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馬不停蹄的趕路,早已將風小北累得夠嗆,沾床就睡,直到第二日正午之時才算勉強睡飽,剛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將門敲得咚咚作響并伴隨著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北姑娘,奴婢是老爺差來伺候姑娘的,姑娘起了嗎?”
看了看那從鏤空門縫中射進來的一簇簇帶著灰塵的強烈光束,想了想,時間應該也不早了,到人家這里來的第一天也不好在床上賴得太久,隨即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應了一聲。
“起了,門沒關,你進來吧!”趁著小丫頭進來的空檔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門被輕輕推開,身穿淡青色服飾頭扎兩個小髻各插著一根鏤空銀簪的丫頭端著一個銅盆右手邊搭著一方布巾晃晃悠悠的進來了,看起來有些吃力,某女趕緊上前幫扶了一把。
“我來吧!”本來也沒想什么閑心思,純粹就是想幫幫忙而已,卻聽得哐當一聲,銅盆落在地上,連帶著盆中滿滿的清水灑了一地,布巾也落在了一旁。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某女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瞧見了這讓人不太明白的一幕,膝蓋與木質地板撞擊的聲音,地上大片的水跡打濕了那淡青色的衣裳,一臉惶恐的丫頭不停地重復著奴婢該死這四個封建制度奴隸社會的代名詞。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無奈且無力的說道:“你跪什么?不就是一盆水,打翻了擦擦不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說話間便去揀地上布巾將水漬一點一點的吸收然后擰入盆中。
半響,這丫頭才回過神來,瞬子中的驚恐取代為訝異,最后歸為平靜。
“小北姑娘,這怎么使得?還是換奴婢來做吧!若是被二夫人知道了奴婢會被打死的!”
“啊!這么嚴重?”張大了嘴,半彎著腰,懸在空中的濕布巾啪的一下落入盆中濺起小小的水花,額上頓時掛起了幾條黑線,自古道最毒莫過婦人心,這種小事引發的毆打和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說來其實都是一樣的,實在是有夠狗血。
“那還是你來吧!”撇撇嘴,驚訝之余也慶幸自己只是個外人,還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客人,這樣的身份才最安全吧,萬一不小心做了他們家的丫頭,下場不止很杯具,而且還很餐具,身邊這位就是活脫脫的例子啊!
“那個...你們家二夫人真的會因為這種小事打你呀?”某女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這丫頭一時激動再給她來個三拜九叩順帶還來個五體投地,她這小心臟可真承受不起這變相的驚嚇。
幾句話的功夫,地上的明水早已被清理干凈,只余下顏色有些暗暗的水跡,這夏日的天氣,多晾一會兒就能干透。
“二夫人只是嚇唬嚇唬,一般老爺都能為奴婢解解圍,二夫人也就不再說什么了,只有三小姐的脾氣那才叫真真的烈性子,只要一點兒不高興,哪怕是在外面受了氣,回來也要在隨身的婢子們身上招呼一頓。”淡淡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悲憫,猛然回神,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奴婢一時口不擇言,求求姑娘莫要講奴婢將才所講告知他人,否則奴婢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某女頓時有些崩潰,剛送進嘴里的一口水卡在喉嚨里上不去又下不來,猛地咳嗽了幾聲才舒服了些。哭喪著臉雙手抱拳,對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鞠了一躬。
“大姐!我叫大姐了行不?你我求求你了,別再跪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將你說的話傳出去的,你再跪下去就要死人了!”
“死...死人?”小丫頭沒分清重點,只聽得這駭人的兩個字。
某女有種想要暈倒的沖動,突然間覺得和楚風賢那樣會抓重點理解能力強悍的人呆在一起真幸福。
又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好歹是將這丫頭給打發走了,剛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又有人來了,抬頭一瞧,是昨夜那個名喚多福的高個兒小童。
“有事嗎?”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溫和,這是待人接物的禮儀之一,對于并不是很討厭的人,都可以坦然面對。
“哦,老爺早上出門巡查鋪子去了,讓姑娘在這府中隨意便好,若是餓了便讓丫頭去廚房吩咐廚娘做幾個菜送入房中即可。”清秀的臉蛋兒在看向某女那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裘衣之后有些微微尷尬的紅暈,急忙低著頭退了出去,立在墻角處。
“知道了,謝謝你。”瞳瞬半瞇,巧笑嫣然,使得尷尬中的小童多福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
“這...這是小的應該做的,姑娘若沒有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說著就急急忙忙逃命一般的離去。
某女無語,這大戶人家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