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一定要現(xiàn)在走嗎?就不能再多留些日子?”
眼睛周圍裹著白布,有青綠色的藥汁從里面滲透出來,她的手緊緊拉著他的胳膊,一動不動,面上全然都是不舍與緊張的神色,師兄走了,她可怎么辦?
“我們出來已經(jīng)許久,武林盟的事物想必已經(jīng)堆積成山,你且安心呆在這里,待我回去處理一番,過些日子,定然來接你回去。”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卻是苦笑,她沒能看見。
他又何嘗不想為她留下,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船體搖晃的聲音,她知道,那是船離開岸走遠(yuǎn)了。
“真是的,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風(fēng)小北暗自嘀咕,古清早已在身后站了許久,見他走遠(yuǎn),這才將她攔腰抱起,未等得她一生驚呼,人已從平地掠起,耳邊風(fēng)聲呼嘯而過,直至再也不能聽見驚濤拍岸的聲音。
將她放到她房間里的床上,古清淡漠如水的眼神看向海邊,入神了好久,似乎驚起了那么一絲波瀾。
三個月,他會好好把握。
第二日,島上便多出了一個人,古清說,他從不說話,在風(fēng)小北的糾纏下,他給她形容了他的模樣,二十來歲,高大挺拔,左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性子很冷,是他出島時在海上遇見的,當(dāng)時他正趴在一塊浮木上,已然昏迷,他便將他撿了回來,正好島上需要一個人手,他救他一命,換他在島上為他工作一年。最主要的,他喜歡他這性子,冷如冰塊。
他給他賜名,啞奴。他欣然接受,沒有半分不滿。
島上多出了一個人,古清并沒有讓自己閑下來,除了每日有那么一兩個時辰去后山種藥,其余的時間便去書房里找些奇談怪志的書籍,做了藤椅,坐在她身旁滔滔不絕的講故事,啞奴便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周全。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淡漠,沒有起伏的故事,總是讓人昏昏欲睡,她總是聽到一半就要打瞌睡,故事是好故事,只是聽得太沒勁了,比起聽故事,她更喜歡逗弄旁邊站著的啞奴,常常弄得主仆二人哭笑不得。
古清的表情不再是單一的,偶爾也會扯動幾下嘴角,雖然不知是真的在笑還是被她說得抽搐了。
古清覺得,自從她出現(xiàn)在這個小島上之后,他說過的話,比他前二十幾年加起來的都要多。
日子仍舊平淡無奇的過著,古清神醫(yī)的名號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風(fēng)小北的眼睛漸漸地有了起色,從一開始的兩眼一抹黑,到后來能看見一點(diǎn)點(diǎn)的光亮,再到現(xiàn)在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人,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像近視了幾百度,眼前霧蒙蒙的一般。
她還是沒能將啞奴的模樣看清楚,只是冥冥之中總覺得那輪廓有些熟悉,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風(fēng)小北閑的發(fā)慌,以調(diào)侃捉弄啞奴為樂,只希望這冷冰冰的啞奴有一天要是能笑笑就好了,每天僵著個臉,又不會說話,看起來很可憐吶。
為什么不去調(diào)侃古清?
不是她不想,只是屢試屢敗,只是無論怎樣,他都是那副云淡風(fēng)也清的模樣,嚴(yán)重打擊了她的自信心,有吐血三升的沖動。
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小院里早已被他改動過了,不再飄著雪花,而是暖如春日,舒暢淋漓。一大早的,古清便消失在島上,說是要去外面替她置辦些東西。
感覺到身邊空落落的,她又開始閑得發(fā)霉了,薄紗下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扯起嗓子大吼一聲,“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