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那場激烈的車輪戰之后,金久久表示再也不想和這些大老爺們打臺球了,她是跟他們有仇還是怎么的?玩玩而已,至于這么認真嗎?于是整整五天,金久久都不想出門找樂子了。期間靈夢興高采烈的來了次西廂,告訴金久久姚玉已經醒了,并表示過兩天會親自上門拜訪。弄得金久久一個頭兩個大,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嘛!而這五天,真正讓金久久心情不好不想出門的原因是——白剎至今未歸家,也了無音訊。
金久久坐在涼亭中,掰著手指頭百無聊賴的數著不斷從頭頂上落下的紅色花瓣,直到當她掰到第五個輪回時,突然仰天大叫一聲,然后吼道:“七寶,夏子!你們家少爺哪去了?”
七寶和夏子相互推攘著對方,在一旁誰都不愿上前。金久久拍著桌子站起來說:“你們兩個抽風啊,問你們個話在這推來推去的,搞基啊?”
一個踉蹌,沒抓準施力點的夏子被成功推出,絞了絞袖子,無奈道:“四少奶奶,四少爺出門的時候也沒交待奴才們。”
“沒交待你們不曉得去問啊!”金久久心煩意亂。話說這是第幾天了?三天?不!五天了!她家夫君已經離家五天了!真是不適應,大大的不適應啊。
“奴才們今天已經問過第八回了,府上包括大總管都不曉得四少爺的行蹤!不然四少奶奶還是親自去問問爺爺吧,四少爺出門辦事多半都是爺爺吩咐的。”嗚嗚……可憐咱們這些當仆人的啊!主子一句話,累斷了兩條腿,這白府上下都要跑遍了。
金久久又頹然的癱坐在座位上,用手指戳著盤子里的珍珠蝦球,“我才不去呢!等下爺爺又要拉著我玩臺球,而且他肯定又要得意了,說自己孫子能耐了。不去!”
七寶小聲對夏子說:“敢情四少奶奶真的對四少爺動情了,你瞧,珍珠蝦球都拿來玩了!”
正處于敏感狀態的金久久立馬抓著盤子摔了出去,一個個彈性十足的蝦球咕嚕咕嚕滾了一地:“你們兩個找抽是吧?誰說我喜歡那只鯊魚了?我……我只不過是擔心!對,擔心而已!就算是只狗,離家出走五天,四少奶奶我這么善良的人,肯定也會擔心的好不?”
二人見狀立馬蹲在地上開始收拾滿地亂跳的蝦球,兩張臉憋成了包子,內心狂笑。
金久久頓時抓臉了。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突然一陣涼風擦過臉頰,然后咚的一聲在身后的亭柱上響起,金久久側臉一看,乖乖!竟然是一只飛鏢,上面還釘著一張紙條。金久久拔下飛鏢,紙條上的三個字,讓她莫名其妙:出來玩!
打定心思不想出門的金久久順手丟了那只鏢,然后將紙團成一團,哼了句無聊,然后就丟了。豈料兩個呼吸的空檔,亭柱上又是咚的一聲,還是一模一樣的鏢,一模一樣的紙條,只是這次三個字變兩個字了:三哥!
金久久頓時眉毛一挑,噴道:“冰山男,果然做事都冷得出奇!”
這次還沒等金久久丟掉手中的紙條,亭柱上咚咚咚三聲,金久久轉身,對著面前飄著的三張紙,一頭黑線:臺球!單挑!不許爽約!
金久久一把抓下那些礙眼的東西,揉作一團,跳著腳的往上面踩了又踩!尖叫道:“不去!不去!老娘正煩著呢!哪涼快哪呆著去!”
