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風彎腰撿起那靜躺在地上的玉佩,眸光之中閃過一絲苦楚。
玉佩是黃白相間的,呈橢圓形的流云百福佩。由云紋和蝙蝠組成,意寓幸福如意,愛意延綿無邊。
這是段家的傳家玉佩,傳媳不傳子。更是他與蔚兒的訂情信物,這玉佩是他親手佩在蔚兒的腰間。
蔚兒曾經許諾,佩在人在,佩不離身,佩離人亡!
蔚兒說她要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更要做一個好娘親。絕不辜負他對她的一片真情。
新婚之間,他揭開蔚兒頭頂的紅蓋頭,看著那方佩在蔚兒腰間的流云百福佩,看著蔚兒那略帶緋紅卻滿是幸福的雙頰,他覺的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
他一手執玉佩,一手緊握著蔚兒的纖纖玉手,在她耳邊許下諾言:天地為鑒,玉佩為證,段慕風愿與上官霞蔚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除了蔚兒之外,絕不會有第二人女人!段府也只有她一個女主人,絕不會出現第二個!
流云百福佩從今往后不僅僅是傳家之玉,更是身份的象征。從此段家由上官霞蔚當家,上官霞蔚為段家當家主母。
“段家長子,段慕風,以佩為規,一生只娶一女!段家主母,流云為證!如違此規,驅逐出門,斷絕關系,不入宗譜!”
這是新婚之夜,他膩在蔚兒耳畔許下的諾言!
如今,猶言在耳,人卻,物似人非!
一生一世一又人!相思相望亦相親!
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上官霞蔚的與他互訴衷情的話語再他耳邊錚錚的響起!
段慕風一個趄趔,手中的玉佩差點滑落。
一臉的落寞,眸光之中盡是無盡的悔恨!
蔚兒,你恨我嗎?恨我的失言!恨我的無情?所以你才連一點屬于你的東西也不留我?
段慕風怔怔的望著手中的玉佩,心一陣一陣的糾痛著!
蔚兒,你該恨我的!是我失言,是我沒做到我們之間的諾言,讓你含恨而終,讓婉兒吃盡苦頭!
婉兒!段慕風突然之間從傷心之余回過神來!他剛才是與婉兒相撞的,這玉佩也是從婉兒的身上掉落的!而且婉兒是哭著跑出去的!發生了什么事?
“小姐——!”乳娘的聲音自身后傳來,隨即只見著乳娘蹣跚著步子追了出來。
“老爺!”在見到院中的段慕風時,乳娘趕緊一個行禮,然,那視線卻是急急的尋著那門外,找著琇浣的身影。
“怎么回事?婉兒怎么了?”段慕風瀲去一臉的清傷,微擰著眉頭問著乳娘。
“這……”乳娘一臉的為難,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屋內,琇浣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言子愉與段萩瑩一時間沒了反應,七姑更是一臉的莫名。
“段夫人……呃!二姨娘!”七姑趕緊改口“既然如此,那七姑我就先告辭了!夫……二姨娘還是先讓人找大小姐回來吧!”說罷,七姑悻悻的朝外走去。
“娘——!”段萩瑩有些不知所措的喚著言子愉。
只見言子愉的眸光狠狠的剮向一般的春天及另外幾個照顧琇浣的丫環。
嚇的那幾個丫環趕緊怯怯的低下了頭。
“站住——!”七姑在婉中經過段慕風身邊的時候,被段慕風喝住。
“相爺——!”七姑帶著諂媚的笑容對著段慕風行了行禮。
段慕風將手中的玉佩放入袖內,細細的打量著面前的七姑,一臉的肅穆,雖然是一身的嬤嬤打扮,卻絕不是府上的老嬤子。
“老爺,你回來了!今兒怎么這么早下朝了?”身后傳來言子愉輕輕柔柔,恰到好處的聲音。
“瑩瑩見過爹爹!”段萩瑩亦是對著他很是到位的行了一禮。
“她是誰?”段慕風指著七姑問著言子愉。
言子愉毫不在意的抿唇一笑“就是一想來我們段府上工的老婦,不過我見著府上也不缺人手,也就沒應下!”
“是嗎?”段慕風雙眸緊緊的盯著言子愉,似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個什么來。
言子愉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然卻依舊一臉鎮定自如的答:“是啊!難道老爺還不相信子愉嗎?”
“乳娘!你說!”段慕風深看一眼言子愉,轉身向乳娘。
言子愉斜過段慕風的腰際,對著乳娘投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
見著言子愉那眼神,乳娘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顯見的壓抑,最終乳娘抬頭,用著很是堅決的眼神對著段慕風說道:“回老爺,這是七姑,專門為待字閨中的小姐相人家的!今兒來府上,就是來給小姐相人家的!”
聽著乳娘如是一說,言子愉的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卻也只是梢縱即過,沒有讓任何人捕捉到。
對著段慕風露出一抹大方得體的韻笑:“本來是不想這么早告訴老爺的,畢竟老爺政事已經夠忙了!婉兒也不小了,也該是訂人家的時候了!所以,我就想著讓七姑來瞧瞧婉兒,也好讓七姑給婉兒找戶門當戶對的人家!這樣,子愉也算對得起姐姐了!只是沒想到,婉兒……”說到這,言子愉的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的笑容“看來我這姨娘還真是不好當!”
“爹,如果婉兒的回來破壞了你們原先的幸福與安寧,婉兒離開!不用二娘費心幫我找人家的!”
琇浣那透著絕望的眼神及哀傷的聲音再度閃現在段慕風的眼前及耳邊!
段慕風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言子愉,眸光之中閃過一絲自嘲的諷笑:“看來子愉真是為婉兒上心啊!婉兒回來不過才幾天的功夫,你就急著要給她找人家了?不過這事還真不勞你費心了,婉兒是有婆家的人!”
“轟!”段萩瑩只覺的她的腦袋一陣陣的轟轟響!爹這話是什么意思?段婉言是有婆家的人?她知道段婉言是與卿哥哥指腹為婚的!可是,卿哥哥是她的!是她好不容易才緊緊抓牢的,爹是要拆散她和卿哥哥嗎?爹,你何其忍心!段婉言是你的女兒,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段萩瑩用著哀怨的眼神看向段慕風!
見到段萩瑩那垂垂欲泣的眼神時,段慕風的心緊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女兒與少卿之間的情意,只是兩個都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還是他欠的婉兒!所以……
“子愉,有件事,我想應該和你說下!”段慕風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對著言子愉說道。
言子愉知道,他要說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但是卻又不能不讓說,猶其在聽到他說:婉兒是有婆家這話時,她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動聲色的,對著段慕風露出一抹她招牌式的笑容:“老爺請說,子愉一字遵從!”
自袖中拿出那塊流云佩,一字一句的對著言子愉說道:“我曾經對蔚兒許下過諾言,所以從今天起,婉兒會是段家的主母,段府一切事宜交由婉兒掌管!我已經對不起蔚兒,不想再對不想婉兒!所以……”