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夜空劃過一條長長的亮光,瞬間即逝。
靜寂的廳中突然響起一陣叫喊聲。
「糟了,幽姐出事了!」剛接到飛鴿傳書的白彤,臉色慘白。
「出事?」藍郗緊張的湊上去,急問道:「她出了什么事?」
「我們中計了,據(jù)情報站調(diào)查,江湖和朝廷合作,布下天羅地網(wǎng),準備在今晚全力緝拿‘幻影’歸案,刺殺白若池那只是一個晃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這此引誘‘幻影’出現(xiàn)。」白彤在廳中急得團團轉(zhuǎn),怎么辦呢?現(xiàn)在已三更天,刺殺行動早就開始了,現(xiàn)在趕過去通知清幽已來不及了。
「我們趕緊去那里看看。」藍郗立即作出準定。
「來得及嗎?」
「就算來不及,也要去。」話剛落,藍郗的身影已消失在大廳。
白彤也沒再猶豫,施展輕功跟隨她身后。
***
云層掩去星光點點,周遭漆黑一團,林子內(nèi)窸窣的踏草聲音劃破寧靜,身穿官服的男人一記‘蜻蜓點水’的上乘輕功,已慢慢在接近前頭的黑衣男子。
「別逃,快放下‘幻影’!」他將黑衣男人逼向黃泉瀑布,此處為一十多丈高的萬源匯流,澎湃洶涌的聲勢,在幾里外便聽得一清二楚。
黑衣人左臉帶著半截猙獰的鬼面具,右臉則被披散的長發(fā)遮掩住,一雙銳利的鷹眸戒備地盯著官服男人,然而,身上散發(fā)的森冷氣息讓人不由得膽寒。
兩道身影直奔到瀑布盡處,分別停下。
「就憑你?」沙啞低沉嗓音充滿嘲諷,黑衣男人手上仍緊緊抓住‘幻影’,半點松弛跡象也沒有,他將一手放到嘴邊,長哨一聲,林子突然跳出無數(shù)條人身,將官服男人團團包圍住。
「原來你們是同一伙,我們失策了。」官服男人氣定神閑的掃了一眼圍攻上來的人,腦中思索著這名黑衣人是誰?江湖上有出現(xiàn)這號人物嗎?
黑衣男人沒有跟他啰嗦什么,朝手下們打了個手勢,他們立即向官服男人發(fā)起攻勢,官服男人的武功不弱,雖然他們?nèi)硕啵搽y以在短時間內(nèi)將他擒獲。
見此情形,黑衣人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再轉(zhuǎn)頭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微瞇眼眸,腦中隨即作了個打算,然而,正這時候,兩條黑影突然從林子竄出來,他們并沒有加入打斗中,而是直奔向黑衣人。
「放下她!」藍郗脫口而出,忘記了修飾自己的聲音。她們原本要奔龍門客棧,那知道在半路遇上他們,于是便追過來。
黑衣男人眸光一閃,視線定在藍郗臉上一會,就在白彤拔劍攻擊時,他將‘幻影’交給藍郗手上,并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朝西走,過了山脈,進入森林,在后山的木屋等我。」
說罷,他縱身加入打斗中。
藍郗沒有多想,抱起‘幻影’,帶著白彤施展上乘輕功,瞬間消失蹤影……
***
痛,像火燒般,痛得她緊擰著眉心,想喊,喉嚨干涸并且沙啞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怎么了?」
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是誰?是誰在說話……
「她中毒了,是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懾魂媚香’,這種毒來自西域,若要解,必須找到獨門解藥。」
好痛……
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會那么疼痛?
「什么?豈有此理,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人也不過如此,竟然使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在劍身上涂毒。」
「我們先幫她止血。」
……
「什么?妳說什么?」
這咆哮的聲音……有點熟悉……
「我找遍了全鎮(zhèn),都找不到我們需要的草藥,而且,我還見到官府里的衙役在附近搜人,我想很快就要來到這里。郗,當務之急,我們先離開這里再作打算。」
是藍郗和白彤……只是……她們在說什么……什么草藥……
「怎么可能沒有草藥呢?一定是他們搞的鬼,好讓我們自投羅網(wǎng),彤,快收拾下,我們立即離開這里。」
「妳不是說那個黑衣人說要我們在這里等他嗎?」
黑衣人……是誰……
劇烈的疼痛讓她再度陷入昏迷……
「還等個屁,我們等得,幽姐姐等不了,萬一他們找上來,我們別想走了。」
藍郗正要移動木床上的清幽,突然,門被推開,她們倏地擋在床前,全力警戒地瞪著進來的人,一見到是戴著鬼面具的黑衣人,她們才暗松了口氣。
黑衣男人沒有理會她們,直直地走到床前,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并放入清幽口中。
「你給她吃的是什么?」藍郗吃驚,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可以抑制她毒性的藥丸。」黑衣人淡淡回道,幽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們?」白彤出聲問。
黑衣男人仍沒有理會她們,半晌,他沉聲道:「外面有輛馬車,妳們帶她離開這里。」說著,他站起來,身體突然晃了晃。
「你怎么了?」白彤上前扶著他,卻發(fā)現(xiàn)心手濕膩膩的,她攤開手一看,驚訝地說:「你受傷了?」
「不礙事,妳們快離開,不然他們會追上來。」黑衣男人擋開白彤伸過來的手,冷沉地催促著。
「可是……」
白彤還想說什么,藍郗打斷她的話,「彤,我們走。」
霞光染紅整片天空。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外,黑衣男人抱著清幽出來,白彤追出來。
「讓我們來吧。」怎么說他是為了救姐姐而受傷,現(xiàn)在還帶著傷抱姐姐,怕他的傷口會扯得更開。
「不用。」黑衣男人避開她的手,大步走到馬車前,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清幽放在車廂的軟榻上,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張皮紙,「這附近設了機關陣法,妳們拿著它,按著指示的方向走。」
「那你呢?」藍郗接過皮紙,眸色深沉地望著眼前這張鬼面具,心里猜測著,他是誰?為什么要幫助她們?
而白彤將必需品放入車廂內(nèi),并將窗簾放下來。
黑衣男人沒有回答藍郗的問題,看看天色,紅紅的太陽被幾縷薄云遮住,光線漸漸暗弱下來。
「趁著天還沒有黑,妳們快走。」他臉色凝重的說,語氣急促,仿佛將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好吧,無論如何,我們都謝謝你。」藍郗也沒再堅持,俐落地躍上馬背,揮動手中的馬鞭,吆喝一聲,策馬離去。
黑衣男人站在屋前,目送漸漸遠去的車影,那雙黑眸深不可測,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情和思緒。
……
出了機關陣法的范圍,藍郗放慢了馬步,白彤撩起窗簾,問道:「郗,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藍郗沉吟片刻,「回蝴蝶谷,看看圣老能不能救幽姐。」
「可姐姐剛才醒來說要回傲龍堡。」
「傲龍堡?她醒過來?」藍郗勒住韁繩,讓馬停止前進,扭頭問。
「嗯。」白彤點點頭,「她剛才清醒了一會,交待了一些事情,姐姐擔心清凝會闖禍,還擔心帝君會回堡里,她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身份。」
「那她還說了什么?」
「她說她要讓帝君相信她病了,在寒月山莊養(yǎng)病,還說妳會有辦法做到,郗,妳能嗎?」
藍郗低眉沉思,半晌,揚眉道:「辦法到是有一個,現(xiàn)在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她沒待白彤反應過來,揮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