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委屈,卻又敢怒不敢言的男人,蘇瑾還是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哪個東如晏嗎?
看身前白澤眼中一片清明之色,蘇瑾心中暗暗猜測,他見到這樣反常的東如晏,怎么會這么安靜,不應該啊,就算自己心思在不沉穩,也不可能不會有半點懷疑吧!
這么來說,恐怕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白澤,明白東如晏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白澤注意到蘇瑾雙眼一直看著自己,也不遮掩,回視過去,就好像是明白蘇瑾心頭所想一樣,淡淡的看了一眼東如晏。
蘇瑾意會,轉而對東如晏說:“我想吃櫻桃了,你去幫我買點來!”
東如晏不愿,剛想打電話招呼人手去辦,蘇瑾忙出聲制止:“我想吃,你親自買給我的,你就去一趟嘛!”故作撒嬌的語氣,拉著東如晏的胳膊搖來搖去,活脫脫一個小賴皮。
東如晏被蘇瑾那糯糯的撒嬌聲叫的硬不下心,只好不甘不愿的出門,經過白澤身前之時,還不忘暗中瞪眼,以示警告,弄得白澤哭笑不得。
直到東如晏的腳步聲遠去,蘇瑾這才放心,神色緊張:“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東如晏怎么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一樣?”
白澤靜靜看著蘇瑾半晌,直看得蘇瑾心頭不安,滿腦子不好的想法控制不住的亂飛。
“告訴我實話!”
白澤輕嘆一口氣,欣長的身子往前走了一步,在蘇瑾床側坐下,半晌才開口:“你的孩子,沒有了!”
蘇瑾心里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東西一下子爆炸了一樣,整個心被炸的四分五裂,揪痛不已,雖然,剛剛東如晏胡言亂語說了一通,但是,蘇瑾潛意識里覺得,東如晏神志不清,所以,他說的話也就選擇性的沒往心里去,現在白澤用真么沉重的語氣跟她說,那么就是真的了!
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空蕩蕩的小腹,眼睛酸澀不已,使勁閉了閉眼,一道輕盈順著眼角滑落在臉頰一側。
“我知道了。”突地睜開眼,死死的盯住白澤,眼中有著不解:“但是,這件事情,與東如晏變成這個樣子,有什么關系?”
白澤疼惜的伸手揉了揉蘇瑾的頭,眼睫上還帶著點點晶瑩,輕輕顫抖間,那抹晶瑩順著眼睫落下來,說不出的嬌弱,惹人心憐。
真想抱住她,再也不放開。
這沖動,卻被白澤硬生生壓下來。
“你這孩子,不是一般的胎兒,早在晏皇大廈地下三層時,這孩子就將玉魄直接吸附進了你的身體里,當時,我與東如晏使勁了辦法,就是無法阻止,我們也很震驚,卻沒想到,這玉魄一進入你的身體之后,就被這孩子慢慢吸收了,為了你和這孩子的安全,我們就對外宣稱,玉魄靈氣受損,已經不知去向。只是沒想到,冥界的人竟然會對玉魄這么執著,所以才會,將你綁架……”
“玉魄吸收,就已經決定了這孩子的身份不同凡響,凡是傷害他的人,都會遭遇天劫,現在孩子沒了,天劫已到。”
蘇瑾聽的有點云里霧里,天劫?自己的孩子,會引發天劫,也就是說,這孩子,天生就不是個一般人。
半晌沉默之后,蘇瑾慢慢開口:“然后呢?”聲音里透著無力,有點疲累。
“在你那天昏迷之后,天劫就到了,常瑾因為逆天存活,被天劫發現了,就將她灰飛煙沒,冥三,菲利斯,還有楚天,都被天劫打出了人界,身受重傷,神力大損,現在,已經回到各自的領地療傷去了。而東如晏,就是被這孩子抹去了記憶,常瑾出現的那一塊,他已經全都不記得了。”
蘇瑾有點反應不過來,驚愕的開口:“不是說,傷害他的人嗎?為什么常瑾,東如晏這些沒有傷害他的人,也被受到了天劫呢?”
