆從大小到位置幾乎從來都不曾變更過,明明是夏日艷陽高照的,可偏偏里面的柴堆就像是沾染了濕氣一般,都已經長出些小小的菌菇和苔蘚來了。
明明是烈日炎炎的夏日,小閣樓后的地面上卻是有不易察覺的絲絲涼意透過腳底傳入四肢百骸,仿佛是從地底沁出的一樣。
一陣黑風從房檐上侵襲而下,即使在白天,也會讓人覺得是幻覺一般,一眨眼溜過柴房的方向不見了蹤影。
一個小廝端著一籃子蘿卜白菜路過,看四下無人,隨手將散亂的柴堆重新弄好。
一半冰冷一半炎熱的巨大地窖被幾面土墻巧妙的隔開,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們前前后后的忙碌著,搗藥,制藥,將制好的藥裝入盒子放入另一邊的冰窖中,只有千年寒冰的寒氣才能讓這些藥物保持得更加長久。
黑風迅速的刮過每一個人的身邊,直接朝著放置丹藥的地方而去,那一張鬼臉鎏金面具下的瞬子散發著詭異的光芒,懾人且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