這下話音剛落,亭柱上咚咚咚的一陣狂響,一根光滑的木頭瞬間千瘡百孔,紙條翻飛,金久久瞪著眼睛看著上面清一色的三個字,呆了!快出來!快出來!快出來!快出來……
金久久深吸了一口氣,吐氣!吸氣!吐氣!雙足往下一踩,扎了個馬步,河東獅吼道:“白廷!你敢再丟一個,老娘非讓你吞了這里所有的鏢!”我草!竟然將她最喜愛的涼亭給扎成了馬蜂窩!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整風卷起地上的紙團沿著亭間的小徑,滴溜溜的滾了半截。只聽院外,咣當一聲響,然后世界瞬間安靜了個透心涼。金久久的心猛的抖了一下,頭上的那滴汗從頭滴到腳:“我勒個去,他是搬了多少飛鏢出門啊?也不嫌各應得慌啊?”
金久久心煩意亂的繞著桌子走了一圈,說:“把這些給我收拾了,你們白家都沒一個正常的男人!”
七寶和夏子糾結了一臉,抗議啊!四少奶奶,我們只是給白家做活,不是白家的人哇!然后踮著腳尖賣力的扯著柱子上的飛鏢!拔到三分之一,二人也是無語了!傳說三少爺最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了,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今天注定金久久消停不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門外又跑進一個仆人裝扮的小子,對著滿地的飛鏢先是愣了幾秒,然后又往后退了兩步,被驚嚇了。啊……啊……都說不要來四少奶奶在了,太恐怖了,大清早竟然在練飛鏢!
七寶抱著手中一大摞的金屬,看了眼臉色慘白的來人,極度不平衡這種對自己主子不尊敬的人:“哪房的小子,見到四少奶奶也不知道行禮?”
小仆人抖著肩膀迅速跪在地上:“見過四少奶奶!”
金久久趴在桌子上,懶得像只豬:“啊……說吧!什么事?”
“大少奶奶說晚上要舉行家宴,叫奴才通知四少奶奶無比出席!”小仆人趴在地面上,心中狂念阿彌陀佛,神啊!保佑四少奶奶別拿她練鏢啊!
金久久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拍桌道:“好,去回大少奶奶,我準時到!”本來不安逸馬傾兒的金久久是不想去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讓她問清白剎去處又不會讓人嘲笑的好時機嗎?于是瞬間也干勁十足了。
“是,奴才這就去回話。”地上的小身影如釋重負,撒開腿子就往外跑。
七寶和夏子倒是狐疑的面面相覷,四少奶奶這葫蘆里又是賣的什么藥?大少奶奶的話都聽了?
說巧不巧,西廂院墻上突然翻上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身騷包的紅色,“弟妹!這幾日忙什么呢?怎么都不來看二哥了?”
金久久額頭跳起了一個十字架,咬牙切齒道:“二哥!你敢不敢走正門?”這白家的男人能有個正常點的不?老三飛鏢傳信,老二還爬上了她的院墻!這要是讓人傳出去,指不定該怎么編排她了。
白祁風騷的晃了晃手指:“弟妹有所不知,這西廂院所有的門可都被四弟下了結界,二哥進不來才爬墻的。”
金久久雖然不知道自家相公為什么這么做,但是看見白祁那張臉,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表揚了一把自家男人。“弟妹出來玩唄!二哥爬這墻好辛苦啊!”
金久久被白祁賣萌討好的臉弄得一陣惡寒,隨后看了看面目全非的亭柱,目光閃過一絲狡黠,在七寶懷中抓了一把飛鏢,往白祁方向一丟,只見墻上的男人,東歪一下,西歪一下,然后一聲慘叫,跌落院墻。金久久瞇著眼拍拍手,冷哼道:“還敢躲?射飛鏢我百來年前就是高手!這么醒目的紅色我都扎不住你,金字倒過來寫!”
七寶和夏子也是驚得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額……貌似四少奶奶每一只鏢都是往這丟的……
金久久此刻心情超好,轉身哼著歌回屋找衣服準備晚上的家宴去了。開玩笑,這百來年為了打發時間,飛鏢必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