蘇瑾的這個問題,也有點讓白澤哭笑不得,他要怎么說,說這孩子天生護短的緊,把她媽媽不喜歡的人都順帶著天劫了?就連自己那個老子,他也順帶著不順眼的將他記憶摸了,性情大變之后,就粘著蘇瑾。
白澤有點暴汗,不覺伸手抹了一把臉。
想了一下措辭,非常委婉的說:“呃!大概是,你的孩子見他父親,擁有那段記憶,不太好開始新的生活,所以,就讓他忘記了!”
蘇瑾狐疑的看著白澤,突然,腦海深處,一道奶聲奶氣的孩童笑聲響起,清脆悅耳,很是動聽,卻有點……賊笑的感覺,好像是干了什么壞事之后小小的得意。
蘇瑾甩甩頭,將這道幻聽甩出去。
再看著白澤的時候,眼神清明,似乎已經沒有了因為失去孩子而引起的傷心,“那么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白澤挑眉,想起了那孩子,頗有點頭疼,“沒什么大事,本來,我就一直在用自己的神力養著這孩子,所以,這孩子對我,還算是親厚,只是,一段時間內,我不能再陪著你了。”
蘇瑾點點頭,似乎有點明白了白澤話里透出的無奈,“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白澤無聲的點點頭,看著蘇瑾的小臉,突然沒有忍住,上前將蘇瑾抱住,感受到了白澤身上的溫暖與疼惜,蘇瑾也沒有掙扎,任由他這么緊緊的抱著。
門一下子就被人踹開了,因為施暴人的暴力,那扇虛弱的門不堪忍受,在掙扎了兩下之后,‘嘩啦’一聲,然后‘砰’,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這么大的聲音,嚇得蘇瑾渾身一顫,兩人分開,看著站在門口那怒發沖冠的男人,再看看躺在地上委委屈屈的門。
蘇瑾嘴角一抽,懶洋洋說了一句:“隨意破壞公物,是要交罰款的!”帶回醫院人來要罰款的時候,她可以一定得小心點,不能讓人知道,這暴力狂認識她,不然,她可沒錢!
白澤沖著門口那人微微一笑,溫文儒雅,氣質翩翩。兩人一對比,哎!這對比太鮮明了。東如晏還是她上次醒來時那副邋遢樣子,整個一流浪漢的摸樣,再看看眼前這風度翩翩的白澤,一個天一個地呀。
東如晏上前,哄著眼睛瞪著白澤,一個大力將白澤直接從速進床上拽下去,然后自己坐下,幼稚的行為,讓蘇瑾哭笑不得。
白澤倒是在一邊怡然自得,也不尷尬,倒是少有機會見識東如晏的幼稚,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機會。
東如晏對著白澤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聲音冷冷的:“白先生,你可以走了!”隱忍的怒氣,絲毫不讓人懷疑,爆發之后,會將白澤直接燒死。
蘇瑾忍住將這人拍飛的沖動,沖著白澤說:“白澤,你別理他,坐,咱倆好好說說話!”
東如晏直接瞪著蘇瑾,蘇瑾就面無表情的直接無視,對著白澤笑的很甜。
東如晏轉而瞪白澤,白澤很無辜的看了一眼東如晏,也選擇無視他,徑自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優哉游哉。
一時間,這病房就形成了一道怪圈,一座移動火山,兩道清脆的笑聲,讓門外經過的人,從那扇被破壞的門看到這里面的情況,都忍不住心驚膽顫。
最后,東如晏直接爆發,將白澤轟走,白澤實在沒忍住,很不厚道的沖著現在的東如晏大笑,笑的東如晏更加暴躁不已。
病房的門,已經被東如晏一個電話招過來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好了,蘇瑾看著那扇昂貴的紅木門,心頭猛顫,這敗家子,是配給醫院的門嘛!安個稍稍過的去的就好了嘛,用的著安這么貴的嗎?
對于這個問題,東如晏一臉驕傲,扯高氣昂的說:“我晏皇的東西,不能掉價!”
蘇瑾直接一口水噴出來。
突然想起剛剛把東如晏趕出去的理由,蘇瑾抬頭看著他問:“買的櫻桃呢?”
東如晏一時無言,半晌才慢吞吞的說:“現在都快冬天了,哪里來的櫻桃。”他為了這櫻桃,一個下午可算是跑遍了整個A市,可是半個櫻桃的影子都沒見著,最后氣急了,就直接打電話給楊陽,讓他查查看哪里有,直接空運點回來,看著時間,應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