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先回自己的坐位上去,朕還有事要同母后商議。”濮陽寒拍了拍蘭妃的肩,見好就收,蘭妃點了點頭,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乖乖回到自己坐位上。特意繞到寒淋漓身邊,給她一個陰冷的怒視,用口語道:“帝后的位置是我的。”
寒淋漓挑了挑眉,她會不會找錯對象了,她的競爭對手應該是四妃,而不是自己。她目前一心只想逃離北國,回到南國找離落復仇。
蘭妃的小動作濮陽寒看在眼里,猜到寒淋漓心中所想,雙眸閃過一絲寒冷的精芒,玩弄著手中的藍玉,目光移向皇太后。“母后,宮里已經有妃子懷上龍種了。”
寒淋漓清冷的面容上沒多大變化,眾妃大驚失色,皇太后怔忡不已。貴妃心臟劇烈一跳,差點沒從喉嚨蹦出去。是誰?漓妃嗎?如果真是她,屆時母憑子貴,帝后的位置必定落到她頭上,帝君登基那天可親口說過,只有帝后才有資格為他育孕子嗣。那么,她隱忍這么多年,謀計這么多年,苦心就白費了。不能讓那孩子出生,絕對不能,帝后的位置是她的,只有她才有資格為他育孕子嗣,只有她的孩子才會成為下任北國帝君。
“皇兒的意思是……”許是因為這消息過于突然,皇太后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也難免有幾分焦急。
濮陽寒的目光往著寒淋漓身上淡淡一瞥,將手中的藍玉朝空中一拋,嘴角勾勒起薄笑。“母后,兒臣的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
是明顯,眼神更明顯,皇太后輕咳一聲,眉宇間有難掩的喜悅神色劃過。“真是太好了,天大的大喜事啊。”
突然擔憂的目光落到坐在輪椅上的寒淋漓身上,她這身子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嗎?就算成功產下皇子,母憑子貴,北國的帝后身有殘疾。“皇兒,確定要留下那個孩子嗎?”
“母后不想要嗎?”濮陽寒反問。
“想,當然想。”皇太后急切的道,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皇孫,因他的母妃身有殘疾而讓他胎死腹中。
“既然如此,就讓她搬到寧靜宮暫住。”
“為何?”
“母后在宮里住了數年,這其中道理比兒臣深徹透底。”濮陽寒頓了頓,接著又道:“為了朕的第一個皇兒能順利誕生,兒臣考慮過了,讓朕的愛妃在寧靜宮養胎,平安誕下龍子再回她的寢宮。母后不愿意嗎?”
皇太后擰了擰眉,后宮的爭斗她豈會不知,自己就是從這種爭斗中走過來的。有些嬪妃終于不能生孕,有些即使懷上也不一定能產下。“皇兒的意思哀家明白,放心將你的愛妃交給哀家,別擔心哀家這老太婆照顧不來你那愛妃。”
照顧殘疾人她不會,但她會為了自己的皇孫,學一學。
“兒臣在此謝過母后,母后能愿意出面,真了卻了兒臣一樁心事。”濮陽寒眉宇狀似染上欣喜之色,站起身,朝皇太后致謝。
“那可是北國第一個血脈,哀家的皇孫,將來有可能成為北國下任帝君,于公于私,都是哀家份內之事,何需皇兒道謝。”皇太后皺眉,有些不悅。
“愛妃,還不出來謝過母后。”濮陽寒轉臉去掃了一眼寒淋漓,唰唰唰,除了蘭妃,眾妃均順著濮陽寒的目光落到寒淋漓身上。寒淋漓袖中指節屈成拳頭,這群笨蛋看她做什么,她不明白濮陽寒為什么要陷害自己,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有沒有懷孕。
“妾身謝過皇太后。”蘭妃笑臉盈盈,站起身,扶著腰,朝皇太后施禮。
皇太后倒吸一口氣,嘴角抽了抽,有些反應不過來,怎么會是她,怎么會是蘭妃?看著跪在眼前的蘭妃,皇太后眉頭緊皺,她能接受身有殘疾的寒淋漓,卻不能接受渾身完整無缺的蘭妃。寒淋漓除了雙腿,她的家事背景都勝過蘭妃幾千陪,寒淋漓的父親寒龍天,手握重兵,在朝廷上誰都要敬他三分。而蘭妃,她父親只是個知府,這種云泥之差,怎可母儀天下,立她為后,今后對皇兒一點幫助都沒有,沒準還會引來眾臣的抗議。
眾妃也一陣錯亂,在錯亂的背后也有一絲驚喜,蘭妃比寒淋漓好對付多了。貴妃也一掃心中陰霾,嘴角忍不住勾勒起一抹淺笑,沒有雄厚的家族背景,又有一顆貪婪的心,只會加速她的死亡,這是后宮不變的鐵律。
壽宴在眾人各懷鬼胎之下散席,各自回各自的宮殿,德妃跟貴妃的寢宮挨著最近。“姐姐,下步你怎么走?”
“燒香拜佛,祈求帝君的第一個皇兒平安降世。”貴妃嘴角的微笑很和善,心卻比誰都狠毒,殺雞焉用牛刀,如果是寒淋漓她會親手操刀,可蘭妃就免了,還不夠格讓她親力親為。
德妃在心里一陣不屑,假惺惺,后宮的女人誰沒有野心,貴妃的野心最大,若不然她怎么當上四妃之首,代撐鳳印。“姐姐,你就不擔心,蘭妃若真受上蒼戀顧,喜得龍子,屆時母憑子貴,姐姐手中的鳳印就要雙手奉出。”
“甘之如飴。”貴妃停下腳步,抬眼看著德妃,鳳印從落入她手中那刻起,她就沒想過要交給任何人,蘭妃更沒格從她手中奪走。
德妃的心計使終沒有貴妃深。“為了給帝君面子,皇太后明著會保護好她,暗著就不一定,在后宮,除了晴朗宮,無論在寧靜宮還是其他宮殿,鐵了心想處死一個女人,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想必帝君也非真心護她,若是真心,他就不會把她放到寧靜宮,而是晴朗宮,在眾人心中最難置人于死地的就是晴朗宮,沒有宣染過血腥,卻因三年前那場風波,讓人望而生畏,想到那場牢獄之災,至今還讓我們四妃對晴朗宮不寒而栗。”
論計論謀,德妃不如貴妃,卻也不是傻子,沒有指明點姓,隔墻有耳也不怕。
“妹妹這些話在姐姐面前說說即可。”貴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德妃會說出此番話,必定是忍不住了,可惜她卻忽略了,她上面還有她這個貴妃壓著,真動手除去蘭妃,也只是為她人做嫁衣。
看著貴妃離去的背影,德妃恨得牙癢癢,她才不信貴妃真如表面所見,對后位真的是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