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縷衣她們等了快兩天兩夜了,也不見秦墨燼和璃傾回來,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但是也沒人見他們?nèi)チ撕翁帲訜o從去找,只好這么等著。
璃歡自從那日回到住處,就再也沒有得到關于秦墨燼和璃傾的半點消息,不禁有些氣結。原本以為,此事定能夠讓秦望休了璃傾的,可是,秦王卻只是下令封鎖了整個秦王宮,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便再也沒有了下一步行動。
不過幸運的是,她派去的那兩人已經(jīng)回來了,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應該也查不到她身上來。
秦墨燼帶著璃傾饒了很遠的路,才回到墨宮,他沒有把璃傾送回傾宮,因為這兩天,他實在是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內(nèi)傷極重,恐怕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是無法恢復了。
璃傾從聽完了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秦墨燼將她放到他的床上,自己便倒在了床邊,不醒人事。
璃傾靜靜的閉著眼睛,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以前的她,只要想著如何應對下一場戰(zhàn)爭,如何跟敵人爭奪地盤就好,每日活在死亡的邊緣,傷痕累累,也沒有覺得痛。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世上再大的痛也抵不過心痛,再重的傷也蓋不過心傷。
她不知道自己重生這一次,是對是錯!她厭倦了那種金戈鐵馬的生活,想要安安靜靜的做個女人,找一個人白頭偕老,卻不想,得到的時候,也失去了。
或許是她想的太簡單,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怎么會不從她身上討回些東西?或者,是在用洛謙的死來懲罰她,要她知道自己重生的代價。
她這樣活著,真的還有意義嗎?
她不是沒有勇氣活下去,而是在知道了洛謙是因為自己而死的時候,她的心里,說不出的酸痛。她是發(fā)了瘋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卻不想這不是幸福,而是他的催命符。她的愛,害了他。
這樣的愛,她怎么能承受得起?
“璃傾,你要代替洛謙活下去,這是他最大的心愿。”睡夢中的秦墨燼,喃喃的說出這句話,眉宇間帶著疼色,退卻了清醒時的冰冷。
璃傾突然就愣在,茫然的睜開眼,看著倒在床邊的秦墨燼,伸出手指滑過他那張冷峻的臉,秦墨燼長的極好看,霸道而凌厲的劍眉,如刀刻般的五官,配上他那雙罕見的墨綠色的眸子,如同暗夜中的狼王,偉岸霸氣。想到第一次認識空城的時候,他們狠狠打的那一架,原來,他是知道她難過,特意用自己的方式,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空城,是在說夢都于他而言,只是一座空城嗎?被自己最親的人那樣的傷害欺騙,到最后又親眼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死去而無法阻止,幼小的他是無力承受的吧!所以,不敢再相信感情,不敢再相信女人!卻因為洛謙對他的恩情,而對自己照顧有加。
璃傾望著秦墨燼,嘴角彎起,秦墨燼,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璃傾坐起身來,奇怪的是,除了有些餓,她倒是沒有什么不適的,之前好像有受了點傷,但是卻并不嚴重。加上秦墨燼時不時的有輸些真氣給她,她的情況,倒是比秦墨燼好得多。
他說,要她代替洛謙活下去。
璃傾右手按住胸口,血玉在她的掌心散發(fā)出炙熱的光芒,讓璃傾的心,輕輕一顫。
在山頂?shù)纳蕉蠢飼r,她似乎是見過洛謙的。雖然后來覺得好像是一場夢一樣,但是洛謙的話句句都在自己耳邊,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都是知道的一樣。
拋卻剛才傷心,如今細細想來,洛謙好像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其實一直都是在自己身邊的,而且會偶爾的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只是她每一次都因為見到洛謙而太激動,所以忽略了自己為什么會看見洛謙的事。
難不成,是跟這個血玉有關?
洛謙說過,只要戴著這個血玉,他就會一直待在她的身邊。
也就是說,洛謙可能是死了,但是,卻并沒有離開她嗎?
璃傾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心里卻有些隱隱的激動,若是真的這樣,是不是總有一天,洛謙真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是不是只要她活著,就會有機會等到他呢?
一滴晶瑩的淚珠自璃傾的眼角滑落,滴進胸前的血玉之中,血玉立刻散發(fā)出柔和的紅光,也越來越熾熱,幾乎要燙傷了璃傾的肌膚。
璃傾卻彎起了嘴角,是的,她真的感受到洛謙的存在了,那么濃烈的感覺,就像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樣,炙熱而柔和的包裹著她的整顆心。
秦墨燼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璃傾在那里傻笑,眼角還掛著淚珠,白了她一眼,瘋女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不會真是發(fā)燒燒壞腦袋了吧!
秦墨燼起身,抬起手放在璃傾的額頭上:“女人,你不是傻了吧!”
璃傾“啪”的一下將秦墨燼的手拍開:“我要回傾宮了,筱筱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我問你,你那天晚上有沒有叫人送夜宵給我?”秦墨燼也不攔著璃傾離開,雖說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他沒有剛才那么虛弱了,但是他的傷勢可是真的不輕。從坡上滑下來的時候,好像還傷到了背,加上這一路背著璃傾,傷口也沒有時間處理。
剛才一起身,就感到背部撕裂般的疼痛。
“我給你送夜宵?”璃傾奇怪的看著秦墨燼,差點就脫口而出,我腦殘了我給你送夜宵?
“那天晚上,不是你派人送的夜宵嗎?”秦墨燼皺眉,他知道璃傾不可能在他的飯菜里下毒,而且更加不可能對他下那種毒,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她是不是知道夜宵的事。
“沒有啊,難道你也吃了夜宵?”璃傾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中毒,好像就是吃了一碗什么夜宵。難不成,秦墨燼也吃了同樣的夜宵,這么說,他也中了毒?璃傾疑惑的朝著秦墨燼看去。
“是,我也中了毒。”秦墨燼點點頭。
“那……”璃傾沒有說出來,也就是說,秦墨燼是在中了毒的情況下還想辦法保持著清醒,最終沒有傷害她……甚至,這兩天兩夜,都是他強撐著在照顧她。
“哼!不要胡思亂想,本王是因為對你那副身板沒興趣!你回去吧,這件事本王自會查清楚!”秦墨燼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想璃傾看到他眼中的不自然。
璃傾扁扁嘴,下床準備離開,在路過秦墨燼身邊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再看他的背上,雖說穿著黑衣服,但是那衣服已經(jīng)被掛破不少,露出猙獰的血痕。而她之前一直想著洛謙的事,趴在他背上那么久,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