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如火如荼的籌備著,太后嫁女,排場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宮中上下,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洋溢著喜慶的笑容,給這一向死氣沉沉的后宮增添了一絲光彩。
蘇云沁坐在鏡子前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很美的一張臉,他一定會喜歡的吧。還有一日,她的夢想就要達到了。
“公主,不好了!”有宮女驚慌失措的跑進來,甚至忘記了行禮。
“慌慌張張的成什么樣子,倒叫別人看了笑話去,說吧,什么事兒?”不怒自威,好一派皇家威儀,她隨意把玩著散落在前襟上的發絲。
“公主,她,她不見了!”
一時間啪啪之聲不絕于耳,竟是她揮袖將梳妝臺上昂貴繁多的飾物妝盒掃落一地,瘋狂的模樣簡直就像個市井潑婦,哪還有半分公主的貴氣。
“胡說!那個賤女人傷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自己跑了!”她吼得歇斯底里,嚇得趴在地上宮女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可是公主……她,她確實不在牢房里。”宮女半匍著的身子瑟瑟發抖,生怕這位公主一個不高興就將她拉出去砍了。
“牢房?”就像一盆涼水突然潑了過來,她登時清醒,急忙摸向腰間,果然……
“呵呵……”一聲冷笑溢出嘴角,帶著諷刺,帶著不甘,帶著……狠絕,一雙眼睛似混沌之間生出一道陰辣利芒看向窗外喃喃自語道:“以為她還有救嗎?真是天真呢……”
蕭瑟的院子里,雜草瘋長,沒過了腰間,荒廢已久的院子,墻上已經有了能透光的裂痕,小風一吹,破舊衰敗的墻皮便化做細碎的粉塵簌簌落下。
就是這樣蕭條寂寥的地方,此時升起一堆小小的篝火來,硬是給這個寂寞如斯的地方增添了一絲生氣。篝火上架著一個銅壺,里面盛著清水。離火堆不遠的墻邊,用干草搭成了一個簡易的床,少女的面容清秀可愛,青絲如瀑布般散開在腦后,只是,除了那顆腦袋之外的地方,全都用白色的紗布裹起,乍一看,還以為是只大號的蠶寶寶。她就那樣睡在那里,嘴角恬淡,面容蒼白,屋外的陽光透過墻上的縫隙在她臉上打上薄薄的一道光,與這冷寂凄清的地方倒顯得十分和諧融洽。
她的臉,平靜得不像話,讓人看了,就自發的從心底里染上一抹憂傷。
她死了嗎?
不。
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她胸口還在起伏,雖然是……極其微小的起伏。她的手很涼,即使是呆在火焰的旁邊,也似乎沒有一絲溫度。
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將她那冰得嚇人的手包在掌心,一雙黑瞳望著她,溫柔得像是要膩出水來,俯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吻,輕聲的,像是怕吵醒了她,“北兒,等我回來,以后,換我保護你。”
轉身,溫柔的眼神霎時變得凌厲無比,就像寒冬臘月飛沙走石,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就似乎渡過了幾個春秋,冷冽肅殺之氣盈滿全身,輕輕一躍,黑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蘇云沁的車碾已經到達了張燈結彩的丞相府,身后浩浩蕩蕩的皇家儀仗隊延綿千里,一眼望不到盡頭。身著大紅喜袍的齊懷玉跨坐在高頭大馬上,微笑著與道路兩旁擁擠的民眾們打招呼,只是那眼底隱藏著的一抹陰郁又有誰能看到,他嘆息一聲,似是有所覺悟,看來今日真是要慷慨赴死了,希望他不要失手才好。
大紅的喜堂里,朝中重臣云集一處,太后與皇帝早就等在那里,面上溢滿了笑容,蘇離朔心中雖有疑慮,但畢竟是他親口請求的事情,他也不好多問。
司儀高唱,“一拜……”
“慢著!這場婚禮不能作數!”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周遭一下子炸開了鍋,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出現第三者?難道是公主的愛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