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銀子放在桌角,二人起身準備離開。
“姑娘,且慢!”
清朗的聲音響起,轉(zhuǎn)頭,一紫衣男子信步走來,衣著華貴,眉眼含笑,嘴角微勾,步伐穩(wěn)健,一步一步,走得不急不緩,長相并不怎么出眾,只是比一般人要多些華貴之氣罷了,唯獨那一雙狹長的鳳目卻為他增色不少,這樣的模樣,讓風(fēng)小北將他當成了京城里哪個富貴人家的紈绔子弟。
“有事?”回過頭,很是不耐煩的挑挑眉角,對于這樣的古代啃老族她完全沒什么好感,能站在這里到現(xiàn)在還沒走已經(jīng)是很有耐性了。
瞳瞬中微光一閃,有些訝異,卻是沒有生氣的意思,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
這個女子,有意思。
“姑娘不要誤會,在下是來還東西的,將才在地上拾得一物,莫不是姑娘的?”漆黑的眼眸里劃過一道流光,精明而睿智,攤開手,一個銅錢形玉墜子靜靜地躺在了手心,晶瑩剔透,流光溢彩,五光十色,晃花了眼睛。
他以為,是女子都會喜歡。
“好漂亮!”丫頭小綠的眼睛躍動著希翼的光彩,不禁贊嘆出聲。
風(fēng)小北看了一眼,隨即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意思,這戲碼,見多了;而這東西,更是讓人審美疲勞,她本就不喜歡太過花哨的東西,當下眼底便多了絲鄙夷。
這男的,投其所好這一招,怕是要落空了。
“不是我的,你認錯人了。”
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
一句話,便成功的堵住了他的嘴。
淡淡的聲音,比對待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冷漠,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感覺這個男人很危險,還是離遠一點的好,說著便伸手去拉還盯著那墜子兩眼放光的小綠離開,嘴里低低的嘀咕著。
“敗家子!”
他沒有阻攔,也沒有跟隨其后,負手站在那里,眼底的興味更濃。
呵,敗家子?從來都沒有人這么說過呢。
南陽的北面有一條花街,因為是白天,也沒什么人,風(fēng)小北正抱著衣服悶悶地走著,垂頭喪氣,像只戰(zhàn)敗了了公雞。
“姑娘,你怎么了?”小綠關(guān)心的問道。
“真是出門不利,回去要好好燒幾注高香。”某女自言自語,完全沒有看路,只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燒香?燒香可以去觀音廟啊!”滿臉的不解。
“厄.....”某女滿頭黑線,還是抓不住重點啊!
嘆了口氣,“沒什么,我累了,先回去吧!”
抬瞬瞥了一眼街道兩旁,頓時驚住了,芙蓉樓,牡丹閣,杜鵑坊,水仙塢......
“哇!簡直是百花齊放啊!”
再瞧了眼那些門上五顏六色的裝飾,終于明白過來這是什么地方了。
“小綠,我們怎么走到這兒來啦?”疑惑的表情,明明剛才是走在大街上的。
小綠一臉無辜,“姑娘,奴婢剛才明明是跟著你過來的,我們趕快走吧!”
風(fēng)小北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好提議!”
剛一轉(zhuǎn)身,便聽得身后一聲喚。
“姑娘哪個樓子里的,可否告知?在下定前去捧場,做一回姑娘的入幕之賓。”
愣了愣,眉眼間染上一抹怒意,這丫的!竟然把她當成了妓女,還什么入幕之賓,去死吧!不過....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機械性的轉(zhuǎn)過頭去,對上一張笑意盈盈的臉,那身紫色的華服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是你!”殺氣騰騰的聲音,蘊含著一絲了然,以及磨刀霍霍向壞蛋的心理,手指捏得嘎吱作響。
“姑娘,別來無恙,不知在下可否做姑娘的裙下之臣?”
動作優(yōu)雅,語句溫和,淺淺笑意,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敢恭維,簡直是教授與流氓的終極結(jié)合。
精蟲!
一句裙下之臣讓某女的怒火瞬間高漲,已經(jīng)完全不是憤憤然那么簡單了。
“呵呵...呵呵...”
明明是在笑,卻讓人感覺無比的森寒,某女很自然地邊卷袖子邊冷笑著靠近。
“姑....娘,那袖子不能....”聲音漸漸小了下來,變成了呢喃,小綠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膽戰(zhàn),一邊死死的盯著對面那個過分的公子,一邊又怯生生的不敢開口,小北姑娘這樣子好嚇人呢,讓她突然想到了地獄的閻王。
某男還在笑,看著這惱羞成怒的模樣,越來越覺得有趣,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賤男人!竟敢找姑奶奶的茬兒!”
迅速移動的身體朝著某男攻去,原本活潑可愛的風(fēng)小北瞬間化身為最危險的惡魔,上下左右攻擊個不停,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好看,卻無形中帶著殺傷力。
如果說有化憤怒為力量這么一說,那此女現(xiàn)在就是了,一來一回間,確實讓他沒有喘息的能力,只能一昧的躲閃,躲閃,再躲閃。
瞬中多了一抹深思,難道她不是青樓妓子?可那丫頭明明是喊她姑娘。
分神間,眼睛上已經(jīng)挨了一拳,青青紫紫的好不精彩,一步錯步步錯,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被某女撂倒在地上。
退了幾步,某女仰起頭,居高臨下的站著,蔑視的望了他一眼,好歹憑著師父給的功夫打贏了一次,賺回了點兒自尊心,之前可從來沒打贏過,讓她還以為是自己太差勁了,原來只是強中自有強中手,深呼一口氣,覺得舒服多了,這才拍拍手上的灰,扯過還在呆愣中的小綠大大咧咧的離開。
末了,還惡狠狠地回頭罵了一句,“色鬼!以后別讓姑奶奶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