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小院,不知名的鮮花在寒冷的冬季依然怒放,春色滿園。風小北以為,只有古清那樣的神醫才能讓花兒在冬天也不凋謝,這種奇景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這讓她明白一個道理,原來,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她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從現在開始斂財,畢竟她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公主,雖然是隱姓埋名的,但向她的公主姐姐要點兒銀子花花應該不難。
不過,這一切僅限想象,那么遠的地界兒,還要經過沙漠,她可不愿意再去了。
鋪了幾層棉絮的軟榻,風小北斜躺著,面色依舊有些蒼白,身上蓋著銀白色緞面繡著小蘭花的素雅薄被,背后墊了厚厚的枕頭。她仍然穿著男裝,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因懶成習,楚風賢不說她,她也樂得自在,就怕她那煩人的師傅,什么都好,就是思想太老舊,教條太古板,同以前愛碎碎念的楚風賢一樣,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就該就女子的樣子,這是她非常不喜歡的,可師傅畢竟是師傅,板著臉的模樣其實也挺嚇人的,所以在山上的時候,她才把女裝穿的不倫不類的出來晃蕩,到現在也還記得,她第一次穿女裝的時候,竟然費了一個小時,這也成了她名正言順在手頭‘困難’的時候把女裝賣了換銀子花的理由。
陽光正好,空氣里濕氣氤氳,淡淡的花香飄進鼻尖催人入夢,風小北早已昏昏欲睡,這日子,越來越像米蟲了,不是個好的開始。
片刻的時光,風小北便入夢去了,一旁白玉使喚來的丫頭趕緊一陣小跑上來,替她把被子拉好,長吁了一口氣,又輕手輕腳的坐回圓凳上繡花,時不時的朝這邊望上兩眼,心里琢磨著這是哪家的小公子,長得這樣細皮嫩肉的。
院門外突然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小丫頭循聲望去,臉色微微發紅,白玉一身淡藍錦袍,云紋暗花,袖口衣領處鑲著金線,一旁站著面色冷冷穿一身墨綠長袍的阿水,再后面,是個個頭矮小的小廝,手中的托盤上放著幾件樣式精美但不艷俗的男裝。
白玉率先走了進去,小丫頭剛回過神來,剛準備福身請安,被白玉制止住,輕聲道:
“睡著了?”
小丫頭頓時明白過來,小聲的回應,“是?!?/p>
抬頭瞧了瞧天上,回頭對小廝說道:“今兒個日頭不錯,再去搬張軟榻過來罷?!辈淮⊙绢^反應過來,便徑自坐上了一旁的圓凳。
小丫頭照常沏了熱茶端上來,自動退了下去,阿水不知什么時候也不見了,只有白玉知道,他只是隱在暗處,并未走遠。
可能是閑得發慌,白玉便觀察起風小北的睡相來,她呼吸均勻,像只小貓般縮在軟榻上,面容恬靜,皮膚白皙,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落下剪影,一張小臉看起來還沒有他一個巴掌大,此時略顯病態,唇色有些蒼白。
他開始遐想起來,總有那么些猜忌和不解縈繞在心頭,這樣一個小公子,看起來弱不禁風,卻武功不弱,既是不弱,卻又為何總喜歡躲在那楚風賢身后,那楚盟主似乎也不反感,反而十分樂意,這二人的關系,值得推敲。
只是,讓他始終也忘不掉的,卻是那只在危急時刻牽著他跑路的手,那么小,那么軟,想到這里,他的心中又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如同那日一樣,手,不自覺的想要觸摸那張小臉。
“主子,軟榻來了!您要放在哪兒?”
聲音很大,白玉猛地縮回手,俊眉微蹙的看向她。
風小北嚶嚀兩聲,打著哈欠不爽的睜開眼睛,誰這么沒公德心。
眼前,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風小北的腦袋還處于混沌狀態,睡眼惺忪的模樣十分可愛,讓白玉心神一蕩,又暗罵自己下流,這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主子!主子!”小廝的喊聲讓白玉拉回了思緒。
“什么?”白玉有些不悅,語氣中含著一絲怒氣。
“主子,這軟榻放哪兒啊?”除了這名小廝,后面還有兩名仆人搬著軟榻卑躬屈膝的站在那里。
白玉站起來,將衣服上的褶皺撫平,“不用了,搬下去罷。”
兩分鐘后,風小北終于清醒了,揉著眼從塌上下來,圾拉了鞋子,一個沒站穩,就要向前傾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要和大地母親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腰間多了一雙沉穩有力的大手,風小北的臉難得的紅了紅,趕緊掙脫開來,站到一旁。
“好冷啊,我進去加件衣裳。”
風小北跑進屋子,白玉則是站在原地,一邊為自己心底又一次涌起的異樣感覺而感到心驚,一邊卻感嘆著這小公子的腰可真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